莫霜雪的訂婚儀式空前盛大,城中主要街道幾乎都聚集了彩童,喜慶的花瓣拋得到處都是。而在城市中心,則開闢了一個極大的會場,只要上莞略有名氣的人都受到了邀請!四大家主,東樞學院院長,城主奇封都是這場訂婚宴會的座上賓。他們總要給四方府主些面子。當然,作爲煉器之神,凌天完全可以超然物外,所以他並沒有到場,他不用買任何人的面子。
秋赫寧和莫霜雪無疑是訂婚宴中閃亮的主角,男的帥氣尊貴冷酷,女的高貴典雅豔光四射,他們彬彬有禮地接受着來自各方的祝福,他們舉止無一不具有大家風範。而由於這場訂婚宴會的盛大高調,許多公子小姐也來了,他們更是毫不吝嗇地將羨慕、傾慕、驚豔等等目光探照燈般地打到兩人身上。可不是麼,舉行上莞從未有過的盛大婚禮,他們的財富、權勢已經顯露出來!
這對新人將是上莞最受關注的、最受祝福的了!
秋赫家主志得意滿,這場宴會漲了他秋赫家的臉,雖說這般高調是他不願,不過換種想法,這未嘗不是壓迫其餘三家氣焰的一個極好開端。
只不過,這場宴會,陸蒔千當然也不願去湊熱鬧。
總覺得,如此盛大的訂婚禮,似乎總有些莫名的詭異感。
而在今天,原本豔麗的雙陽,也少有地黯淡下來,似蒙着一絲陰霾。
此即,上莞可真算是萬人空巷,但陸蒔千卻理智地避而不出,不知爲何,她總覺黑暗中有人用矛頭對準了自己。
秋赫寧高傲冷酷的臉上沒有情緒,但眼底的不耐煩卻出賣了他:“搞成這樣,有必要麼。”他是世家公子,他的個性和教養都讓他反感在如此多人面前訂婚,他實在無法理解那位府主的想法,既然已經訂過一次婚,何必再來一次,而且如此盛大,如此......華而不實。
莫霜雪一邊優雅地和來賓碰着杯子,一邊嬌慎地說:“父親大人也是爲我好嘛,我的幸福被別人知道難道不好嗎?”她喜歡熱鬧,喜歡別人的奉承,更喜歡看到女人眼眸中的羨慕、嫉妒,也喜歡看到男人眼中的討好、傾慕。只有這樣盛大的訂婚宴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只有這樣被衆星拱月的對待,才符合她高貴。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揚她的幸福,她恨不得叫某個賤女人看到此刻的幸福。
秋赫寧冷凝地盯着挽着他手臂的女子,沒有忽視她眼中的洋洋得意。她本是一個給人影響嬌俏、溫婉的女子,卻被那掩飾不住的驕縱破壞了美感。對這個即將成爲他妻子的女子,他眼中一片清冷,並無愛意。
那位四方府主大人,自己未來的岳父,那個總是笑呵呵的英俊長者,他走的這一步棋,到底意欲何爲?
他又看看父親,不由神色更冷,父親啊,您精心佈局這一切,使他有目的和小公主相遇,想搭上四方府這條大船,只能的是對的麼,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奪難道不是更好的辦法麼?
他想到了那位風一般的女子,她不羈的神情,她飛揚的神采,若是她,肯定不會任憑自己墮落,接受這份命運和......恥辱吧。
娶一個不愛的女子,不是恥辱又是什麼?
只是兒女私情,又怎比得上家族大義,他自小在以家族爲一切前提的教育下長大,他真的無法掙膾.
他快速地掃視茫茫大衆,匆匆人羣,妄圖從這些虛情假意的臉孔上找出那如衆不同的一張,可惜,未能如願。是啊,她又怎會來這裡呢?
他只覺自己,今日特別地多愁善感。
“秋赫哥哥,你在看什麼?”莫霜雪扯了扯他的手臂,好奇道:“你在看什麼?”
“你不用知道。”秋赫寧冷着臉說。
莫霜雪美麗的眼睛裡閃現出絲絲妒恨來,她未必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是她沒有那麼蠢將這件事抖出來。
陸蒔千那個賤女人,昨日將她丟出東樞學院的事一夜之間人人得知,她氣得連肝都痛了,沒有人願意這些丟人的事傳滿天,她也曾調查過誰和她過不去,將她丟臉的事傳開,但絲毫無果。似有一隻大手掐斷了源頭,讓她查不到任何信息。
現在那些笑着向她祝福的,心裡指不定怎麼在笑她呢。她的人被那賤人奪了魂,她派去的人也被那賤人斬殺,她被那賤人丟出大門。這種事,是個女人都無法忍耐,何況高傲如她,尊貴如她!
正暗自恨着,便有個高顴骨的女子擠出來,對她說道:“小公主殿下,恭喜你訂婚,不過可一定要管好你的新郎官哦。”
此女話未落,另有個華服女子接話,尖利地說道:“是啊,聽說您昨日還被某人丟出來了呢,若是我啊,肯定會好好地甩那人幾個耳光不可。”
兩女聲音不大,卻也不小,話一說出,衆賓客看莫霜雪的眼光就變得曖昧而複雜起來,特別是女人們,竊竊私語,竟然開始議論起來。
這些話語,這些目光,無疑刺痛了莫霜雪的心,她無法忍受,衝到兩女面前“啪啪”就是兩耳光。
“你們不要胡說!”
本來優雅尊貴的小公主如此動作,想當然地驚了所有來賓,不過他們不會去管她心中的痛苦,他們只會因她的反應而猜測、議論,看她的目光也更加曖昧不清。府主本是高高在上,掌握衆生命運和生命的上位者,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對這樣的集權者產生理所當然的畏懼,不願多家得罪。得罪是不得罪,但八卦是不可避免的。
秋赫寧冷酷下令:“來人,將這兩個胡言亂語的女人丟出去。”
兩個女人很快被人拖下去,但芥蒂無疑卻留了下來。
莫霜雪冷靜了情緒,道:“秋赫哥哥,我先回避一下。”說着,也不等秋赫寧說話,便一人走進開,走到秋赫名下的賓館裡。
秋赫寧頓了頓,也跟了上去,不管怎麼說,莫霜雪,將是他的妻子。
秋赫蘭心痛至極,再次目睹哥哥訂婚,對她而言無疑是痛苦的折磨,但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也跟了上去。
賓館富麗堂皇,爲了應對今日的訂婚儀式,這裡被裝扮得更加漂亮。
只是三人進去了好半天都沒出來,訂婚儀式還在繼續,怎能沒了主角。秋赫家主只好帶着人進了賓館,他真拿兩個年輕人沒辦法。
一個房間,兩個房間,三個房間......終於,秋赫家主在最後一個房間裡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女兒以及未來兒媳,只不過
“啊一一”秋赫家主不堪打擊,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吼叫聲。
衆人聽此大吼,不由得涌進來,齊齊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秋赫少主被刀刺中心臟,然致命傷卻是神格震盪破碎,秋赫蘭身首異處,莫霜雪同秋赫寧死在一處,血噴灑得到處都是,這三人眼中皆有不敢相信的神情,不過莫霜雪更多地是悲哀、幻滅,而秋赫寧則是想通什麼似了明瞭......
如此鉅變,實在讓人始料未及,而秋赫家主更被打擊得形若癲狂,他的寧兒,秋赫家傑出的天才,他的希望一一“啊啊啊!”秋赫家主的尖叫聲不絕,那是痛失愛子的不甘吼叫:“是誰,是誰害我麟兒!”
衆人不由陣陣唏噓,秋赫寧,不可多得的天才,未來之星,沒想到.......只能說天妒英才啊。
“陸蒔千,一定是她乾的!”人羣中突然有人大叫起來。
“沒獵,肯定是她,今天她沒有來!”又一人大喊起來。
“因愛生恨,縱恨殺人,這個女子好生毒辣!”又有人喊道,語氣好生正義。
衆人聯想到發生在小公主上的一件件事,似多和陸蒔千有關,再想到前陣子盛傳她是背叛者一事,越發覺得她甚有殺人動機,不由合着三人說道:“有可能是她。”
秋赫家主赤紅着眼:“她爲何如此狠毒?!我兒待她有何不薄?!”
衆人被這巨大的衝擊搞懵了頭,沒有往更深處想,陸蒔千爲何要殺三人,殺了三人又有什麼好處,而且還愚蠢地選捧了這一天,衆目睽睽下下手,她又如何突破了重重防衛......他們不瞭解她,再被人有意牽引,便將這屎盆子一股腦扣在了她頭上。
一場關係榮華的訂婚宴,頓時變得血雨腥風。
四大家少主之死,四方府主小公主之死,這將掀起多大的風浪啊!
莫管陸蒔千是不是無辜,此刻她已經脫不掉關係,不殺她,又如何平息兩個位高權重父親的憤怒!
秋赫家主喻:不惜一切代價,擊殺陸蒔千!
很快,四方府那邊也有了動靜,府主喻:傾四方全府之力,擊殺陸蒔千,號召有能之士,許以億萬魔玉,無上權位!
很快,數萬衆風風火火地開往東樞學院,人們羣情激奮,發誓要手刃惡賊,不光爲了心中的正義,更爲了那誘人的賞介
獵獵狂風,無盡陰霾,天主琉璃色的眼眸變得赤紅,他喃喃自語:“大宇將亂,大宇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