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你們不能和我一起去呢?”她已經習慣他們在身邊,乍聽離別,稍稍有些難以適應。
“哼,色女,你怎麼變傻了?那混沌者豈是好相與的,我們要是少了一個,他們不會懷疑?!”秦星洛氣呼呼地,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一頭火紅的發都要飄揚起來,精緻貴氣的面孔滿是怒容。他也知道,她在了敵先機,修習法訣上聰明絕頂無人可及,可一旦涉及到她所關心的人,她的智慧和聰穎便自動下降數個檔次,這樣的她,真叫人又愛又恨又疼。
“人家其實很想跟你一起去,但他們怕我勾引你,硬是不讓。”離境眨着嫵媚地綠色大眼,撅着嘴巴說道。他撩了撩雙襟繡花長袍,完美的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罷了罷了,就讓他堅守在後方,爲她支起一片天空吧,自己終究總丟不開她,放不下她,已經泥足深陷,再不可自拔。
“女人,你給我好好活着,但凡我發現你有一點損傷,看我怎麼教訓你!”小獅子子季揚了揚拳頭,勾了勾銀鉤尾,十分霸道地威脅,只不過那豎瞳中的不捨牽掛卻泄露了他的情緒,縱然貴爲一方之王,可面對自己的摯愛,說什麼不在乎,都是假的吧。
“不要死!”殤的話不多,說話時也是面無表情的,黑紅的發無風飄揚,形狀完美的雙角微微顫動,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多麼想留在她身邊,同她一起歷經危險。但是不行,他得爲她在大後方築起一道永不倒塌的長城,這樣才能讓她放心前行。
“你一定要給小爺平安滾回來!”銀髮衛墨張揚道,那雙桃花眼裡滿是血紅色的牽掛,連帶着黑髮衛墨所給予的祝福。那個家伏,不忍心自己面對離別,把他給推出來,該死的,他自己也快把持不住啊,離開她,離開那個女人,他也會痛,也會難過呀!
妖紅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不由得又沉默下去。
陸蒔千眼角帶着溼意,這些家伏,這些家伏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又不是生死離別,又不是再也不見,何必搞得這麼傷感,讓她許許多多想說的話,都堵在喉間說不出口。
青龍平靜而優雅道:“憑你現在的實力,闖過十大凶地沒有任何問題。”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平靜中蘊藏着多麼大的不平靜,他的愛來得突然而猛烈,留駐得漫長而久遠,知曉心動,便食髓知味,不能善罷甘休。他輕輕地握住了腰間地雙劍,比絲綢更柔亮萬分的髮絲落於膝蓋之下,額頭處的三滴水標誌映襯下,更使得他如夢幻,似謫仙。
白一把攬過她,月華般的頭髮絲絲垂下,修長而俊逸的眉隱入鬢角,深沉如無盡夜空的眼滿是柔情,而那眼角的吊梢紅襯托他妖嬈不可擋,銀紅色的脣覆蓋俯下。深情一吻,沒有多餘的話,他滿滿的情義都含在眼中,這麼些年,他早就習慣了她的離開,只因他知道,她會再一次地回到他身邊,他深深確信這點,深深信仰着這點,所以對於離別,他比別人來得更平靜:“多加小心,有事叫我,隨叫隨到。”他那仿若月光編織的衣服襯着她的,兩人交頸相擁,美輪美奐。
唉,這些可愛的男人們喲,唉,這些敏感而複雜的男人心喲!
衆男子說完,相互對視一眼,居然極有默契地離開,其中秦星洛更是將妖紅推了一把,才快速離開,將空間讓給了妖紅。
對於衆美男此舉,妖紅又感動又慚愧。
一直以來,他的存在感總是最弱的,他沒有能夠保護陸蒔千的強大力量,他也沒有能護衛她的強大權勢,他只是個上級神啊,他很自卑,極度自卑,尤其是一羣如此優秀的男子面前,他更是自卑得幾乎要低到地縫裡。
可是縱然他如此地自卑,如此地絕望,他還是想守在她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奢求,只求看着她就能心滿意足!
他雖然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強大的權勢,但他愛她,護衛她的心並不比任何人少,他可以爲了她去死,也可以爲了她去赴那萬劫不復的深淵,正是有這個信念,所以他無論覺得自己有多麼低微,不管自己怎樣地自我否定,只要她一日不提出趕走他的話,他便一日不離開她!
他會努力地提高自己,絕不讓自己成爲她的累贅,哪一天他意識到自己成爲她的累贅,那麼就算她不說,他也會自動自覺地從她眼前消失。
他愛她的心不會比任何人少,若有潛在的威脅,哪怕那威脅是自己,他都能心狠手辣地除掉!
可除此之外,這世界不能有什麼東西使他放棄愛她!
一一自從她將他從那絕望的深淵拉起!
妖紅粟色的發在失去屋頂的城主府裡顯得亮亮的,他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可他的心卻噗咚噗咚地跳得厲害,他整個人都是惴惴地。
他十分懊惱,明明是這麼好的機會,她就在眼前,帶着點疑惑帶着點鼓勵地看着他,爲什麼他就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呢?
“我......我......”我愛你,我愛你,“你保重!”
陸蒔千頓時笑了:“謝謝你,我會小心的。”
妖紅呆呆的,這笑容,是對他展現的麼,不是對別人,而獨獨是對他展現的麼?
這笑容,不想忘記,不願忘記,要永遠記住,就像記住她每時每刻的表情那般,這樣,至少在孤獨寂寞時,他還能甜蜜地咀嚼她的模樣......而這獨獨屬於他的笑顏,將成爲他的珍藏。
陸蒔千注視着眼前這個男子,他的眼神又深情又哀痛,又執着又絕望,又堅持又自卑,竟然看得自己心一抽一抽。
這樣無望的愛戀,這樣悲哀的癡情,竟讓她有種捂住他眼睛的想法。
她直覺地想到,這樣的表情,不適合出現在他妖異的臉上,他應該是自由的,應該是飛揚的。
陸蒔千走近他,輕輕棒起他的臉:“是誰讓你如此悲哀,如此傷感?”
妖紅只覺自己似乎踏上了雲端,全身軟綿綿,只想此刻永遠駐留。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自己又心酸,又甜蜜。”他如同夢囈般地說道。
“那麼,你恨那個使你心酸而甜蜜的人嗎?”陸蒔千輕聲問道。
“不,我愛她。”隱藏了太久的心裡話.不知不覺地吐露出來,待到他發現,自己已經是心如擂鼓,滿臉通紅了。
他如兔子般跳開,只覺自己褻瀆了心中的女神。
陸蒔千心中微微刺痛,撫摸他的脣低聲道:“也許她並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妖紅沉浸於她的眼中,輕易地被她牽引:“她值得我用生命去對待,去敬仰,去深......愛。”
陸蒔千壓下自己的脣:“你會後悔的。”
妖紅道:“永生無悔。”
脣與脣相貼,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妖紅的脣抖動得厲害,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親吻時,牙齒更是咬緊牙關。
陸蒔千不由無奈一笑,輕拍他的背:“放輕鬆。”她這時,可真像引誘小紅帽的狼外婆。
妖紅在陸蒔千的溫柔和安慰下輕鬆了些,微微鬆開牙齒,陸蒔千便趁機觸到他的舌頭,並纏綿過去。
可憐的妖紅,簡直要被這樣的刺激嚇得驚慌失措,反應過來時牙關一合
於是陸蒔千便悲劇了!
幾個小時後,在全城的見證下,一艘超大型豪華行方開拔,前往公靈的望月城。
人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羣絕頂優秀地美男子護着一個美貌的女子踏上了行方,那女子來頭不小,甚至連城主都親自送行。
人們對此事議論紛紛,尤其是那個女子,據說擁有使契約獸晉級的能力,十分逆天,又據說,這女子是四方府和江鬆府追捕的對象,據說,大宇之所以大亂,和她有很大的關係......
人們沒有發現,在他們將目光投向那艘豪華行方時,一個小商人打扮的女子正駕着一隻小小的行方,朝望月城相反地方向前進。
那女子頭戴黑頭巾,穿着耐髒的亞麻衣服,滿身的羊毛味,還一邊走一邊嘶啞地喊:“賣羊毛毯子了,上好的羊毛毯子了。”
不管是表情或者是穿着動作,都十足十不得志的小商人樣。
縱然人們疑惑一個女子會做辛苦的跑商生意,但大多數人只看了她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了。
一來這女子長相實在可用‘平心’兩字形容,二來這個女子只是箇中級神一階,三來她的貨物也實在普通,根本不能引起人們任何興趣。
甚至連城門守衛都只是象徵性地查了查她的貨物,這樣的人實在太普通了,在飛鷹城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於是那小商販慢慢悠悠,光明正大地混出飛鷹城。
“唔,悶死了。”紅錦從幻獸空間裡跳了出來,唉,所有的幻獸事做,就它們幾個比較清閒。明明是那麼龐大的幻獸空間,只剩下它們幾個,真是夠孤單的,還好可以和主人一起去冒險。
“小心點,出門在外要謹慎,旺財去查查有沒有人跟蹤。”銀像模像樣地吩咐。
“報告,方圓一百里內未見可疑人員。”旺財成長後,具備偵查功能,此刻也算將能力付諸於實踐。
“你們三個,給我坐到一邊去!”俊俏的小小美男俊尊招招胖胖的小手,硬是擠在了陸蒔千身邊坐下。
好得很,一個小販,再加上三隻百星幻獸,使得那女子更像個小販了。就是那一看就很貴氣的小美男使人怎麼看怎麼不協調,怎麼看怎麼有違和感。
“主人,白大人到底使用什麼方法變出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來?連我都差點認錯,連氣息都差不多呢?”紅錦一出來,便發揮了它“好奇”娃娃的特長
那女子微微彎起嘴角微微笑道:“這個嘛,不告訴你。”
白那個手段通天的傢伙,連扒拉個自己都易如反掌,更何況是扒拉個氣息和她相似的“陸蒔千”呢。
“主人,我們去哪裡?”俊尊揮舞着小手興奮地問。
“往東走,去冒險!”女子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可樂,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