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沉羽兇獸,有逆鯨、虎鯊鯨、鏃齒鯊、長銀鯊.......甚至還有大王烏賊,吞噬烏賊等等等等,全是沉羽中的兇狠巨物!
這些兇獸似是對這陸地而來的食物相當執着,居然能暫時放下種族間的仇視殘殺,一起追逐飛翼號。
可此時此刻,船身眼中受損的飛翼號,能夠躲過衆兇獸的合圍嗎?
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陸蒔千身上。
陸蒔千點點頭,暗想便是不用創世之力也可有許多方法渡過這次難關,可是那些力量用出來,未免驚世駭俗,且此處又有朱徽這個對自己比較熟悉的,她可不願被這麼輕易地認出來,如果不是用來對付混沌者,還是少使用些爲妙........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情況緊急,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雙如月眼暗一眯,便得了砝碼:“不用那力量,你能對付那些東西嗎?”他的表情不無得意,明顯幸災樂禍。
陸蒔千又怎會猜不出他心中所想,整整衣裙,傲然道:“有何不可?”
衆人都想要從兇獸嘴中逃生,是件極難的事,其難度之大,莫不如登天,見陸蒔千居然如此傲然應承,個個又驚又疑,實在不是他們懷疑陸蒔千的能力,而是這件事難度太大,太高!衆人都抱着必死之心,打算拼一會算一會,卻聽得陸蒔千如此地自信滿滿,都有種恍若做夢之感。
拓野站出來道:“任我行姑娘,此事如此兇險,你答應得這般自在,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拓野雖是長得人高馬大,卻也是粗中有細,衆空俊高星魔獸對他很是信服,他這話一出,衆獸多少有些動搖。
陸蒔千見他挑刺,遂冷冷笑道:“愚蠢,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擾亂軍心!”她將瑩白如玉的手指往不遠處一指:“我問你們,你們現在除了能相信我以外,還能做別的任何事嗎?”
是啊,大家都見識過她駕馭飛翼號的能力,若說她不行,這裡又有誰行?
拓野漲得臉紅脖子粗,他出此一問,也並不是貪生怕死,反而他比起其他魔獸來,要勇敢得許多,他之所以這樣問,其實是爲莫邪所問。莫邪早年的時候對他有知遇之恩,可以說沒有莫邪的提攜,就沒有他拓野的今天!
他對陸蒔千是不信服的,就他看來,陸蒔千的年紀太輕,不能堪當大任。
莫邪見場面有些僵硬,走過來哈哈一笑,打圓場道:“任姑娘,我們自是信任你的,你放手去做吧。”
陸蒔千卻毫不買賬,道:“若要我繼續開船,全船所有人都要聽我指揮,不得有異議,甚至連莫老你也不例外!”醜話先說在前面,免得到時她指揮起來全不得力,船員各自爲政,各幹各的!
陸蒔千說得直接,可是莫邪何等人物,乃空俊府主,居然要他聽她所命,這不是在開玩笑麼?府主的威嚴,又豈能任她玷污?!
可看陸蒔千的表情又哪裡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拓野咆哮道:“你不要太過分!”
陸蒔千微微笑着,雲淡風輕:“過分?還有什麼事比丟命更過分?如果你們執迷於身份,放不開手腳,無所謂。”這等迂腐之徒,她也是不要的,若那莫邪也是這般地拋不下身份,她對他的興趣也便丟掉了,想要拉他一把,幫他一幫得心也會立即淡下去。 好在莫邪是個何等聰明之人,在看人度物之上,比這些屬下不知高明瞭多少倍。他見陸蒔千隱隱環繞王者之氣,尊者之氣,再觀她氣度如行雲流水,當真無比自然和諧,越是看,便越是驚,心中對她莫名信服:“小老兒全憑姑娘插差遣!”
衆人見莫邪低頭,心中更是震撼極大!他們跟隨莫邪已久,何曾見過他如此低聲下氣,如此在人前低一頭?心中所受衝擊,居然比遇到暴風雨時還要大上幾分一,因這本就超越它們常識的。可見他們敬愛的府主並無不滿,乃是真正的服從,震驚之餘,卻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來。
陸蒔千再掌駕駛臺,此刻身份轉換,她便是那一船之長!她沉下心來,目視茫茫大洋,心中傲氣縱橫:來吧,縱然她不使用任何力量,也足能挑戰這沉羽之洋!
破損不堪的飛翼號,在此時此刻,居然像煥發了新的生命一般!
雙如月站在陸蒔千身邊,他對陸蒔千又愛又恨,愛她聰明傲然,也恨她聰明傲然。先發制人,使這沒有生命力的破船再度凝結起來,極大地避免了可能發生的不利因素。照這樣下去,她可能完全可以僅僅只憑藉極爲單薄的力量,做出扭轉乾坤的壯舉來,該死的,若是這樣,還有他什麼事,還輪到他表現嗎?!
雙如月憤憤然!
可在不滿同時,他亦是期待,期待這個女子真能做到,期待看到她的燦爛,看到她的輝煌!
陸蒔千動了,船動了!
可是她不是駕船而逃,而是開着船朝兇獸羣裡撞去!
她去勢洶洶,似乎不入虎嘴不罷休似的!
船上衆人大訝,完全不理解陸蒔千這送死行爲,有幾人甚至要衝到駕駛室將她拖出來,混蛋,他們還不想這麼快死呢!
只有莫邪眼中精光閃現,他想到了種可能,但又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因爲那想法委實太過大膽,太過瘋狂!他釋放威壓,穩住了自己的下屬,不由感嘆,看來是自己這羣老傢伙已經太老,完全沒有年輕人的幹勁啊!
朱徽若有所思,顯然他也猜到某種可能。
船已經衝向了兇獸羣!
兇獸被陸蒔千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它們很快就反應過來,個個錯開牙齒,等待着陸蒔千前來送引
它們的牙齒寒光閃耀,多是五排六排,有的甚至頭顱都比飛翼號巨大,吸起海水來,那種引力可算極大!
但陸蒔千卻在這時下令道:“砍掉船尾剩下兩門燃晶炮!”
如果說她調轉頭衝向兇獸的舉動是瘋狂,那麼現在這個命令無疑是愚蠢,斷掉燃晶炮,不是連最後一點希望都親手扼斷了嗎?如果因如獸口,她又有什麼能耐脫逃?
衆獸都有些猶豫,但莫邪和朱徽卻行動起來,削掌成刀,幾下功夫,飛翼號僅剩兩門燃晶炮也壯烈犧牲。
但陸蒔千還覺不夠,又道:“以船甲板中間爲界,砍掉後一半。”
衆獸面面相覷,匪夷所思,可見府主和少主都行動起來,他們也就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破獾子破摔的心態也幫着破壞起船隻來,他們一同動手,速度果然非比尋常,那飛翼號縱然以極爲強韌合金製成,也被三五下破壞掉。這下,本就破損不堪的飛翼號,現在更是嚴重殘廢!
但陸蒔千還不罷休:“最後砍掉船鬱上兩隻翅膀!”
衆獸不解、憤怒、疑惑,這女人,完全是找死!可是他們也不得不照做,因爲府主完全沒有猶豫,已經砍掉一隻翅膀!
現在的飛翼號,哪裡又一丁點原來的樣子,簡直從一個國王變成了重度殘廢的乞丐!
他們沒有發現,去掉這些負累,船一下子輕便小巧了許多。
而且,當他們一件件地砍掉船上的物休時,汪洋裡的兇獸爭得怎樣地激烈!
飛翼號趁着兇獸爭鬥得空隙,貼着一隻巨獸行駛過去!
接下來的表演,可謂叫人歎爲觀止!
變小變輕了的飛翼號,好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穿梭於一頭頭兇獸的利齒間,總在最危險的時候,做出些意想不到的舉動,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做出最不可思議的轉折,誰也無法預測到它的軌跡,誰也無法弄清它下一步的動向。衆獸只覺能近距離,全方位地觀測到海洋兇獸的牙齒,能嗅到它們牙齒中的酸臭之氣,能多角度地細數海中兇獸強悍的肌肉,這種體驗,估計這一生也就這麼一次。
非心驚膽顫,非刺激可形容!
可是,儘管看上去每次都必死無疑,每次都窮途末路,陸蒔千總能有辦法扭轉局面,明明是死棋,卻慢慢地被她走活!
很快,他們便知道她的用意了。使飛翼號變小變輕,穿梭兇獸牙齒之中,誘惑這些兇獸搶奪,但飛翼號太過嬌小靈活,這些兇獸放開大嘴去咬,經常會咬到同伴,牙口無情,一口咬下去便是大塊肉,很快海上便瀰漫大量血水,場面很快便混亂起來。
然即使混亂如斯,絕大多數的兇獸還是緊咬飛翼號不放。
陸蒔千雖然能夠憑藉超絕的判斷力和絕強料敵先機之力駕馭船隻遊蝶戲花,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飛翼號的燃料總有用盡之時,飛翼號的機動性也在不斷變差。
陸蒔千乾脆沉住氣,一不做二不休,開着飛翼號朝前猛地撞去!
“全體準備,上護體防禦!”陸蒔千對着衆獸吩咐下去!
而在前方,經她探測,有座冰山!
沒錯,她就是要開着飛翼號撞冰山!
那冰山,不是普通的冰山,由沉羽之水締結的冰山,號稱能夠凍結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