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讓天降幾道雷劈死我吧

玄清子再看到秦流西的時候,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明明距離上次見不到半年,可這再見她,就有一種對方遙不可及的感覺。

除此外,又覺得內心異常複雜,因爲道觀如今的名聲掉落都拜這位所賜,可卻又怪不得她,因爲是師叔走岔了路纔是那個因。

秦流西看到他卻並不感到意外,滕家出了事兒,必然要請法師前來作法或幫他們關上那臨時的陰陽眼。

金華觀這陣子名聲有虧,但不可否認,它是盛京裡極有名的道觀,要請法師,當然首選是它。

而昨夜,她就感覺自己施的術有人慾破,這麼急又近的,不是金華觀的又是誰?

只是秦流西沒想到,來的會是玄清子,便扯了一下脣角:“回京了啊。”

玄清子向她作了個道禮:“少觀主。”

“如果是來說滕家的事,就不必說了。”秦流西懶懶地道。

玄清子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把話頭給堵死了,不禁語塞,好半晌,才道:“他們,也只是普通人。”又看向她身邊的滕昭:“也是你徒兒的家人。”

“廢什麼話?我徒兒既然已經拜入我門下,就是我的人,提什麼本家人?再說,但凡他們有把他當家人,也不會發生昨日的事。”秦流西冷哼:“普通人又如何,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

“可這陰陽眼開着,看多了陰魂,對他們是極損陽氣的。”

“這個簡單,把眼蒙起來唄!”

玄清子:“……”

我有些詞短,說不下去了。

他憋了一會,才道:“到底有傷天和。”

秦流西擡頭看了看天,脣角邪邪勾起:“那你叫天打幾道雷下來劈死我吧!”

天:我們是開明的家長,一般不體罰!

玄清子:“!”

對不起,我來錯了!

秦流西看他臉色紫漲,勾了一下脣,剛要走,眼睛一撇,腳步頓下:“泰成真人還沒回來?”

玄清子沒想到她忽然轉話題,而且問的是師父,下意識搖頭。

“他怕是有點麻煩,看來你那師叔造的孽挺多。”秦流西丟下這一句,就帶着滕昭上車了。

師父亦如父,玄清子這面相父母宮有點晦暗,估計泰成被他那師弟搞得很麻煩。

玄清子臉色幾變,想也不想就掉頭回去,至於滕家,管不了,就這樣吧。

秦流西輕嗤一聲,敲了敲車壁,車子緩緩走動。

需要去複診的並不多,只有最嚴重的腰骨重接的孫禮勳,秦流西上門的時候,對方正好被擡出院子裡曬着太陽,看到她時,又想起當日那一幕。

完了,本來覺得腰骨是要好了,現在又感覺有點疼了。

孫二奶奶熱情地招呼秦流西,那個親熱勁兒,要不是知道秦流西是個坤道,孫禮勳都覺得自己頭上像是要綠了。

“調養得不錯,長膘了。”秦流西看孫禮勳滿面紅光,還肉乎乎的,整個人的陰鬱已經散去了。

孫二奶奶抿嘴笑:“這吃了睡,睡醒了又吃,動也不好動的,哪能不長肉?”

事實上是孫禮勳知道自己恢復有望,這鬱結散去,自然吃香睡得安了,肉也就長起來了。

秦流西扶過脈,又令他們拆了固定用的夾板,熬新的藥膏來,待清理乾淨,她這才淨手去摸那腰骨,或輕輕推拿,感受着骨頭連接的位置。

“恢復還不錯,再過一旬就可以去了這板子,然後起來活動,但不能大幅度劇烈活動,藥膏也得繼續敷着。”

孫二奶奶激動地問:“您是說拆了這板子就可以站起來了?”

竟然這麼快?

“可以,但不能久,只是讓他嘗試着走路,慢慢的適應,所以這時間不能長了,不然遭不住。”秦流西說道:“這腿也多按一按,使筋骨有力,到時候站着也不至於倒。經方我給你重新換一副,那續骨丸也繼續吃着。”

孫禮勳聽着有點不對,道:“您這是要離開了?”

秦流西訝然,道:“原來你會動腦子的。”

孫禮勳:“!”

他這是多的什麼嘴?

孫二奶奶訝然:“您要離開?”

“來盛京的目的已經達到,也該離開了。”秦流西笑着說:“所以這是最後一次複診,按着我說的去做,養三個月,他也就能騎馬奔騰了。”

她頓了下,又說了一句:“不過就算騎馬,也別學人賽馬做高難度的動作,以免再摔,你這腰骨到底斷過,再摔斷可就麻煩咯。”

孫禮勳臉色微微一白,有這話,他以後別說放肆了,還敢騎馬嗎?

秦流西看鎮住了他,十分滿意,開了經方,拒絕了孫二奶奶的挽留和賞金,和滕昭轉到了佟祭酒家。

佟祭酒這邊其實不需要秦流西來複診,她來,是想把一個護身符給佟妙兒,身負大功德之人,神魂還不太穩,很容易被些精怪覬覦這身體和氣運。

那個護身符是用兩枚通魅編成的一個結,絡子底下還吊着一個小小的刻着符文的玉石,材料看着古舊,但只有拿在手上的人才知道它的妙處,只要握着,就覺得心中安寧,有靈氣涌動。

佟妙兒十分喜歡,系在了自己的胸襟上,又取出了自己近日做出來的一個繡着福字和祥雲紋的大荷包送給她,羞澀地說:“做得不好,您別嫌棄。”

秦流西接過那荷包,有些訝然。

但凡用至誠的心做出來的東西,不管是匠活還是繡件,都能從中感受到動手的人的誠意,若此人靈魂純淨,則所出物件更有靈氣。

秦流西就從這個荷包感受到了對方的赤誠和極純粹的祝福。

果然是有大功德氣運之人啊!

“做得極好。”秦流西修長的指尖撫摸過那個福字,把隨身攜帶的大荷包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如針包,如符籙,還有幾個小瓶瓶罐罐,都放到了這個和之前一樣大小的荷包裡。

看來佟妙兒察覺到她這荷包,故而做了一個差不多大的。

佟妙兒見她當場換上,眼睛亮得如落了星點,更歡喜了。

“這個給你,抹額頭這道疤痕很快就好。”秦流西把一個小玻璃管塞到她手裡,隨後告辭。

佟夫人他們親自送秦流西出了府,看着馬車走遠了,這纔回府。

“妹妹,少觀主說這是抹你額上疤痕?”佟大奶奶看向佟妙兒手中的瓶子。

“嗯。”

“我看看?”

佟妙兒把那小管遞了過去,佟大奶奶把瓶子舉起,對着陽光一看,液體流光溢彩的,不禁瞳孔微縮。

“這,這是?”她的脣哆嗦着。

佟夫人和佟祭酒都看了過來,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佟大奶奶小心翼翼地撥開瓶塞嗅了一下,腦袋就是一暈,連忙把瓶塞塞好了。

“這水露有啥問題?”佟祭酒看兒媳婦那沒見識的樣子,鬍子一抖,端着臉問。

佟大奶奶臉皮微抽,道:“爹您知道玉雪肌吧?”

佟祭酒當然知道,長生殿那黑心的商家搞出來禍害錢袋子的東西嗎,賣得賊貴,用那個錢買些上品文房四寶和書本不香?

“昨晚九玄拍賣館也有玉雪肌拍賣,最高的拍價是三萬兩,也就比這管大一點吧。”佟大奶奶說着自己一早就從下僕那聽來的消息。

佟祭酒瞪大眼,是他瘋了還是這世界的人瘋了,三萬兩買啥不行?

“爹,這就是那三萬兩。”佟大奶奶酸溜溜地搖了一下那瓶子。

玉雪肌啊這是,那少觀主竟然就送給小姑子了!

佟祭酒一個趔趄,拔下一條美須來,啥玩意?

佟夫人驚呼出聲:“真的是玉雪肌?”

佟大奶奶把瓶子還回給佟妙兒,道:“沒有錯的,我曾從想堂姐那看過。”

她那個堂姐也不知哪得來的,比這瓶子還小呢,可也壓在箱底捨不得用。

現在小姑子有一瓶,她真的酸了!

“這,這也太貴重了,這可怎麼了得?”佟夫人有些無措,這承的情太大了。

佟妙兒低頭看着手中的玉雪肌,道:“娘,我的體己錢都交給您,您幫我用少觀主的名義做些善事,就是我的回報了。”

回頭她再立個長生牌,繡個像供着。

“就你那些月錢這怎麼夠?我得添些。”佟夫人說着瞥了佟祭酒一眼。

佟祭酒:“……”

完了,他藏在靴子夾層的私房錢怕是要黃!

佟大奶奶笑道:“那我也添一些,回頭給娘送去。”

佟妙兒輕輕的抿着脣,眉眼彎彎的。

而回程的馬車上,滕昭看着秦流西道:“您喜歡那姑娘。”那麼貴的玉雪肌隨手就送出去了。

秦流西摸着荷包,笑道:“嗯,是個很純淨美好的人。”

滕昭看了一眼那荷包上的福字,沒說話。

他也得做點什麼才行了。

轉了一趟長生殿給那對吃觀音土的母子換了兩個經方,告知他們自己要離開,這藥大膽吃,反正姓陸的會結賬,受了徐氏的磕頭禮又交待了老白看顧。

再回到九玄拍賣館,秦流西就看到熊二在來回踱步,一看到她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立即上前。

“怎麼,景小四他們家又出事兒了?”秦流西看他滿臉急色,不由挑眉。

熊二訕笑:“您可真是神機妙算。”

可不就是出事了。

這還不是小四一個人出事,是全家倒黴,先是他祖母病了,然後就是他那個渣爹睡姨娘的時候,不知咋的那小姨娘忽然就翻了白眼,涼了。

把人給睡死了,可把長安侯嚇得當場就萎了,從牀上掉下來時,那下身正好撞在牀前的腳蹬尖角,見血了,萎得不能再萎。

接下來是景小四,坐馬車掉溝裡了,可他有秦流西給的護身符護着,倒沒出大問題,就是斷了手,如今吊着,而他那個車伕卻是遭了重傷,人還沒醒來呢。

這麼多倒黴事一起來,又有之前的前車之鑑,景小四是打死都不信是巧合的,估摸就是那該死的泰陽道長下黑手了。

果然天不亮的,長安侯府派人守着的祖墳那邊傳來了消息,說祖墳被動了,老太太一下子就激動得暈死過去,長安侯顧不上自己萎不萎的,拖着病體帶着景小四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景小四機警,不忘讓熊二來找秦流西求救,這纔有了他在這踱步的事。

秦流西知道景小四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下,就道:“沒啥事,自有貴人解困,放心吧。”

看來泰成真人是真守到那泰陽並戰了一場,嘖,同門相殘,真慘,風水輪流轉不過如是!

熊二啊了一聲:“您確定?不是,那個長安侯都不行了,這也沒事?”

“我早就說過,他只得景四一個兒子。”

“那太好了!”熊二蹦了起來,又感覺開心得不太人道,咳了一聲,摸了摸後腦勺,乾巴巴地解釋一句:“我是說他們沒事就好。”

是的,他就是關心景家,肯定不是爲小四將來無人爭家產而開心!

“景四家的祖墳在哪?我本想着明日就回漓城,今天我可以先去他那邊看看。”秦流西說道。

倒不是她擔心景家倒不倒黴,是泰陽那傢伙煉出了那麼個僵一樣的東西,那玩意是個禍害,說不準泰成真人就是在這麼一人一僵手上吃了虧。

泰成真人還是留着將來一起打大怪的好,哪怕身死道消他必然也不會就此漠視兕羅禍害蒼生的。

正道嘛,不就是這樣的心性?

她這是給他送大功德。

泰成真人:我謝謝你全觀!

熊二聽到她要離開了,驚訝不已:“這麼快?我和小四還想着請你吃點好的。”

“也該回去了。”

熊二有些不捨,挽留了兩句就不再多言,說了景四家祖墳地址他就走了。

像秦流西這樣的人,不是他挽留就能把人留下的。

熊二出了九玄拍賣館,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渾身罩在黑袍的人帶着進了衚衕。

“說,不求那傢伙她準備要去哪?”

熊二下意識地說了個禿嚕嘴。

黑袍人咧嘴:“挺老實的,不過你這味道太難聞了。”

渾身剛正之氣,噁心得很。

“給你個小禮物。“黑袍人把一樣東西塞到了他手裡,然後一踹:“走你!”

嘭。

熊二摔了個大字,瞬間清醒過來,有些懵逼地左右看了看,他在哪,發生了什麼事?

手上有些異樣,他一看,長長的帶子中間一片布,紅豔豔的,帶着腥味,這是血嗎?

“快,偷月事帶的賊子在那。”

月,月?

熊二:我艹,我鬼上身了,少觀主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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