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宮雪的咆哮聲過後,就是激烈的廝打聲。我叫上奴幫的兄弟,趕緊往圖書館樓跑去。我們要去廣播室,我們不是怕丁氏兄弟被宋宮雪和美蛇幫的女孩給打了,而是怕藍楓被誤傷。
與此同時,學校裡很多人都往圖書館樓跑去,這些人中,有氣憤不已去揍丁氏兄弟的,有去看笑話的,有別人跑他們也跟着跑的。等我和奴幫的兄弟們從花園邊趕到圖書館樓下的時候,圖書館的入口處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圖書館一樓的門又窄又小,擠的人又多,我們一時半會擠不進去,所以只能乾着急。這時候,我們再次在廣播裡聽見了宋宮雪的吼聲:“你們兩個閹貨,老孃今天就告訴大家,你們兄弟兩個都是閹貨,閹貨!天閹,太監,怪胎,陰陽人!你們還想操女人,笑話,連鳥都沒有,還他媽想操女人?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廣播裡傳出這種話,圖書館樓下的人聽了,先是一愣,接着就轟然大笑起來。有的女生還羞羞答答的,有剽悍的女生大喊:“我們衝上去,扒下他們的褲子看看,看他們是不是沒有鳥!”
廣播裡除了宋宮雪的聲音,還傳來了其他女孩的唾罵聲,聽着有美蛇幫女孩的聲音,也有後面衝上去的非美蛇幫女孩的聲音。看來,丁氏兄弟說出的侮辱女孩們的話語惹怒了米中的所有女生。要是以往的話,沒人出頭,也許女孩們沒這麼厲害,而今天,有宋宮雪和美蛇幫出頭,女孩們簡直成了一隻只母老虎。
廣播裡還傳來了打人的聲音,“啪啪”的耳光聲,還有拳頭打在身上的聲音,偶爾有男生的喊聲,那一定是丁氏兄弟的聲音。接着,我們聽清楚了一個聲音:“我們把這兩個狗日的扯下樓去,讓大家看看他們的鳥樣,看看他們的真面目!”
廣播室在圖書館的二樓,沒多久,圖書館門口有人涌了出來,然後,丁氏兄弟被一幫女生扯出了圖書館樓。圖書館樓門前人山人海,學校的保安來疏導,讓大家回去上課,可是沒人聽他們的,再加上這一天老師們大都不在,剩下的一些老師,根本就管不住這麼多學生。
丁氏兄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鮮和帥氣,衣服被踩髒了,被撕破了,頭髮很是凌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簡直就是兩個喪家之犬。他們嘴裡辯解着什麼,但是這麼多人,一個個羣情激奮,先是女生們,接着,無數男生也開始起鬨,開始衝上來,一人一拳頭,一人一腳,揍起丁氏兄弟來了。
我和奴幫的兄弟,本來要狠狠地揍一頓丁家這兩個混蛋,可是,根本輪不上我們,美蛇幫的女生,其他被丁氏兄弟惹怒了的女生,還有憤恨有加的男生們,已經將丁氏兄弟圍在圖書館樓前,腳踢拳打,丁氏兄弟倒來倒去,喊叫着,求饒着。
我發現,很多平時蔫蔫的不起眼的男生,在女生們的激勵下,這時候變得高調而狂熱起來了,他們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衝開人羣,擠到丁氏兄弟面前,出拳頭,扇耳光,用腳踹,使出渾身解數,顯得似乎與丁氏兄弟有深仇大恨,比我和丁氏兄弟的仇恨還大。我看見有兩個男生,在女生們的尖叫聲中,跳起來,凌空飛腳,分別踹在了丁氏兄弟哥倆的臉上,就像是在進行武術表演一樣。他們這麼牛逼,之前怎麼卻默默無聞?
我逐漸明白,毆打和侮辱丁氏兄弟,逐漸成了一種集體無意識的行爲,在一種狂熱氛圍的感染下,平時膽小怯懦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變得英勇起來,而且要在衆人面前進行一種隨大流的“表演”,不僅他們心中的惡被激發出來了,他們的表演慾也被激發出來了。
我突然覺得,這樣下去,丁氏兄弟有可能被打死,會出人命。我雖然痛恨丁氏兄弟,但是我卻不希望他們被人打死,我想阻止這一切。我朝着人羣大吼,讓他們停手,可是人多嘴雜,喧譁聲很大,我的聲音淹沒在衆人的喧譁聲中,根本聽不出來。
丁氏兄弟被打倒,又被扶起來,再次被打倒,如此周而復始,圖書館門前正在上演一場虐打的恐怖大戲。在一種怪異而又狂熱的氛圍的影響下,現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他們欲致丁氏兄弟死地而後快。場面已經無法控制了,保安和一些老師似乎已經在打電話報警了。
我看見了站在最外圍的藍楓,藍楓一臉驚恐,很顯然,她被眼前的這種場面給嚇住了,她一定沒想到,場面會失控到這種地步。我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說:“小楓,謝謝你!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的目的了!你是在幫我,我以前誤解你了!”
“小河,你明白就好!不過,最初的時候,的確是我做得不好!自從盤玉子叫我出去,和我深談了以後,我也理解了你,從那時候起,我就想幫你!”藍楓也握緊了我的手,對我微微笑着,“不過,我想不出什麼辦法!後來,我偶爾和盤玉子通電話,她纔想到了校園廣播這個主意!所以,這學期一開始,我就申請去主持校園廣播節目,沒想到,真的有了效果……”
沒想到,讓丁氏兄弟的真面目暴露在日光之下的計劃,是藍楓和盤玉子一起想出來的,我只知道,盤玉子叫藍楓一起出去,深談過一次,只知道,盤玉子對藍楓解釋了我的不容易,訴說了我處境的艱難,沒想到,她們還商量了對付丁氏兄弟的辦法。我正想再說一些感激的話,突然,我發現虐打丁氏兄弟的場面更激烈了,連奴幫的兄弟也參與進去了。藍楓很是焦急,說:“小河,丁氏兄弟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我們得想辦法阻止!”
我“嗯”了一聲,放開藍楓的手,走到人羣后面,撥開人羣,拼了命往裡擠進去。好不容易擠到了最裡面,看見了打人的人。這陣子,打人的人,全是一幫男生,有初一初二的,也有高中年級的,我想要阻止打人的人,發出的聲音卻被圍觀者的鬨笑聲給淹沒了。沒辦法,我站定之後,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使出全身力氣,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大吼:“別——打——了!”
我這一聲吼叫,像是平地一聲驚雷,終於震住了打人的人,他們停下了手。半天沒人說話,現場安靜極了。丁氏兄弟搖搖晃晃,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旁邊的人又把他們扶了起來。忽然,一個男生說:“我們不打了!不是有人說,他們是天閹麼,是太監麼,我們扒下他們褲子看看,看是不是那樣!”
“扒!”無數贊成的聲音響起。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兩個身手敏捷的男生,跑到丁氏兄弟面前,一下就扒掉了他們的褲子,丁氏兄弟想要反抗,身後卻有人用力攀住了他們的胳膊,讓他們一動不動,他們痛苦地喊叫着。
丁氏兄弟的褲子被扒掉,卻還有內褲,那兩個學生大笑着,不停手,嘩地一聲,兩個人分別又扒掉了丁洪和丁武的內褲,這兩兄弟最私密的部位,一下子暴露在了圍觀的人羣面前。這下子,人羣安靜了,男生不說話了,女生們捂住了眼睛。
不過,大家還是看見了丁氏兄弟最私密的部位,還是證實了之前宋宮雪的說法。宋宮雪說得沒錯,丁氏兄弟的確是天閹,是太監,是陰陽人,在男人該有東西的地方,他們卻幾乎沒有,連嬰兒那東西都不如。他們太可憐了,他們的缺陷,他們的秘密,在所有人的面前,赤裸裸地展示出來了。
丁氏兄弟哭了,控制他們的人,放開了他們,他們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他們再也不是以前那不可一世的丁氏兄弟了。沒人說話了,大家在看到事實真相之後,都被震住了。但一個初一的男生,似乎是那個說出皇帝不穿衣服的孩子,他驚訝地大喊:“看呀!這兩個傢伙,竟然沒有小雞雞!哈哈哈哈!太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