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周萱想要挑撥我和藍楓的關係,然後渾水摸魚,可惜,我不會上她的當。我很冷靜,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現在已經學得狡猾起來了。我決定,先對藍楓撒個謊,以後再哄她,我和盤玉子的那種事情,一是沒法在這裡解釋,二是,在這種場景下,再怎麼解釋,藍楓都會生氣。索性,說個謊。
我說:“藍楓,你別聽這個周萱挑唆,她說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她在挑撥我們兩個的關係,你沒發現麼?”
“我發現了!”藍楓說。她也沒再繼續追究我和盤玉子的事情,不知道是她信了我,還是她不想深究,給我個臺階下,她微微一笑,說:“小河,看把你嚇得,其實,我一直都信你,就算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信你!”
“蠢貨!傻逼!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周萱氣急敗壞地大罵。藍楓走過去,給了周萱兩個嘴巴。周萱雖然還罵着,但有所收斂,她也怕捱揍。
我發現,藍楓跟着我,也變了很多,她再也不會同情那類不值得同情的人了。這次,帶藍楓來是帶對了,如果光是我們一幫奴幫的兄弟,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逼問這個周萱。我說:“小楓,就算周萱不知道梅秀在什麼地方,但她一定知道梅周在什麼地方,可是,她怎麼都不說,咋辦?”
藍楓掏出了她兜裡的辣椒噴瓶,對周萱說:“周萱,你和梅周的關係鐵成那樣子了?爲了他,你想當烈士了?我這小噴瓶裡,可是辣椒水,要是噴到你的眼睛上,你會受不了的!說吧,梅周在什麼地方吧!”
周萱看着藍楓的辣椒小噴瓶,一下子害怕了,她眼裡的恐懼出賣了她,雖然她還是嘴硬。我說:“看來,周萱真的想做烈士,做一個毫無意義的烈士!小楓,別問了,噴她!”
藍楓拿着辣椒小噴瓶,搖晃了一下,走近周萱,可是,周萱還是嘴硬,藍楓一咬牙,對着周萱的眼睛噴了一下,周萱子尖叫起來。看得出,她痛苦極了。我說:“周萱,如果你說出梅周在哪裡,我們就給你一瓶水,讓你洗洗眼睛,否則,你的眼睛會瞎掉的!你瞎掉了,沈齊肯定就不會再要你了!”
“我說!我說!”周萱屈服了。
其實,辣椒水根本不能讓人失明,我只不過是嚇唬周萱,沒想到她竟然信了。看來,女孩子還是最注重自己的容貌,頭可斷血可流,容貌不能毀。
我讓奴幫的兄弟買來了兩瓶礦泉水,藍楓幫周萱洗了一下眼睛,周萱的眼睛雖然腫了,但肯定沒那麼難受了。她流着眼淚,告訴了我們梅周所在的地方。她說,不僅梅周在那裡,他黑社會的哥們也在那裡,偶爾,沈齊也會去那裡,不過這段時間,沈齊爲了怕被我們跟蹤,並沒有去過。
“媽的個逼!真沒想到,他會在那個地方!那是個好地方呀,大家竟然都愛去!”我感嘆了一句。
梅周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什麼隱蔽的地方,而是之前狗哥藏身的那個廢棄的工廠。看來,狗哥蹲了監獄之後,那地方被梅周和一些黑社會混混給佔據了。估計,之前被抄的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又在那裡聚集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地方,可真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樓也不爛,除了沒電沒自來水,別的都不錯,又不用花錢。
我讓奴幫的兩個兄弟將周萱帶到米鎮公園裡看押起來,以防她說假話騙我們。奴幫兄弟沒收了周萱的,將她帶到米鎮公園去了,我給石鎖打了個電話,說我們打聽出梅周藏身的地方了,讓他趕緊來。我並沒有立刻告訴他梅周藏在哪裡,我怕他自己找去,反而吃虧。我和奴幫的兄弟,都去學校自行車棚裡騎了自行車出來。我讓藍楓先回去,我們人多,她不用跟着去。
不一會兒,石鎖騎着自行車火急火燎地來了,意外的是,他自行車的後座上,還坐着破爛王。石鎖這一晚,並沒有在學校,而是自己去找梅秀了。他當時在街上碰見了破爛王,聽說我們打聽出了梅周的藏身地,就帶着破爛王一起來了。
石鎖得知梅周就藏在狗哥之前藏身的廢棄工廠裡,騎車帶着破爛王,就往前飛馳而去,我和奴幫的其他兄弟,趕緊跟了上去。石鎖太激動了,完全聽不見我在後面說什麼,他只顧着使勁蹬自行車,坐在後座的破爛王緊緊地抓着車座,害怕掉下去。
平時半小時的路程,我們二十分鐘就騎到了。到了廢棄工廠的門口,石鎖就要衝進去,我趕緊拉住他,大家一起觀察了一下形勢。周萱告訴了我們梅周藏身的樓棟和房間,但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她,要是周萱騙我們,萬一梅周給我們設個圈套,就麻煩了。
我們將自行車放在工廠門口,悄悄觀察了一陣子,沒發現什麼異常,就輕手輕腳地往周萱所說的那棟樓走去。到了樓下,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然後,我們又輕手輕腳地上了樓。上樓到了周萱所說的那個房間門口,我們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聽見了打麻將的聲音,說話聲,還有咳嗽的聲音。
我一聲令下,大家踹開門,一下子衝進了屋子裡。進了屋子,我們發現屋子裡充斥着煙味和一種怪異的氣味。屋子裡,擺着一張大方桌,四個人正圍着桌子打麻將,而其中一個人,就是每週。
因爲四個人沒有防備,我們沒用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他們。他們罵罵咧咧,奴幫的兄弟踹了每人幾腳,他們才安靜下來。我們詢問梅秀在哪裡,他們誰都不說話,破爛王走到他們身邊,朝每個人身上唾了一口,看起來,除了梅周,破爛王以前也見過另外三個人。梅周突然衝着破爛王說:“老乞丐,你唾我,我也不會說出梅秀在哪裡,你們就乾着急吧!”
石鎖一下怒了,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舉在梅周眼前,大喊:“快說,梅秀,在哪裡?”
我們都沒想到,石鎖竟然帶着匕首。梅周看着石鎖,冷笑着,說:“來呀,戳我呀,我就是不說,看你能把我咋樣?帶着刀子,你就敢戳我了?來呀!”
石鎖暴怒着,將匕首放在了梅周的脖子上,我趕緊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過,饒是這樣,梅周的脖子也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梅周似乎害怕了,哇哇大叫起來。我走過去,甩了他兩個耳光,說:“你鬼叫什麼?快說,梅秀在哪裡,要是不說,我就不阻止石鎖了,他會殺了你!說,梅秀在哪裡?”
“在另一棟樓裡!”梅周終於開口了。這混蛋,原來也害怕刀子。我讓奴幫的兄弟控制着另外三個人,然後對梅周說:“走,帶我們去!”
於是,梅周被奴幫的兩個兄弟押着,他帶我們出房間,下樓,往另一棟樓走去。石鎖還是很激動,就走在梅周身後,一個勁地催促他快走。原來,梅周所說的那棟樓就是之前狗哥後來藏身的那棟小矮樓,那棟樓又破又不起眼,我們之前多次忽略了它。
到了那棟樓,在一樓的一個房間門前,梅周停住了腳步,我們示意梅周敲門。梅周敲了敲門,裡面喊是誰,梅周說是他,然後門就開了。門一開,石鎖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我和奴幫的其他兄弟,也緊跟着衝了進去。
衝進去之後,裡面的場景讓我們目瞪口呆。那屋子裡,有六個混混模樣的人,其中四個坐在地上打撲克,而其餘兩個,沒穿衣服,在一張破牀上,一趴一跪。牀上還有一個女的,全身赤裸着,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任由那兩個沒穿衣服的混混折磨。她,就是梅秀。
我和奴幫的兄弟全都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石鎖就衝到了牀邊,他嘴裡大喊着:“我殺了你們!”
跟隨着那句話出來的,是鮮血。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石鎖真的說到做到,他將他的匕首插進了一個混混的後背。石鎖沒有停手,他完全不怕鮮血,他拔出匕首,又迅速地插進了另一個混混的後背。在我們反應過來,去阻止他之前,他的匕首,已經分別戳了兩個混混很多下,那兩個混混身上噴着鮮血,倒了下去。
石鎖失控了,他無法面對我們看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