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一天

也許大家願意聽我講一講我曾經的校園生活。

我的校園生活,尤其是中學時的生活,說多了,都是淚。校園生活,並不都是美好的,浪漫的,有時候,校園生活的殘酷,遠遠超乎你的想象。古龍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校園,也是江湖。

每當回憶起我中學時的時光,我總是緊握雙拳,心中充滿仇恨和憤怒,我怎麼都不能接受自己曾經是那樣一個膽小怯懦,任人欺辱的人。雖然後來我不再是那樣的人,但我依然無法接受曾經的那個我,那個被人踩在腳下,像狗一樣被侮辱、被損害、被欺凌的人。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媽的,我就是不能接受!

如今回憶起來,我所有的噩夢都是從初三上學期開始的,那是開學的第二天,就是從那天起,我被全校所有人稱爲“流氓”、“色狼”、“變態”,名譽掃地,聲名狼藉,受盡了侮辱、欺壓和毆打。

那一天,是我灰暗生活的開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那天中午吃過午飯,我急急忙忙去附近的小商場買了一條腰帶,我的腰帶壞掉了。買了之後,我趕緊換上,換上後覺得鬆鬆垮垮,但總比壞掉的那條強,也便宜,換好之後就直奔學校。

剛到教學樓下,我就看見了“三仙子”。三仙子是我們學校裡三個女同學的稱呼,三個人分別是柯小芙、陳洋和何娟兒。這三個女生,姿色都很一般,柯小芙膚色有些黑,但個頭很高。陳洋,常年理着很短的頭髮,胸部平平,打扮得像個男生,看起來不男不女。三個人之中只有何娟兒稍微好看一點,胸也很大,但何娟兒跟誰說話都嬌滴滴的,簡直是騷貨一個。“三仙子”的名號不知是誰給起的,她們三個似乎覺得還不錯,也欣然接受了這稱呼,還以此爲傲。她們三個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小太妹,和我同一年級,而何娟兒和我還是同班,但我們一向不怎麼來往。

當時,離下午上課還有半小時時間,很多學生都開始往教室裡走,教學樓走廊上擠滿了學生。我們學校的教學樓是環着花園蓋的,教學樓上的每一個學生,都能看見花園,所以站在花園邊,就等於站在了全校學生的眼皮底下。那天,我剛到花園邊,迎面就碰上了三仙子。何娟兒因爲和我同班,她心血來潮,突然說:“湯河,過來,我有事找你!”

我不知道何娟兒找我什麼事,也許什麼事也沒有,這三個女生,每天無所事事,在校園裡轉來轉去,閒得無聊,有時就會找男生逗樂,反正一般男生也不敢惹他們。我本來不想理她,但想着三仙子不好惹,就走了過去。柯小芙嗑着瓜子,陳洋叼了一根菸,兩個人都打量着我,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何娟兒嬌滴滴地問我認不認識她的兩個姐妹,柯小芙和陳洋,我點點頭。那中性打扮的陳洋粗着嗓子說:“走近點嘛,難道姐們我會吃了你?”

沒辦法,我只好往她們跟前走。剛走到她們面前,我就感覺腰間一鬆,同時聽見了很誇張的尖叫聲,三仙子同時叫了起來,後退兩步,還用手捂住了眼睛。她們的尖叫聲引得教學樓上所有的學生都朝我們看,然後,我聽見了鬨笑聲和叫罵聲。我低頭一看,媽呀,我的褲子掉了,不僅褲子掉了,連小內都被帶了下去,也許我小內上的橡皮筋太鬆了。就這樣,在三仙子面前,在全校同學面前,我竟然露了鳥。

我臉燒得厲害,趕緊提褲子,一邊提一邊罵奸商,賣我腰帶那奸商,可把我害苦了。也許是因爲羞愧,因爲緊張,我半天提不起來褲子,教學樓上的學生笑得更厲害了,而三仙子開始罵我,她們半捂着臉,一個個罵我“流氓”“變態”“色狼”。我不理睬她們,繼續提褲子,但腳下一絆,我竟然被絆倒在地,趴在了她們面前。

教學樓上的學生又是一陣鬨笑,我聽見有人說“看,屁股蛋子”,是的,我的屁股蛋子又亮在了三仙子面前,亮在了全校學生的面前。我趕緊爬起來,好不容易提上了褲子,小內也沒穿好,勒得厲害,但我管不了這些了,我提着褲子,趕緊就跑了。我聽見柯小芙在後面喊:“傻逼,你在我們三仙子面前耍流氓,我們饒不了你!”

陳洋和何娟兒也在罵我,我不管她們如何罵,頭也不回地往教學樓上跑去。一路跑,一路都有人在譏笑我。跑過走廊的時候,一個靚麗的身影一下子刺痛了我。真的痛,是看見無比美好的事物,卻發現自己如此醜陋的那種痛。那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素雅的連衣裙,五官精緻,身材苗條,一雙大眼睛裡滿是純真。我還沒看夠,他就從我面前走過去了。她都沒看我,我心中一陣失落。我今天搞得如此不堪,她怎麼會理我?

進到教室,我還是被嘲笑,被全班同學嘲笑,連我的同桌滿滿同學都嘲笑我。靜下來之後,我心想,完蛋了,我這下在全校出名了,我成了全校學生的笑柄,成了大家眼裡的小丑。之前,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不怎麼愛說話、成績一般的男生,最大的愛好是打打遊戲,偶爾寫寫詩,再平凡不過,現在……我又想,我得罪了這三仙子,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大家之所以不敢惹三仙子,不僅僅是因爲她們三個是小太妹,還因爲她們身後,有一羣跟隨的男男女女。(《大校奴》磨鐵中文網首發,請支持正版。/book/68848)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三仙子身後有着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我們學校的校霸,大家稱呼其爲“黑哥”的趙黑貴。黑哥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他上到高三之後,又返回高一開始讀,他的年齡應該是我們學校所有學生裡面最大的。作爲校霸,他是我們學校所有混混裡面手最毒的人,我見過他打人,他以狠辣見長,曾經將一個高中男生打得牙齒全部脫落,直接輟了學。誰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他叔叔是我們風城市黑白兩道通吃的著名人物。

我腦中亂亂的,瞥眼發現那何娟兒進了教室,進來後,她一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低下頭,自知有愧,任由她鄙視我。上課鈴響了,班主任走了進來。班主任是我們的語文老師,他掃視了全班一眼之後說,上課之前,他要介紹兩位轉學來的新同學給大家認識。

隨後,他朝門外招招手,一男一女兩個同學進了教室。那兩個人一進教室,全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尤其是落在了那個女同學的身上。我眼前一亮,那個女同學,就是我在走廊上遇見的那個穿裙子的女孩,沒想到,她竟然來到了我們班。

那個女孩微微地笑着,我腦子裡暈暈的,完全忘了我現在的煩惱。這次,我乘着機會,仔仔細細打量那女孩。我發現那女孩膚色白皙,嘴巴小巧,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她的笑,讓我感覺到既溫暖又舒服,她完全是我理想中的女孩。那女孩自我介紹說,她叫藍楓,藍色的藍,楓樹的楓,希望大家以後多多關照。

我心想,藍楓,多好聽的名字,這名字,和她的人一樣美。不過,我從未想到,這個名叫“藍楓”的女孩,此後,竟與我產生了那麼多的糾葛,而這糾葛,最初卻是拜“三仙子”和她們的狗腿子所賜。(《大校奴》磨鐵中文網首發,請支持正版。/book/68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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