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逍遙仿若一輪小太陽,照射出無窮無盡的金光,一道道的金光,自皮膚裂開的縫隙之中照射在四周,頓時,映照的四周,一片金光燦燦。
空氣中的元氣,即刻發生了奇怪的變化,無數的元氣開始出現,竟然是五顏六色的。
五顏六色的元氣,驟然一動,匯成一股股七彩的氣流,向着林逍遙包圍過去,一時之間,林逍遙整個身體被籠罩在七彩光芒之中,絢麗多彩,極其的詭異。
林逍鐵早看的目瞪口呆了,臉上一片的僵硬,甚至忘記了此時的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只是呆愣着,一動不動。
身處七彩光芒中心的林逍遙,也早已經忘記了周遭的變化,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凡胎之中。
那裡,一道道的七彩光芒被金光拉扯着進來,然後停在凡胎金紋的周圍,圍繞着凡胎金紋不斷循環運轉着。
七彩光芒呈現出七種顏色,分別爲:黃、綠、黑、金、藍、白、灰。
七種顏色不斷纏繞着,不斷融合着,又在不斷地排斥着,最後形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形態。
這個形態正是凡胎。
凡胎之中,一點金光燦燦。
林逍遙從來沒有聽說過七彩之色的凡胎。一般說來,凡胎都是透明無色,甚至是沒有固定形狀的。
而此時的凡胎更像是一個圓形,圓形的表面是七種顏色不斷在流轉着,圓心則有點金光燦燦,正是凡胎金紋。
古怪的凡胎剛一形成,七種顏色的元氣,緊接着開始在經脈循環,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幾乎就要將所有的經脈衝擊的破裂開去。
林逍遙心裡一動,壓下心頭的疑惑,即刻運轉納境心訣。
納境心訣隨着七種顏色在經脈中循環,而開始了運轉,也不知道過了多少遍,林逍遙突然覺到精神一震,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涌向了腦中。
熟悉,是因爲他再次感覺到了身外元氣的存在。這就說明,他再次突破到了納境境界,再次成爲了一個在羨仙城中,地位極高的修士。
而陌生的是,身外的元氣,不再是單一的透明的,呈現出來的是七彩之色,跟凡胎金中出現的七種顏色一模一樣。
林逍遙知道,他身上所有的異常,都跟這張古怪、神秘的凡胎金紋有關係。
此時的林逍鐵見到林逍遙身上的金光緩緩的收斂,最後消失掉,驟然之間就回過神,眼中的殺氣不減,反而更加的濃烈,眼見林逍遙雙目緊緊閉着,似乎是睡覺的樣子。
他陡然一動,雙掌齊齊拍出,照着林逍遙的面門拍下,如若這一掌拍實的話,可以想象的到,林逍遙整個的腦袋即刻便會隨之變成一團血肉之泥了。
林逍遙只覺勁風撲面,吹的臉上陣陣發痛。他猛的一睜開眼睛,就見到,兩隻手掌在眼前急速的放大,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沒有後退,雙手同時一動,迎面就拍中了這兩掌。
兩掌一拍而出,凡胎之中的黃色元氣,突然一陣劇烈的波動,沿着經脈,呼嘯一聲,便不知已經循環了多少遍,然後就停在了林逍遙的雙掌。
那樣的循環路線,正是左家的攻訣,《五嶽指》的循環路線。
砰——
兩掌驟然接觸在一起,發出了一陣驚天巨響。
“左家的《五嶽指》!”林逍鐵大驚失色,他只覺到一股厚重、沉穩而堅不可摧的氣勢通過手掌,疾速的傳遍了全身,後退幾步之後,頓時全身都讓這股氣勢籠罩的動彈不得,而反觀林逍遙則穩穩地站立不動,眼中也閃動了殺意。
“林逍鐵,我跟你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你竟然非要置我於死地?”
林逍遙聲音寒似冰,冷如鐵,質問一句,立刻身形一動,將五指大張,當頭便對着林逍鐵的腦袋拍下。
林逍鐵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卻也反應的及時,立刻從片刻前的那股氣勢之中掙脫了出來,往左邊一閃,堪堪躲過這一掌,然後擡頭凝視向林逍遙,這一看,又是大爲震驚,禁不住脫口而出:
“納境,你居然到納境了!”
林逍遙懶的跟他廢話,既然對方鐵了心要殺自己,自己絕對不能手下留情,就算現在的林逍鐵是控境又如何。
現在的林逍遙有這個能力,他絕對可以殺了眼前控境的林逍鐵!
腳下綠光閃動,雙掌黃光湛湛,而身體之外更是黑光淡淡,在這一刻,林逍遙也是起了必殺之心,一下子,就同時的施展出了風符,山嶽符,龜符。
林逍鐵在此時,終於感覺到林逍遙的恐怖了,也感覺到林逍遙的確是不同於一般的修士,那種速度,那種力量,似乎直接就來源於天地,讓人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意。
然而,畢竟是在生死關頭,雖然,林逍遙給他無法反抗的感覺,他必須要反抗。
林逍鐵死死盯着林逍遙如同一陣風一般飛掠過來,他也不敢有絲毫的保留,身形一動,就往身後退去,同時出盡全力控制着元氣,在前面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元氣牆壁,企圖阻擋林逍遙,而他自己則看準機會,準備反擊。
可是,那一道元氣組成的牆壁,竟然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便見到林逍遙剛一接觸在元氣牆壁,這一堵元氣牆壁居然主動的消散了,然後變成了無數的元氣,流動在林逍遙的身外,反而讓的林逍遙的速度變得更見的快速。
林逍鐵頓時面無人色,片刻之前,自己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控境修士,而現在,既然淪落到讓一個納境的修士追殺?
“拼了!”
林逍鐵目露狠色,不退反近,《劈天劍訣》施展開來,竟是第二個招式“遮天”。
頓時,他手中的劍揮舞成無數的劍影,連綿不絕,其中寒光道道,氣勢兇狠地橫掃向林逍遙。
林逍遙冷哼一聲,目露不屑,將手中劍也是同樣一番揮舞,也施展出了同樣一個招式“遮天”。
這一下,立刻便高低立判了。
林逍遙揮舞出的劍影,甚至直接就將他的身影籠罩的不見分號,而隨着劍影的移動,更是看不到身形在何處。
“去死吧!”
林逍遙怒喝一聲,竟然任由對方的寒光橫掃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猛地衝進了林逍鐵的劍影之中,直接就是擡起了左手手掌,對準林逍鐵的面門便拍下。
林逍鐵怎麼也想不到,林逍遙竟然絲毫不懼他的劍光,這些劍光一掃在對方身上,竟是極爲詭異地如同掃在了一片堅硬的龜殼之上,完全被反彈而開。
眼看一掌拍到眼前,林逍鐵避無可避,此時浮現腦中的只有一個念頭:“爲什麼我非要殺了林逍遙不可?”
然而下一刻,林逍鐵卻覺到自己的右手似乎讓一道冰寒的水流給纏繞住了,緊接着,便覺到渾身冰冷,然後身體竟讓這一道水流凌空的拉走,飛到了半空才落到地上。
林逍鐵驚喜發現,自己居然還活着,沒有死在林逍遙的掌上,隨即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已伯伯!是你!”
林逍鐵頓時驚喜的大叫一聲。
突如其來之人,正是已破山。
其實在片刻之前,他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是作爲一個旁觀者而已,那發生的一幕幕,他都看在了眼裡。
林逍遙身上出現的一幕幕的異變,已破山雖是不清楚怎麼回事,卻也知道了,定然是與凡胎金紋有直接關係的,這樣一來,他更加覺到自己體內的被暫時壓制住的金線古怪了。
他出手救了林逍鐵,當然是因爲臨出之時,答應了林雲戒的緣故。
此時,已破山並不理會一臉驚喜之色的林逍鐵,而是目光復雜的望向了眼中殺氣騰騰的林逍遙。
林逍遙此刻對已破山的出現,恨的咬牙切齒,此人不單毀掉了他的凡胎,現在又從他的手中救走了他的敵人。
林逍遙如何能不憤怒,如何能不殺氣騰騰。
然而,他卻一時之間不敢貿然行動。就在片刻之前,眼看一掌拍在林逍鐵的面門,就要將人斃於掌下,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林逍遙眼睜睜地看着,一片藍色的水汽,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手掌上,整個手掌頓時感到冰寒刺骨,連動一下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就那樣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拼命地運轉納境心訣,林逍遙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凡胎居然停住了,一絲一毫的元氣都散發不出去,同樣的好像讓一塊寒冰給冰住了。
然後,便是已破山出現在林逍鐵的身旁,再將人給救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已破山究竟是什麼境界?怎麼如此厲害!”
林逍遙心中驚疑不定,卻依舊殺氣騰騰地望過去,同時冷冷質問:“已破山,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先前你毀掉我凡胎,現在又從我手中救走了我的仇敵,你究竟想如何?”
已破山目中複雜的神色一閃,旋即變得淡然起來,卻略微責怪的說道:“逍遙,逍鐵畢竟跟你是兄弟,你怎麼能下殺手呢?”
林逍遙聞言一愣之後哈哈大笑一陣,這才冷冷的說道:“兄弟?真是天大的笑話,倘若不是我的運氣好,此時你見到的只會是我的屍體,甚至連屍體都不存在吧,兄弟?”
已破山微微皺眉,掃了林逍鐵一眼,似乎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林逍鐵讓這一已破山這一眼掃過,頓覺渾身冰寒刺骨,身體竟然忍不住微微哆嗦起來。
已破山又對林逍遙說道:“逍遙,你應該回去了。你太爺爺還在等着你呢?”
林逍遙神色憤恨:“等我?是在等我乖乖的回去後,再將我的凡胎毀掉嗎?”
已破山擡頭王夜空,淡然道:“逍遙,相信我,你太爺爺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好。而且,我可以坦白告訴你,這一次,只要你回去,你太爺爺定然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而且也會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絕對不會阻攔。”
旁邊的林逍鐵聞言,立刻低下頭,目中寒光閃爍,心中已經在劇烈狂跳了。
林逍遙見已破山臉上一片真摯誠懇,心下倒是相信了幾分。
自懂事以來,林逍遙一直隱忍着,不就爲了林雲戒口中的一番真誠的話語嗎?眼看着,這樣的目的就要達到了,林逍遙突然緊張了起來,稍微一思索之後,卻將目光落在了林逍鐵的臉上,冷冷的說道:
“我當然會回去的,不過,在回去之前,此人絕對不能留。”
林逍鐵感覺到林逍遙語氣之中的堅決,心下雖感到異常的恥辱,竟然讓一個低境界的修士如此蔑視,卻也無能爲力。
誰也不會死!尤其對於一個修士來說!
甚至對修士而言,他們比一般人更加怕死!
已破山眉頭大皺,凝視了林逍遙片刻,這才緩緩的說道:“逍遙啊,我答應過你太爺爺,絕對不能讓自己林家人出事的,如果,你真的要殺逍鐵的話,何不另找機會呢,想必,只要你回到林家之後,這樣的機會肯定不會少吧。”
旁邊的林逍鐵聽聞這樣一番話,頓覺一股寒意從腳指頭直撞上了腦門,更覺到眼前一黑,幾乎暈倒在地。
“哦?”林逍遙倒是意外了一下,原來這個神秘又古怪的已破山不會反對自己殺了這個林逍鐵呀,這倒是好事一件。
已破山點了點頭,算是對林逍遙的疑惑表示出了肯定的意思。
林逍遙上下打量了已破山一會,仍對片刻前那一股恐怖的寒意,覺到不可思議,於是隨意問道:“已破山,不知你什麼境界呢?”
已破山終於微微一笑,道:“到了,你自然便會知道。現在說了,也是於你無用的。不過,我之所以出來,正是有事情要找你弄明白。”
言罷,已破山微微轉頭對林逍鐵說道:“你回去吧,留在仙殤山脈中,已無大用了。”
林逍鐵的餘光落在林逍遙的身上一會,即刻轉移開去,畢恭畢敬地告辭了一聲,隨後將剩下的熱召集在一起,很快就離開了。
林逍遙對已破山有事找自己大爲意外,於是嘲諷的說道:“你找我有事,該不會又是要毀掉我的凡胎吧。”
已破山卻是神色變得凝重,道:“我找你的事,是跟凡胎金紋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