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的金光,帶着遠古悲傷氣息的時光碎片彙集而成,環繞在林逍遙身外,緩緩地,自心臟的位置進入,時光悄然流逝,在降龍目光的注視之下,也不知過去多久,當林逍遙再次睜開眼睛,眸中有金光閃過,神色從剎那之間的悲傷,倏然收回,已在無異樣。
“佛心極衆人之心。”
林逍遙喃喃一句,目露疑惑,他還記得一句話:我心即天地之心。
如此兩句話,似有大矛盾,其中更透出一股強烈的敵對意識,一種時刻要將對方毀滅的敵對意識。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逍遙望向了降龍,然而那目光,卻似乎穿透了降龍的軀體,直接出現在四周牆壁上。
降龍軀體微微哆嗦,他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一個無限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面前,而自己渺小的猶如塵埃,心中卻升起無限的親切與敬仰之意。
“佛心凝聚心念!這是佛心凝聚心念的氣息!”
降龍似乎又憶起了什麼,口中說道。
林逍遙決定不再詢問,他心中的疑惑已經夠多,似乎在裝多些許的話,便會爆裂。
“原來竟是如此!”
淡淡的說完一句,林逍遙手中再次結成寶瓶佛印,金光從手心飄散而出,融入四周牆壁,下一刻,整個屋子忽地一顫,林逍遙有所感悟,手一揮,道:“降龍,跟我來。”說着,一圈金光已經籠罩自身,而降龍也回到林逍遙心臟的位置上。
眼前光線一掠而過,定眼一看之時,林逍遙便覺到眼前清風拂面,更有清新香氣,縈繞在鼻嘴之間,不由心下舒暢,幾乎融入天地。
“寶瓶佛印,果然神妙,小可收取佛器,大可收取一方世界,我此時境界低微,卻無能無力的。”
林逍遙沉吟一句,腦中忽地一亮,《混元符天掌》五字在眼前晃動,“一方是小世界,一方是收取小世界,假如將兩者融合到一起,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就在沉吟之間,降龍已經變幻出三個身影,是林庭光、聞雨柔、於小雨三人,林逍遙一眼掃過,心中已無任何的波瀾。
兩人降臨村中,周圍村民紛紛聚攏過來。
“村長,這個少年打哪兒來的?”一個年紀稍大的長者,開口詢問。
“萬佛天界。”降龍緩緩掃過許許多多的村民,自面貌不同,神態各異的村民臉上掃過。
“又向何處去?”開口詢問的長者,眼中已經閃過異色,聲音略微顫抖。
當下,所有村民都是同樣的神色,興奮中,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萬佛天界!”降龍說出了同樣的四個字。
“撒謊!”那長者驀地大喝一聲。
“我降龍所言字字是真!”降龍望了面色不變的林逍遙一眼,似乎沒有阻止的意思,心中有了打算,語氣異常的誠懇。
然而,話音剛落下,村民目露震驚,繼而全變成憤怒,紛紛斥責:“降龍?你竟然敢自稱降龍?你不過是跟我們一樣,都是降龍心魔,你自稱降龍,難道就不怕被毀滅?”
降龍嘴角露出神秘笑意,三個片刻幻化而出的人,也是一笑,林庭光首先開口:“你們覺的我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
村民這才留意到三人,目光一轉,打量片刻,震驚道:“這……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你……你怎麼回事?凝練心魔?難道你已有佛心?”
“我確實凝練了心魔,卻沒有佛心。之所以凝練心魔,完全是逍遙的賜予。”降龍的神色敬慕,望向旁邊的林逍遙。
“我們不相信!”村民還是覺到事情的難以置信,其中卻禁不住透露喜悅。
林逍遙知道降龍要做什麼,沉默着,手中結成手印。
“金剛佛印!”
立刻有村民認出,驚呼開口。
雙手微微一動,手印一轉,林逍遙臉色依舊。
“蓮花佛印!”
又有人認出,神色的驚訝,已經退去,有的只是疑惑。
林逍遙終於面露友善笑意,手印再次一變。
“寶瓶佛印!竟然是寶瓶佛印!”
那個長者,神色連番變幻,從憤怒,到質疑,到震驚,最後到疑惑,此時凝固在臉上的,則是畏懼,以及敬意。
林逍遙手中的手印,定在寶瓶佛印,手心一團金光緩慢形成,一股莫名氣息散發而出,剛剛形成的佛心,驀地一顫,那氣息急速擴散開去。
“是佛心!是佛心的氣息!”
衆多村民大聲驚呼,望向林逍遙的目光,已然全部變成的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以及敬仰,下一刻,雙腿一彎,竟然都跪在地,繼而五體投地,虔誠膜拜起來,口中更有高呼:“佛主降臨!佛主降臨!佛主永恆不朽!佛主永恆不朽!”
林逍遙臉色微微一變,目光詢問望向降龍,降龍搖頭。
“佛主已經降臨,所有的降龍心魔,還不快快聚攏,迴歸本源?”
降龍揚聲,聲波傳到八方。
所有村民,神色恍然,也是大喜,均在心中想道:“終於可以離開這裡,終於可以迴歸本源!”
當下,幸福村,所有村民神色都有黑光一閃,倏然消失,紛紛投射到降龍身上。
降龍眼睛閉合,神色似在回憶,更似在承受着一種劇烈的痛苦。
林逍遙手中寶瓶佛印依舊,將目光緩緩往屋子轉移。
這屋子正是佛龕。
“佛龕是佛者棲息之地!不知這佛龕棲息的是什麼佛者?”
目光落在屋子的瞬間,屋子忽地一抖,似乎抖落許多遮掩時光的塵埃,也抖落許多虛假的裝飾,幾息之後,呈現眼前的,是一樣奇特的東西。
“這就是佛龕的真實面目了?”
林逍遙心中一動,寶瓶佛印,散發道道金光,纏繞佛龕,一座屋子高的佛龕,緩緩收縮,變成一寸高,飄落手心。
輕輕撫摸,林逍遙便覺到一股無比親切,卻又更加悲傷的氣息,沾染上了指尖,繼而流傳到全身,禁不住一個激靈在腦中閃現明悟:“以前說佛龕是佛者的棲息之地,倒不如說是佛者的埋葬之地。那是一種悲傷,且無奈的埋葬。想必,更多的佛者在那遠古之時,已經是屍骸無存的。”
佛心形成的瞬間,林逍遙從那許許多多的時光碎片上,多少看到了一些東西,卻模糊的很,也殘缺不全,只能根據猜測而作出判斷。
“逍遙,散落在萬元混亂之地的降龍心魔,已經全部迴歸本源,我需要時間來融合。”降龍的神色極爲的恭敬,或許已經將林逍遙當成了真正的佛主繼承人。
林逍遙微微頷首,表示知道,掃一眼手中的佛龕,道:“你便進到裡面去吧。”
降龍喜道:“多謝逍遙的成全。”黑光一閃,投入佛龕,已經消失不見。
林逍遙環顧四周,已然一片寂靜,而那許許多多的房屋宛如泡影,也是消失,周遭顯露而出的是一片空地,也僅有這堅硬的泥土表明,片刻之前,這裡曾經有過人。
目光收回,落在掌心的佛龕之上。
佛龕,神秘無比,林逍遙也不可能在一時之間,完全弄清楚,便見其上金光一閃,已經消失。
在佛龕消失的瞬間,一道聲音源自虛空,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少年,恭喜你,你成功闖過了第一關。”
林逍遙神色不變,掃過四周一眼,看準一個方向,邁步前行。
緩步前行之間,林逍遙思索着:“佛紋,道紋,還有‘時光之舟’,三者之間,似乎存在某種聯繫。或許並是一體,又或者互爲仇敵,或許是相容相剋的存在,然而,不管怎麼說,三者恐怕都是最爲強大的存在。”
“時光之舟……時光碎片……”
林逍遙忽然在口中喃喃念動這八個字,念動之間,更加覺到其中定然有某種關聯,手中也結出寶瓶佛印,精神降臨瓶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