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筆翁聽葉七殘說要自己幫趙敏做什麼事情,心下不禁狐疑起來:沒想到這老傢伙是個軟耳根,叫美女一勾引,立刻就不知道姓啥了。
他正想湊過去辯白幾句,突然發現葉七殘臉上竟佈滿了小黑點,他怔了怔道:“神君,你臉上落了好多蒼蠅啊,看來我送你的那些鹹魚幹還是少吃一點的好,要不很容易招這種東西的。”
葉七殘氣得罵道:“你眼睛是不是瞎了,看清楚,這是蒼蠅嗎?”
鶴筆翁心說這老東西怎麼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360度大轉彎,罵順嘴了還是怎麼着,難道他忘了趙敏還是自己弄來的?
他滿腹牢騷的觀察了下葉七殘臉上的那些尤物,隨後聳聳肩道:“看樣子就是幾隻長相比較奇怪的螞蟻而已,來,讓我幫你拂掉好了。”
“那是幾隻嗎?你識數嗎?整個就是一大窩好不好,另外,你知道那是什麼蟲子嗎,那可是吸血噬肉不吐渣兒的噬魂蟲,還是從天竺那邊進口來的,你倒好,竟說是螞蟻,你們家螞蟻長這麼帥啊。”葉七殘沒好氣道。
鶴筆翁腦子一轉,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看來趙敏一定是用這叫做噬魂蟲的玩意兒要挾住了葉七殘,並且提出了什麼要求。聽話頭意思似乎是讓自己幫她做某件事情,哼,要是向她父親自首之類的傻事,他可不會答應。
“哦,原來是這麼厲害的蟲子啊,但不知神君是從哪裡找到的呢?”鶴筆翁明知故問道。
“那是小郡主喂的寵物,暫時寄養在我臉上,好了,別他媽廢話,趕快去幫她把大炮弄出來。”葉七殘氣咻咻道。
“原來是這件事啊,”鶴筆翁心知趙敏還是放心不下王大夏,咯咯笑道:“那是小菜一碟,我這就去給她幫忙。要不……先讓她把寵物收回去?”
“我倒是想啊,你問問人家答應嗎?”葉七殘愁眉苦臉道。
鶴筆翁暗暗好笑,心說連你這種不可一世的高手都能着了她的道,看來小郡主還是一如既往的狡詐啊。
“我覺得吧,光憑我們倆就去厚土旗救人,還真有點不保險,萬一碰上啥棘手的事情,說不準就陷在那裡了。還是神君跟我們一起去的好,有什麼事也好照應着點。”鶴筆翁想拉上葉七殘一同前去。
“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再說厚土旗又不是啥龍潭虎穴,就算遇到點事情,你老人家還搞不定?”趙敏卻並不認同他的說法。
“嗨,你可別小看顏垣那小子,他打洞的本事比耗子都厲害呢,王爺的地宮就是讓……反正你不要小覷了他便是。”鶴筆翁差點說漏了嘴。
“你可別想耍什麼花招,瞧見神君的臉了嗎,我可不想讓他變得比原來還要難看。”趙敏威脅道。
“小郡主這玩笑開得有點傷感情了,唉,罷了,爲了神君,我就幫你冒冒險吧。”鶴筆翁說着衝葉七殘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營帳。
“怎麼樣,我已經幫你了,也該你報答我一下子了吧。”葉七殘迫不及待道,看樣子他明顯是受不了臉上那噬骨般的麻癢。
“當然,我可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纔不像你們那麼虛僞呢。”趙敏說着,竟打了個嘹亮的口哨。
就見葉七殘臉上那些蟲子立馬像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有的往他鼻孔裡竄,有的往他耳朵眼裡鑽,有的甚至還往他眼縫裡擠。
葉七殘這下子可嚇壞了,忙喊道:“你這哪裡是救我啊,分明是想讓老夫早點死嘛。”
說話間,有好幾只蟲子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這更讓葉七殘有種上當的感覺。他怒氣衝衝道:“沒想到你一個黃毛丫頭竟敢消遣我玩,也罷,既然已被你害慘了,那我索性先把你打死,也好解一解心頭的憤懣之情。”說着,便徐徐揚起了手。
“這是在救你,知道不?甭不識好人心。”趙敏若無其事的道。
“救我?什麼意思?”葉七殘聞言一愣,接着緩緩放下了手掌。
“噬魂蟲雖然霸道,但它們卻也有弱點,那就是無法吸太多的血,就跟蚊子一樣,如果人血喝多了,免不了脹破肚子的下場。”趙敏解釋道。
葉七殘聽懂了大致的意思,但多少還是有些費解:“可它們撐死在我肚子裡也不是個事啊,怎麼能將其弄出來呢?”
“弄出來幹嗎啊,噬魂蟲可是高蛋白,不光可以幫你補充營養,還能美容呢,雖然你這模樣效果可能不明顯,但也聊勝於無不是?怎麼樣,我做人挺厚道吧?”趙敏嘿嘿道。
葉七殘此時果然覺得比剛纔好受了許多,至少臉上沒那麼癢了,他長舒口氣道:“小郡主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縝密的心思,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對了,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認你做乾女兒,或者做我徒弟也可以,怎麼樣,能考慮一下嗎?老夫正想找個傳人將自己一身的絕技授予他呢。”
“小女子天資愚笨,像神君那樣的絕妙武功肯定學不來,呵呵,不過還是要感謝你的擡愛。我覺得吧,其實鶴筆翁挺合適的,雖然歲數有點大,但領悟力強啊,肯定可以將你的武學發揚光大的,你不妨考慮一下他嘛。”趙敏對於葉七殘的誘惑並不動心,還故意推薦鶴筆翁道。
“鶴老兒算個毛啊,我能教他?我的宗旨可是傳女不傳男。”葉七殘行事的方式果然迥異於人。
“好了,咱先放放這事。等鶴筆翁把大炮弄出來,咱們就起身去厚土旗。只要把王大夏,哦,我那個朋友救出來,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恢復原狀。”趙敏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想:看那信號一定是金花姐放的,說不定還跟楊逍他們在一塊兒,到時候人多眼雜,逃走絕對不難,哼,就讓你痛苦去吧,誰叫你們合夥害我呢。
兩人無所事事的待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鶴筆翁的消息。
“那傢伙不會是露餡兒被捉了吧?怎麼這般磨嘰呢。”葉七殘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應該不會的,因爲父王已經把兵權交給他,所以他去倉庫裡調用大炮根本用不着請示的。可能是……蹲茅坑了吧。”趙敏猜測道。
“小郡主想象力還真是豐富,連這樣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葉七殘嘲弄道。
趙敏不置可否的笑笑,在靠着門口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與其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對了,你跟你父親的那些小妾關係好嗎?比如說那個叫美豔的。”葉七殘忽然問道。
趙敏心說你這個老色鬼,打不成我的主意,又開始覬覦我父親的後宮佳麗了,想到這,她故意道:“還行吧,跟美豔的關係說得過去。咋了,你是要從她們中間選一個做徒弟嗎?”
葉七殘一愣,隨即道:“你說得對,我此次來並不一定要跟你父親兵戎相見,如果他真的對聖上忠心耿耿,老夫大可以回去替他美言一番嘛。若是你父親肯把幾個愛妾給下做徒弟,那我們的關係可就更密切了,甚至算是一家人呢。”
趙敏見葉七殘如此不要臉,明明是貪戀美色,卻還找藉口粉飾自己,於是她明是讚歎,暗裡譏刺道:“神君平易近人的作風真是令我欽佩不已,要不咱倆結爲兄妹如何?那樣才真的是一家人嘛。”
葉七殘聽了趙敏的“熱乎話”,正想答應,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沉下臉道:“小郡主似乎搞差輩分了吧。”
原來按照趙敏說的,如果他們做了兄妹,那便無異於都成了汝陽王的晚輩,這讓自視甚高的葉七殘情何以堪。
“哦,口誤,我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結成兄妹一般的情誼。”趙敏糾正道。
“好像跟你剛纔的說法沒什麼區別。”葉七殘依然不滿。
趙敏不想鬧得太過,趕緊轉移話題道:“這鶴老兒辦事效率也太低了,要不我出去瞧瞧。”
葉七殘卻淡淡道:“不用,他已經回來了。”
趙敏側耳傾聽,感覺外面並沒有聲響,於是笑道:“你老人家耳鳴了吧,哪裡有人?”
話音剛落,一個人便悄無聲息的閃了進來,正是鶴筆翁。
趙敏不禁一驚,心說鶴筆翁的輕功固然高超,但葉七殘的聽覺之靈敏更叫人折服,自己與他們一比,除了可以鬥鬥智,硬碰硬的話必定毫無勝算。
“怎麼樣?事辦妥了嗎?”葉七殘趕忙問道。
“別說了,那幾門大炮壓根就不在倉庫裡,我問了守衛,是汝陽王派心腹另找地兒藏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鶴筆翁很有挫敗感的道。
如果換了以往,趙敏指定會幸災樂禍,但現在她卻也感到很是失落:“什麼?我父親把大炮挪地兒了?真是討厭。”
葉七殘吸了口冷氣,望着趙敏道:“小郡主,這可怨不得我們,不是咱不幫你,是你父親他太小心了。”
鶴筆翁卻哼了聲,氣咻咻道:“這明擺着是不信任人嘛,還說把兵權交給我,卻又事事留一手,汝陽王可真是條老狐狸。”
趙敏心說對你這種人要是不留個心眼,那就是找死。
“現在怎麼辦?”葉七殘無奈道。
“既然大炮在我父親手裡,那就去問他要唄。”趙敏給出了一個驚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