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我的命?”
這聲音幽幽冷冷,不似人聲,聽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衆人轉頭一看原來是悶不吭聲了好一會,一直看着情勢發展的樑弓。
匡朗一驚,趕緊又檢視了他的手銬,見一切不變後才放在腦後,稍稍穩住心裡的驚嚇,站出來道:“不管是散氣丸還是散功丸,這都是經過上級准許,十組成員可以視情形使用的手段。”
見淨虛等人不說話,他就更加張揚了。
“至於你……”他斜眼看看樑弓道:“我們接獲密報,你就是兩件命案的兇手,對付你這種犯行重大,兇狠暴虐的人犯,我們當然要採取必要手段。”
樑弓看了他半響,突然笑道:“是誰密報?憑着一個密報你們就可以草菅人命,說起來華國還有政府嗎?”倏地笑容收起,認真地道:“我建議你最好實話實說,並且趕快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追究你污衊我的部分,事涉你們幾人的處置待遇,請勿自誤!”
不過,不管是匡朗等人還是武林人這邊,都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只認爲他胡言亂語罷了。他手上的特製手銬可不只銬住手腕,還鎖住所有手指,任憑你有再大本事,也只能徒呼奈何。
匡朗見淨虛等人又退回坐位,其它人也回到他們身後,知道淨虛只是對他使用散功丸的手段不滿,並不是要阻撓他帶走樑弓,心中大定道:
“知不知道什麼叫密報?告密人的身份是保密的,你無權知道。帶走!”
匡朗一揮手,樑弓身後拉着鋼鏈子的黑服青年立馬收緊鏈子,兩名一直以槍口指着樑弓的黑服青年更是將槍口貼到他腦袋和心口上。
就在這時,樑弓對着匡朗大笑起來,整齊的白牙露出來竟然讓人感覺到一陣陰森森,好似猛獸張開噬人的大口。
匡朗忽覺不對,正想開口大喊,眼中所見卻讓他當場瞠目結舌,大驚失色。
只見雙臂背在身後牢牢被銬住的樑弓忽然一晃,竟然把手伸到胸前上下翻動,手上卻沒有任何手銬的存在。
衆人都呆在當場,直楞楞地看着他的手,這雙平凡無奇的手,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從地獄中伸出來的魔爪。
匡朗驀然驚醒,開口大叫道:“開……"不過他的話只出來一半,就被滿天鬼哭神嚎的尖銳厲嘯聲遮掩住了。
“乒乒乓乓”衝鋒槍紛紛掉落地下,十個黑服青年在哀嚎聲中向十個不同方向倒飛出去,個個都抱着手腕無力地滾倒在地上。
匡朗大驚失色,腳一彈向後掠到兩名武僧身後,這才稍稍感到心安,他立馬由腰間拿出對講機,卻又聽到“叮”一聲,手掌巨震,對講機已經不翼而飛,一擡頭看到的卻是樑弓亮如晨星的雙眼。
樑弓仍然站在原地斜眼看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道:“想通知外頭的上百個手下嗎?這可不太好哦!”
衆人一時之間還不明暸他話中意思,只看見他一閃身已經欺近匡朗等三人,兩名武僧早有準備立馬吐氣開聲,一拳擊出。
“嘖!羅漢拳加混元一氣童子功,不錯,不錯,可惜還不夠。”樑弓嘴裡嘖嘖有聲,身形侵入三人中間,完全不管左右兩邊襲來的兩拳,直接伸手扣向中間的匡朗。
“咚!咚!”兩拳打在樑弓身上,竟然發出如同寺院敲鐘般低沈的鐘響,兩名出拳的武僧雙雙抱着手蹲下,滿臉痛苦。
匡朗嚇得魂不附體,失聲道:“金剛不壞。”
這時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樑弓粗糙的大手直接扣在他肩井大穴,真氣一吐,匡朗立馬軟癱在他手裡。
樑弓這幾下追風掣電,動若脫兔,從脫出手銬到制住所有人,不過幾個眨眼,匡朗和他的手下傷的傷,癱的癱,衆人還來不及反應,變局已經結束。
“手下留人!”淨虛掌門怕他失手將匡朗殺了,趕緊出聲制止。
“樑弓,別下死手。”唐宗也大叫道。
樑弓站定,手一鬆,匡朗全身軟綿綿從他的手裡滑落到地上,不過那雙眼還是直楞楞地盯着樑弓,好似全然不認識他一樣。
“嘖!匡組長,我不是說讓你實話實說嗎?你看報應馬上來了吧!”樑弓低頭看着他,嘴裡嘖嘖有聲。
“樑弓,你剛纔使得可是金剛不壞神功?”癱在地上的匡朗卻不回答他,反而開口問道。
“嘶!你是少林弟子!”兩名坐在地上的武僧之一突然大叫道。
“我不是!”樑弓很乾脆地斷了他們的想頭,想要攀交情,門都沒有:“而且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匡朗開口道:“樑弓,你襲擊國家安全人員,已經犯事了,我勸你趕快把我們放開束手就擒,難道你想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國家?”
樑弓搖搖頭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道:“開口閉口都是國家,難道你以爲國家會爲你這樣的武林敗類撐腰嗎?”
“老葉,我是小鳥,我在武當山,這裡來了一個自稱是你們部門裡十組副組長的匡朗,一見面就要餵我吃散功丸……”樑弓一五一十跟葉誠說了一遍:“另外,我這裡還有點證據在,待會一併發給你。”
“真有這事?你讓我跟他說,對了小鳥,不管他做了什麼事,你絶對不能殺了他!”葉誠在春城逮了一干米國人,回京後聽說又升官了。
嗯?不能殺了他?意思就是除了要命之外什麼都能做嘍?
樑弓把手機遞給匡朗,匡朗先是一付懷疑的模樣接過手機,但隨着他與葉誠的對話,臉色越來越陰沈,終至滿頭大汗頹然掛上電話。
“樑弓,你剛剛說匡朗在外頭埋伏了上百人?”淨虛掌門閉眼老半天卻無所得,乾脆趁此空檔直接問他。
“嗯!對方就在兩道圍牆之外,隨時可以翻牆進來。”
淨虛皺起眉來道:“淨樂,你帶人出去看看。”淨樂應聲而去。
樑弓轉回頭收回自己的手機,似笑非笑地看着匡朗道:“怎麼樣?匡大組長,你的武力不值一提,你自恃的國家好像也不支持你的行爲,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匡朗陰着臉,良久才道:“這回我們認栽,走!”說着就要掙扎爬起來。
“慢着!我讓你走了嗎?對了,你中了我的獨門手法,要是一腳跨出去,到時候沒人幫你解開,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你到底要怎麼樣?”匡朗聞言縮了回來惡狠狠地低聲道。
“不怎麼樣,只是想讓你看些東西,免得日後又找我麻煩。”樑弓邊說着,一把將他提溜到大帳內觀看擂臺戰況的大屏幕電視前,又取過一臺筆記本電腦操作了一番。
“最近有朋友送了我一隻微型攝像頭,我玩得興起錄下許多有趣的事,這就是其中之一。”樑弓按下鍵盤,電視上立馬出現暗黝的畫面。
衆人一開始還不習慣,慢慢地看出來這是深夜裡拍的,藉助月光畫面還算可以辯識,從一開始蒙面人約了樑弓進林子,到江湖銀樓的霍達出現,再到霍達退出,三十幾個蒙面人一一現身,樑弓又是如何懲治了他們一番逼他們露了臉,最後瀟灑離去,一直到回到太極湖畔小院爲止。
畫面裡雖然不算清楚,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來,樑弓只是小懲而已,幾個人傷得都不是要害之處,而且他離開時,三派聯軍仍然行動自如,自然不能把這筆帳算在他身上。
“匡組長,你看到了吧?就憑一個不明的密報,你就要廢了我一身功夫,嘿嘿!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受了誰指使?”
匡朗垂頭喪氣,知道這回算是被人抓到了要害,卻是咬緊牙關閉口不說。
“不說沒關係,這事自然會有人給我一個交代,不過散功丸……”
樑弓說到這裡,身形好像晃了晃,手裡突然多出了一個藥瓶,衆人一看原來站在四五米外的朱榮手裡握着藥瓶卻已經不翼而飛。
大夥倒吸了口冷氣,他們之中沒有幾個人看清楚樑弓的身法,最多也只是覺得樑弓閃身而已,如此鬼魅般的身法令所有人暗自驚恐。
“樑弓,不要……”淨虛掌門看出他想幹啥,連忙開口阻止。
樑弓卻不理會他,以飛快的手法倒出散功丸倒入匤朗口中,一掐喉嚨藥丸已經順勢滑下。
“咳咳咳!嘔!嘔!”匡朗拼命想把散功丸吐出來,可惜爲時已晚。
樑弓在他身上一拍,隨後站起身來道:
“淨虛掌門,我已經解開他身上的禁制,這些人還是交給你處理吧,我身上還帶着傷,恕我先告退了。”
話畢,不等他迴應轉過身就要離開,唐宗卻在這時拿起一塊獎牌開口道:“樑弓,你的新秀賽冠軍獎勵……”
走到大帳門口的樑弓停了停,回過頭來漠然看了所有人一眼,轉過身掀帳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