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弓,這裡的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他們的運氣不差,金頂常見的大霧今天一點也無,站在金殿前,極目四方,八百里武當秀麗風光盡收眼底,羣峰起伏猶如大海的波濤奔涌在靜止的瞬間,衆峰拱擁臣伏,無形的震憾令人驚心動魄。
冬末的殘雪猶自眷戀不去,滿山遍野掛着白帽,襯托着紅牆綠瓦,更顯武當山的空寂寧靜。
結冰的神道,冰點以下的溫度對先天高手一點影響也沒有,唐沁吵着要他陪着上金頂一遊,既然偷得浮生半日閒,樑弓自然沒有不去之理。
第四場的盟主賽帶給在場衆人的震憾,遠遠超過前面三場賽事的總和。
一方面丹藥門長老朱榮就在場中爲王鑫及呂正光治傷,另一方面圍觀衆人對於兩人間的恩怨傳出甚廣,整個大院如同農貿市場般雜沓喧鬧。
淨樂接連兩次出場都無法平息觀衆們的情緒,加上太陽漸漸西斜留給大會的時間不多,所以他請示過大會五老後,乾脆宣佈今天賽事到此爲止,明日再繼續。
不過,武當派這回還算厚道,除了安排武當著名的齋菜外,也爲各門派安排了住處,唐門被安排住在金頂上的道教貴賓樓,事實上所有盟主賽的參賽門派都被安排在金頂貴賓樓,唯獨樑弓一人被安排住在底下的南巖,爲何如此,武當只是解釋貴賓樓己滿。
樑弓對住那裡倒是不在乎,反正青城點蒼兩派都和他住一塊,夜裡無聊擺起龍門陣來不愁找不到人。不過唐沁氣憤難平,一路喳喳呼呼,沿途交會而過的武當道人和剷雪去冰的工人都是暗自失笑。
武當經營得法,可不像峨眉只有幾百人而已,據道寂說武當派有幾千名弟子,今日不開放遊人上山,道裝的弟子們絡繹於途,讓樑弓看得暗自驚心。
從烏鴉嶺一路上來,經過榔梅仙祠,朝天宮,一天門,二天門,三天門,路遇的道人恐怕也有兩三百之數,樑弓就遇上三名武力值70附近的老道士,和六七名武力值60左右的先天顛峰級別高手。
這樣的高手放在別派肯定是隱居修綀,尋常不得見,在武當山居然只是道途偶遇,不知道後山隱居中的高手還有多少,武當派的底蘊果然十分驚人。
陪着唐沁看了一會夕陽西下,雖然四下無人,但是這裡畢竟是武當山,倒也不好濃情蜜意,只見天色已晚,兩人便下到太和宮的貴賓樓,樑弓對於唐門人很不感冒,唐沁也沒有讓他多留,只是約好明天一早上來看日出就分手了。
下山的神道上冰雪滿布,道旁樹上的冰掛晶瑩剔透,在山風下沙沙直響,通過了三天門,二天門,跟着便是一條長約三百來階的陡峭階梯,被稱爲“天梯”。
天梯兩邊都是石欄杆,僅容一人通過,先前上山時樑弓和唐沁還和許多道人在這裡擦身而過,或許是時間已晚,現在卻是空無一人。
見四下無人,樑弓乾脆盡展身法,輕輕一點便下去十來階,再點又起,幾個起落便已經下到天梯中段,疾風拂面很是舒服。
疾掠的身形忽然倏停!樑弓立在石欄杆上側耳傾聽。
剛剛在掠動之間,他似乎聽見一聲低沈的驚呼聲,然後又是一陣腳踩在地面上擦擦的聲音,只是山風強勁,吹動枯葉沙沙作響,搞不清楚倒底是真還是他聽錯了。
“擦!小子往上飛!”帥鍋的聲音急促響起。
對於帥鍋的警示,樑弓已經習以爲常,聞言不假思索,立馬振臂躍起三米來高,又在道樹上一點借力彈起,躍上七八米高的樹梢。
就在他腳剛離開欄杆的一剎那,大蓬透着寒光的針型暗器瞬間籠罩着他原來站立位置的上下左右四方,暗器出手無聲無息,要不是帥鍋提醒,根本未運起護身真氣和金剛不壞身的他,恐怕立馬着道了。
“帥鍋,人在那裡?你怎麼沒有發現他們?”
“擦!老子正在逼問那個假全理,你又與小女人親親我我,本帥鍋那有空爲你警戒?對方有三人,一人在你左前方十米樹下潛伏,另兩人已經往東脫離,距離10米……12米……14米……”
嘖!原來是見不得自己跟唐沁好,帥鍋自動遮掩住耳目,這樣也好,否則哥可不是男優,日後在那啥的時候,知道還有人旁觀甚至攝錄,搞不好立馬軟綿綿,無能爲力。
一邊胡思亂想,手腳倒都沒有閒着,心意一動,兩顆鋼彈子出現在指間,腳輕輕點離樹梢,身形如同蝙蝠般在枝葉間滑翔盤旋,無聲無息地來到左前方潛伏的敵人頭上。
但見這人黑色蒙面,也穿着黑色帶白點的上衣,在一片殘雪的林中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他腦袋左右晃動,大概是爲了失去樑弓的蹤影十分困擾。
手指輕輕彈出,鋼彈子在對方醒覺之前就已經透體而入,悶哼一聲頹然倒地。
樑弓也不去管他,只是在樹身上一點又起,從樹梢上追躡着另外兩人往東而去。
“擦!距離8米……6米……4米……”
找到人了!看你們還往那裡跑?
兩個穿着同款黑衣白點的蒙面人在樹木和山石間快速移動着,山勢高低起伏不定,加上天色昏暗,兩人慌不擇路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踢起地上的落葉殘枝噼叭作響,着實影響了他們的速度,逃竄了好一會也不過離開天梯三四十米遠而己。
“叭叭!”樑弓略微降低的身形擦過樹上枯枝,頓時枝斷乾折發出明顯的聲響。
兩人聽到後,立馬加快速度向反方向竄出,樑弓絲毫不在意,就在他們頭頂上五六米的空中,不急不徐地追躡着,不時還故意折斷樹枝驚動底下這對剌客,讓他們享受享受被追殺的快感。
一前一後前行了不到二十米,樑弓眼前豁然開朗,再往前幾米竟已到懸崖邊,好在他及時抓住身邊的樹枝止住去勢,纔沒有飛掠出去。
驀地他臉色大變,張口疾呼:“小心……”
可是身下那兩人卻充耳不聞,反而蹬腳加速逃竄,眨眼間一腳踏空衝出懸崖,驚叫聲中雙雙落入萬丈深淵。
“啊啊啊……”兩聲慘叫越去越遠,終於沒入沈寂中。
唉!自作孽不可活。
樑弓搖搖頭,徑自尋原路掠回之前被他擊倒的蒙面人處,不過趕到時人已經不見蹤影,地面上除了蒙面人壓出的身體痕跡外,尚有兩雙腳印連綿走向天梯,到了石階梯上痕跡便消失無蹤。
噓!長吐了口氣,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剌殺,還真讓他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袋。
趁着還有些許微光,他在遇襲處附近一陣摸索,終於讓他找到三枚寸長鐵針,上頭閃過的藍芒證明染了可怕的毒物。
想了想,隨手放入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樑弓施施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