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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的嘴角忍不住就上揚了起來,看着雅各布和安娜兩個人生澀而尷尬的初次約會,眼神生澀而緊張地打量着對方,閒聊着令人吐槽無力的話題,因爲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話而開懷不已,聊着聊着,視線就落在了彼此的眉宇之間,微微出神,陽光將兩個人側臉的輪廓勾勒出來,青春的單純和美好讓人沉醉。
咖啡館,校園小道,共進晚餐……最後雅各布護送着安娜回到了她的住所,安娜邀請雅各布上去坐一坐。兩個人繼續聊着音樂、聊着詩歌、聊着未來、聊着家庭那些瑣碎的、無聊的、愚蠢的話題。
雅各布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溫柔起來,從生疏、尷尬到熟稔、親切,再到專注、明亮,似乎可以真實地看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正在緩緩地靠近,所有一切都水到渠成、渾然天成,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檸檬黃的色調之中熠熠生輝。
霍普甚至可以捕捉到那隱藏在瞳孔深處的光芒,彷彿千萬顆星星墜入其中一般,目不轉睛、專心致志地鎖定着安娜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映在彼此的眸子裡,那緩緩墜入愛河的浪漫,讓霍普緩緩融化。
“噢。”耳邊傳來了泰莎那低低的嘟囔聲,甜蜜而輕快,徜徉在幸福之中,無法自拔。
不僅僅是泰莎和霍普,放映廳裡的其他女性觀衆們也都不由自主勾勒起了嘴角,露出了相似的笑容,樂在其中;可是坐在旁邊的男性觀衆們,就是一臉不解的木訥和茫然,完全沒有看出這個開篇的美妙之處。
威廉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雅各布和安娜正在墜入愛河;他也知道,雅各布那種情感的轉變確實十分生動……藍禮僅僅只是依靠眼神,就把演技的功底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所以呢?這不過是兩個人相愛的一個瞬間而已,他並不覺得有什麼,許多小妞電影都可以拍得出來。
相反,威廉覺得有些失望。比起“活埋”開場的驚豔來說,“愛瘋了”的開篇着實有些平庸。藍禮出演這樣的電影,真的有些大材小用。不過,想起了“太平洋戰爭”,他還是按下耐心,繼續好好地觀看。
雅各布和安娜相愛了,轟轟烈烈地,猶如火星撞地球一般,將年輕人的青春洋溢和朝氣蓬勃肆意地綻放開來,
所有一切都太過美好,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實。甚至於,安娜的父母從倫敦來到了洛杉磯,他們和雅各布見面了,而他們喜歡彼此。談起了安娜教授雅各布品嚐威士忌的話題,更是讓父母都興致勃勃威士忌是父親的最愛。
送走了安娜的父母之後,兩個人回到了雅各布的公寓,“閉上眼睛,閉上眼睛。”雅各布笑容滿面地說道,可是安娜也是滿臉好奇,笑嘻嘻地不願意,雅各布無可奈何地用雙手捂住了安娜的眼睛,“快,閉上眼睛。倒數六十秒。”
安娜擡起雙手,老老實實地捂住眼睛,“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然後雅各布就離開了房間,可是安娜依舊乖乖地閉着眼睛,一板一眼地倒數着。那認真專注的模樣就像是三歲的孩子一般,天真浪漫,活潑可愛。
“……三十八,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念着念着,倒數就變成了正數,可是安娜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耳邊傳來了雅各布重新推開房間門的聲音,她不由就激動了起來,少女般地晃動着肩膀,激動地詢問以睜開眼睛了嗎?”
可是,安娜沒有聽到雅各布的迴應,不甘心地說道,“我可以感覺到你拿了什麼東西進來。”雅各布依舊沒有聲音,安娜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挪開了雙手,然後就看到雅各布雙手盤在胸口,緊張而忐忑地站在旁邊。
正前方,擺放着一張手工的原木椅子。
“啊!”霍普差一點就要尖叫起來,然後就發現她和泰莎兩個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張大嘴巴,無聲地尖叫聲,她們都認出來了:這張椅子,就是電影開頭時,雅各布在課堂上走神繪製的那張椅子草圖!
安娜輕輕咬住了下脣,擡起頭看向了雅各布,卻發現雅各布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腦袋,眼神裡帶着一絲生澀、一絲尷尬、一絲期待、一絲驚慌,想要避開安娜的視線,卻又忍不住擡起視線看了過去。
安娜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放鬆地靠向了椅背,幸福洋溢地看着雅各布,捕捉到雅各布嘴角那有些羞澀的笑容,她的嘴角就大大地洋溢了起來,然後走了上前,摟住了雅各布的脖子,在他的脣瓣上印了一個吻,“謝謝。”
安娜依偎在雅各布的懷抱裡,心滿意足地看着那張椅子,“這是我的椅子。”
雅各布密集地吻落在了安娜的脖子上,輕輕地用臉頰摩挲着她的皮膚,低聲說道,“看看它的下面。”
安娜跪在了地上,擡起椅子,然後就看到了下面那一行字,“像瘋了一樣(like-razy)”。整個電影院都響起了一片融化在幸福之中的感嘆聲,“噢”。
這把威廉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然後就看到霍普和泰莎兩個人都是右手放在了胸口上,臉頰綻放着幸福的光芒,他不得不搖了搖頭膩味,真的太膩味了,果然秀恩愛這種事還是適合女生,小妞電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是你的第一張椅子。”安娜仰起頭,看着雅各布。
雅各布嘴角輕輕往下扯了扯,壓抑住自己的驕傲和得意,那細微的小表情讓安娜不由莞爾,踮起腳尖,在雅各布的脣角吻了一下,“我愛你。”然後再次吻了一下,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呢喃到,“像瘋了一樣。”
雅各布目不轉睛地看着安娜,將眼前的小女人盛滿在自己的眼睛裡。
所有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個夢境,讓人深深地沉浸之中,不願意醒來。一直到現實的殘酷讓炙熱的火焰漸漸冷卻了下來。
安娜是來自英國的留學生,她即將畢業了,必須離開。他們兩個人的未來頓時變得不確定起來。安娜的簽證即將到期,她必須先回去英國一趟,參加好朋友的婚禮,在家鄉待一個夏天,然後重新申請簽證,最好是在洛杉磯找到一份工作,然後申請工作簽證。
可是,在找到工作之前,她必須先離開。這對安娜和雅各布來說都十分困難,熱戀之中的兩個人都難捨難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甚至避免眼神交流,唯恐泄露了自己內心的遺憾和痛苦,沉默在空氣中緩緩蔓延。
在離開的前一天,安娜和雅各布決定到卡塔利那島度過最後一個夜晚。
看着沉悶憂傷的安娜,雅各布使出渾身解數逗她開心,說着不好笑的笑話,扮着醜陋的鬼臉,甚至學起了企鵝笨拙的走路姿勢,假裝正在讀書的安娜,笑着笑着,眼淚就滑落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雅各布衝動地想要跟隨安娜到倫敦去,度過整個夏天,但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雅各布贈送了一條手鍊給安娜,上面刻着“耐心”的字樣;安娜將手鍊戴了起來,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眶不由就微微泛紅起來。
安娜贈送了一本日記給雅各布,用她的文字,記錄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雅各布慢慢地翻閱着,眼眶的盈盈淚水模糊了視線。
然後,他們瘋狂地做/愛,一直到天荒地老。
安娜,終究捨不得離開,她決定留下來,留下來度過這個夏天,然後回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再回來尋找工作。雅各布卻不同意,“你的簽證……”可是安娜那雙明亮而堅定的眸子,卻讓雅各布心軟了,他點頭答應了。
“這!”威廉瞪圓了眼睛,他滿腦袋都在發出警報,“這不行吧!”可是轉頭看了看,卻發現霍普、泰莎等人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滑落,幸福的笑容大大地綻放了開來,另一側的格拉漢姆也是一臉錯愕的模樣,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格拉漢姆聳了聳肩,用嘴型說道,“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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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像瘋了一樣,激/情將理智焚燒殆盡。
威廉的抗議和反駁突然就煙消雲散了,他可以感受到雅各布和安娜之間的火花,他可以感受到那濃郁的化學反應猶如烈火一般將兩個人之外的所有一切都點燃,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在放映廳裡瀰漫。
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威廉也無法反駁。即使理智告訴他,違背了簽證停留協議,這是致命的,但,此刻他也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在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明白了電影前二十分鐘那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是什麼原因,第一次,他開始對電影的後續發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們留在了洛杉磯,整個夏天,每天都待在牀鋪上,享受着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然後,安娜回去了。
早晨起牀,雅各布開始精心準備他和安娜最喜歡的威士忌,然後帶着鮮花,來到了洛杉磯國際機場,準備接機。但,他沒有等到安娜,只是接到了安娜的電話
她被海關攔截了下來,因爲違反了停留協議,所以她將直接被國土安全局遣返回英國。
雅各布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機場四處奔走;安娜無助地坐在海關的小屋子裡打電話,淚流滿面。但終究,他們都無能爲力。
安娜,回去了;雅各布,也回去了。只是,這一次他們回家的道路卻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