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萬?而且還加上分紅?
即使是小羅伯特-唐尼出演“鋼鐵俠3”,其實也就是如此待遇了。要知道,“鋼鐵俠3”的製作成本是兩億美元;而“地心引力”的製作成本只有區區一億,更何況,後者的技術支持還花費了更多成本,顯然,阿方索根本不知道劇組的銀行賬戶到底還有多少餘額。
不過,對於阿方索這樣一心一意撲在作品身上的導演,講述這些預算數字什麼的,和天書也沒有什麼區別。
重點是,阿方索沒有在開玩笑,滿臉誠懇的表情。即使藍禮知道他是無比真摯的,但還是忍俊不禁,“阿方索,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你應該沒有拍板的權利。”沒有詳細地解釋和交涉,只是輕笑地調侃了一句。
阿方索也稍稍愣了愣,這纔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了拘謹羞澀的笑容,嘟囔着嘴巴,試圖辯解一下,卻又說不出口,有些窘迫。
如此表現,着實有趣。在好萊塢打滾了如此之久,藍禮還真的不曾見過,“兩千萬片酬,哇哦,謝謝,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國王,這是不是意味着,接下來的拍攝階段,我將會無比辛苦,你知道的,得到多少,就必須付出多少?”
阿方索尷尬地笑了笑,自己真實的意圖被看破了。
不過,藍禮似乎也不介意的樣子,阿方索隨即就恢復了過來,“是的,我回頭會把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告訴大衛的,儘可能地爲你爭取利益。”藍禮願意點頭加盟,這着實太難得了,他現在依舊感覺不太真實。
大衛-海曼,“哈利-波特”系列的製作人,同時也是阿爾梅達劇院門票的提供者。他就是“地心引力”的主要製作人,代表華納兄弟。
值得注意的是,他是英國人,而“哈利-波特”的系列改編權就握在他的手上,當初慧眼識珠,成功挖掘出了該系列的市場潛力。所以,即使是華納兄弟,與大衛的合作過程中,他們也始終保持着友善的態度。
在這之外,大衛還曾經制作過“我是傳奇”、“好好先生”、“帕丁頓熊”等作品。他在英國以及歐洲的人脈,絕對堪稱頂尖;作風又比哈維-韋恩斯坦、傑瑞-布魯克海默等人低調,可以算是英國最具代表性的金牌製作人之一。
“你想要閱讀一下劇本嗎?”阿方索再次回到了自己所擅長的話題之上,“剛纔你的意見,非常重要,我覺得,也許你閱讀了劇本之後,還可以產生更多靈感,我們可以深入討論討論。對了,你剛纔提起了那部電影,’生命之樹’?攝影師是艾曼努爾-盧貝茲基嗎?之前他提起過和泰倫斯-馬力克合作一部作品,就是這一部嗎?”
艾曼努爾-盧貝茲基,曾經和阿方索合作過“人類之子”,還有“你媽媽也一樣”。他也是墨西哥人,在墨西哥三傑之中,艾曼努爾與阿方索私交最好。
“是的。”藍禮給予了肯定的答覆之後,阿方索瞬間恍然大悟起來,點點頭表示了肯定,“那麼我知道是哪一部了。我之前只觀看過預告片,暫時還沒有來得及觀看整部作品。”
交談,還在繼續。
全情投入之後,阿方索有些忘乎所以,滔滔不絕地將“地心引力”的整個計劃都講述了出來,從構思階段,到劇本創作,再到技術研究,最後又回到角色本身。
早午餐結束之後,藍禮和阿方索就享用着一杯咖啡的醇香,繼續交談下去。興奮之處,藍禮還從書架上翻找出了幾本關於哲學、關於生命以及關於天文的書籍,拉着馬修一起過來討論——於是,對這些內容絲毫不感興趣的保羅就成爲了保姆。
如果不是午餐時間到了,梅朵、湯姆和比爾三個小傢伙都已經飢腸轆轆了,恐怕,藍禮和阿方索的交談還暫時無法結束。
“藍禮,之後還有想法的話,我可以發送郵件給你,然後我們交流交流嗎?”在離開之前,阿方索積極主動地表示到,“你知道,因爲這部電影的所有核心都在主角身上,我需要……”
察覺到阿方索着急的解釋,藍禮輕笑出了聲,這讓阿方索的話語不由停頓了下來,說了一半的話語就這樣尷尬地停在了那兒,藍禮主動接過話頭,“沒有問題。但我的回覆可能不會太及時,如果有急事的話,你可以聯繫內森。”
“當然!”阿方索瞭解地點點頭,接下來幾個月時間,“悲慘世界”依舊是藍禮的第一要務,“地心引力”必須往後站;而且,阿爾梅達劇院的演出強度和密度,絕非易事。
問題就在於,阿方索是一個無比真摯認真,而且充滿熱情的個性。在這之後,平均每天五封郵件的頻率,堅持不懈地給藍禮發送郵件。
最高峰的一天,從早到晚足足發送了十八封郵件,洋洋灑灑地講述了自己對劇情和角色的構思,隨後推翻、重寫,再推翻、再重寫。那一天結束的之後,阿方索的兒子喬納斯發送了一封郵件,“我們經過討論,最初的版本似乎是最好的,你認爲呢?”
在這方面,藍禮是一個隨性懶散的,即使看到應用軟件上的提醒,郵件數字一個一個往上攀升,他也無動於衷,沒有必須把那些數字全部清空的強迫症。於是,他就這樣看着手機應用軟件之上的未讀郵件數目一路上升到“35”,依舊聽之任之。
可是,這對於馬修來說卻是一個折磨。
後來,藍禮結束一整天的演出之後,馬修乾脆將郵件全部整理清楚,條理清晰、思路分明,將所有郵件的內容都編撰成爲清單,方便藍禮閱讀;閱讀完畢之後,藍禮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見,由馬修整理完畢,再發送郵件回覆。
一來一往,溝通卻也無比順暢。
看似簡單的劇本,反而是最困難的。因爲,內容簡單,卻不意味着內核簡單。
送走了阿方索之後,藍禮就招呼着家裡的一大羣客人,準備離開家門,外出用餐。
湯姆-霍蘭德不由就愣住了,“我們,難道,不在,家裡,用餐……嗎?”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一個字地切斷,結結巴巴地充滿了期待,又不得不掩飾。
“不,我們不在家裡用餐。”藍禮笑呵呵地說道,“走,我帶你們吃大餐。”
對於貴族來說,在家裡招待客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私人小宴會,儀式也無比隆重,一般來說,很少很少會招待朋友前來家裡,即使是朋友,關係依舊疏離;當然,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規矩早就不適用了,但是在家用餐還是無比麻煩的——
下廚做飯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爾-斯卡斯加德和湯姆-霍蘭德兩個人直接就耷拉下了肩膀,猶如漏氣的氣球;而站在一旁的梅朵-瑞恩則心直口快,“我以爲,你會親自下廚呢。我還期待着,嘗一嘗你的手藝呢。”
“啊哈。”藍禮輕輕地感嘆了一句,卻沒有進一步解釋,揚聲說道,“我上樓拿一件外套,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看着三個小傢伙臉上的困惑和不解,馬修施施然地解釋到,“相信我,你們不會想要嘗試的。”
馬修認識了藍禮如此之久,唯一一次看到藍禮下廚,是在伊頓公學的時候。
那一次,藍禮差一點將整個廚房燒掉,而且所有鍋具和炊具全部都毀於一旦,堪比世界末日——事實上,鄰居報警了,他們以爲發生了火災,結果消防員匆匆忙忙地抵達了現場,還好,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食物?確實是有的,如果一塊無法識別出食材原料的黑炭可以算的話。老實說,馬修也不確定吞下去,會不會食物中毒。安德烈英勇無畏地嘗試了一口,表情,妙不可言。
“你這樣一說,我反而更加好奇了。”梅朵迫不及待地詢問到,湯姆和比爾也是連連點頭,然後三個人都朝着保羅投去了視線。比起冰山臉的馬修來說,保羅就要親切可人多了。
保羅卻遺憾地舉起了雙手,笑容滿面,“抱歉,我幫不上忙。至今爲止,我也沒有品嚐過。但,我相信馬修,馬修是一個誠實的人,對吧?”
馬修面無表情地看着保羅,停頓了片刻之後,冒出了一句,“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用’誠實’來形容律師。”
鯊魚。這纔是歐美人對律師的形容,穿着西裝的鯊魚,除了小部分民權律師之外,大部分律師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
保羅攤開了雙手,滿臉無辜的笑容,“怎麼了,我和你見過幾次面,你一直都很友善啊。”
馬修的眼角輕輕一抽,“怎麼,你希望我展現一下律師的風采嗎?”那波瀾不驚的語氣卻透露出一絲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保羅露出了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就好像鯊魚一般,“希望我不會有需要律師幫忙的這一天吧。”如此誠懇而友善的回答,讓馬修一陣無力,於是就轉過頭,朝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們開車過來了嗎?沒有的話,我們現在最好提前呼叫出租車。”
“馬修,午餐到河畔餐廳去吧。”藍禮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河畔?你確定嗎?你不是不喜歡他們的前菜和甜點嗎?”馬修揚聲迴應到。
“沒事,就去那兒吧。”藍禮歡快地說道,“你可以提前給邁克-魯(michael-roux)打一個電話,問問今天午餐的菜單。我覺得,應該不錯。”
“你確定不要去戈登-拉姆齊(gordon-ramsay)那兒嗎?”
“還是河畔吧。佈雷那兒清淨一些。”
站在大廳裡的保羅等人: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