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沈思拿了八百兩銀票到了私塾老師的屋裡,這是一間漂亮的四合院的偏廳,廳裡有黃花梨的曲木椅,也有北方草原的羊絨毯,一切都是標準的富豪之家。
沈思不自在的坐在曲木椅內,木几旁邊一張椅子坐着一個滿臉溫和的老頭,此時他似乎在慢慢的品着手中的茶,不曾言語。
沈思已經等了彷彿許久的時間了,實在忍不住的說道:“賈老先生,紋銀我已經籌齊啦,我弟弟的事情,你看還需要什麼嗎?”
“你應該知道,八百兩紋銀就能買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還是我叔父看在我的面子之上。”
“我知道.我和我弟弟一定會記得你老人家的大恩的,以後我弟弟金榜題名後,我一定好好的報答您老人家。”
“報答?以後?”
“對,老師,你看我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給你。”
“不,有的。”
沈思不懂,疑惑道:“什麼?還望老師您明示。”
“聽說你是他姐姐,而不是哥哥?”
沈思有點不懂私塾老師的意思,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片刻後才說道:“對。”
“那你現在就可以報答我的。”
“老師你什麼意思?”沈思一時間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隨後卻又明白了,心底大怒:“老師,你!”
“你很聰明,怎麼?不願意?”私塾老師依舊一臉的溫和,似乎胸有成竹地道。
“你是老師,你怎麼能這樣!”沈思怒指對方。
老頭見此,冷哼一聲,將手中茶杯在桌上一摔,冷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應該知道後果,如果你不願意,你弟弟一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
冷厲的話語讓沈思一怔,呆呆的望着眼前看似和藹的老者。
“就這一次,你不說,我不說,誰又會知道什麼,你不僅可以同樣嫁爲人。婦,你弟弟也將會出人頭地。何樂而不爲?”老頭起身就欲將失神的沈思包在懷中,卻被回神的沈思一把推開。
沈思想要說些什麼,話在嘴裡卻說不出來,只能怨恨的看着眼前的老頭。
老頭只是冷笑着,不言語,彷彿是在等着沈思思考些什麼。
片刻後的沈思,眼神中充滿不甘與憤怒,冷聲說道:“你要是敢食言,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放心.”老頭聞言,眼中爆射出興奮的眼神,同時手也伸向了已經閉眼的沈思。
沈思很痛苦,只感覺一隻手臂快速的環過自己的腰間,耳旁也傳來很近的呼吸聲,似乎是一聲輕笑後,一個聲音說道:“你皮膚真白。”
沈思很迷醉的望着這個抱着自己的男人,男人不英俊,也不高大,但此時的他卻似乎是世界上最英俊高大的男人,無人能比的讓自己迷醉。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沈思的眼神,低頭看向了她。頓時沈思面紅耳赤,望男人的懷中躲了去。
男人依舊帶了沈思不停的在夜色中飛奔,但沈思卻毫不感覺顛簸。
望着男人略帶鬍鬚的下巴問道:“你怎麼會在那裡?”
“找人借點東西,剛巧路過。”
男人正是喬雲,他本是在幾家富人家裡竊取點藥材什麼的,準備自己以後進入驅物期後煉丹的所需,剛巧就遇上之前一幕。
爲了不讓沈思被老頭報復,喬雲還用江湖上的一種迷情散讓老頭欲。仙。欲。死,卻不知情。
做好一切,才又帶了沈思出了富人區。
喬雲當然不知道懷中的沈思有何心裡想法,只是一個勁的帶了人飛掠到了沈思的住處--一間不大的小四合院。
院中有一顆柳樹,茂盛的枝葉垂在地上,甚是雅緻。
沈思將自己精心炮製的茶遞與喬雲,滿臉期待的看着喬雲喝了一口,喬雲卻似乎不知情,輕微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就將之放在了桌上。
卻沒看見旁邊的沈思眼神中的一絲異樣。
喬雲並沒有坐上許久,因爲沈思屋外的一羣人聲,他不想引人注意,輕聲的道別,出了雅園。
依舊到了昨日的小酒館,也要了同樣的東西,安靜的坐在木質的桌旁,一杯杯的飲着杯裡的酒水,就如同想要將自己內心的空虛與寂寞一通喝掉。
“老闆娘,酒!”依舊是昨日邋遢的老頭,靠在櫃檯邊上想老闆娘詢要着酒喝,老闆娘見又是昨日的老頭,皺眉道:“老人家,今日我可不能再給你免酒錢啦。昨日我相公知道我不要客官的酒錢,還打了我一通。”
喬雲聞言,果然在老闆娘光華漸去的臉上尋找到些淤痕。
“老闆娘,他的酒錢依舊算我帳上。”
“好吧,你呀,是遇見貴人啦。還不謝謝這位客官。”
老頭撓了撓蓬鬆的頭髮,露出滿口並不黃的整齊牙齒笑了一下。喬雲回敬一笑。
老頭接過婦人遞過來的葫蘆,歪斜着走到喬雲桌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剛坐下來的老頭對着喬雲嘿嘿一笑,手中卻是拿了筷子在手。
“年輕人不介意我吃點吧?”嘴上邊說,手同時也在動了,只是這一動作,卻讓淡笑的喬雲心裡大驚!
盤中的花生不見了一半。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盤中一半的花生已是不見了蹤影!
沒想到自己眼拙,眼前之人居然是一位高手,而且是一位自己遠遠不能比鄰的高手!
“前輩好快的手法!晚輩佩服之極。”喬雲立馬起身拱手恭敬的道。
老頭不語,又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盤中的另一半花生又是沒有了。喬雲不敢居大,依舊恭敬的站立着。
“年輕人,不是我手法快,是你眼法太慢。”聲音還在,人卻在喬雲眼中轉眼即消失不見蹤影。
只是不等喬雲思考與驚訝,空中響起的紫色響箭,就足以讓喬雲暗暗皺眉。剛纔沒有信息交與我,此時的響箭只能說明.
出事了!
漫天的火焰,將曾經的雅園燃燒在空氣中,年老或是年輕的雅柳,修長的柳枝已不見了部分,火還在燃燒。
雅園外面十數個精幹的武者將大門死死堵住,無數的鄉鄰或是端盆,或是其他,在燃燒的雅園之外大聲哭喊着什麼,幾個年輕人躺在地上,滿身的鮮紅讓人知道他們受傷了,但無人去做些什麼。
這是喬雲趕到沈思屋外的情形,悄然飛身上屋頂,眼前情形讓喬雲怒不可耐,頓時腳尖猛勁一踢,一片青瓦劃斷無數的柳枝,將一個少年的頭顱削掉一半。
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灑滿少年周圍一地,也灑在了少年依舊站立的身子下一絲不掛的少女雪白的身體上。
僅餘的一隻眼睛在剩餘的半邊頭顱上,露出驚恐的眼神,還帶有一絲不甘與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