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聶長風之後,霍玄便一頭扎進自己的居處,對外宣稱閉關三日,任何人都不見。在這三天裡,他足不出戶,連一日三餐都是玉蘭送到庭院門口。霍家上下皆以爲他勤修苦練,爲參加此屆玄武大會做準備。只有阿鐵一人清楚,少爺在屋內埋頭搗騰各種奇毒藥材。
這一晚,月黑風高,星辰黯淡。許久不曾打開的庭院大門,‘吱呀’一聲被揭開半扇。霍玄一身黑衣蒙面,‘嗖’地竄了出來。他落在院外,仰望無盡天穹,深邃浩瀚,口中不禁喃喃低語:“也是時候……去找田歸算清舊賬了……”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如大雁般騰起,一躍落在不遠處閣樓頂上,動作輕靈,飄然無聲。旋即,他展開身法,從一棟棟建築物屋頂上掠飛而過,身影瞬息淹沒在黑夜之中……
一路潛行。他憑藉自身鬼神莫測的身法,避開大街上好幾支巡察的城衛軍,朝八極門門主田歸府邸逼近而去。
一處陰暗巷道。翻過面前高牆,隔壁便是田府。霍玄深吸一口氣,腳尖一點,整個人便騰空飄起,徑直掠到院牆上。他俯身朝院內看去,卻見眼前火光閃動,一隊隊八極門弟子提着燈籠來回巡防,戒備十分森嚴。
“這老賊倒是有所防備!”
霍玄心中冷笑。他隨手取出一玉瓶,拔去瓶塞,朝院內一處花叢角落扔了過去。一縷縷微不可及的七彩霧氣從花叢中散出,帶着淡淡香氣,朝四周瀰漫過去。幾個呼吸後,便見到院內那些八極門弟子,全都無聲無息倒下。
七彩迷迭香!
霍玄按照藥毒老人留下的毒宗秘典配方,配製出的一種烈性迷藥。據秘典記載,此香藥力極爲猛烈,人只要嗅聞一絲,便渾身癱軟無力,中者無治。只有捱過三個時辰,待藥力散去,方纔能恢復過來。
霍玄此刻取出兩粒黑色藥丸,塞住鼻孔,方纔從院牆上一躍而下。他落下後,隨手拎起一名八極門弟子,壓低嗓門,喝道:“說!田歸住在什麼地方?”
那八極門弟子此刻渾身癱軟無力,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見到霍玄黑衣蒙面,殺氣騰騰,嚇得臉色煞白,眼珠直轉,哆嗦嘴脣,想開口卻力不從心。
“我倒是忘了你有口說不出!”
霍玄連忙取出一粒黑色藥丸,湊在這人鼻孔旁,來回蹭了幾下。片刻,這名八極門弟子便發現身上痠軟無力的感覺減輕了些,雖然還不能行動,勉強開口說話應該可以。
“好,好漢饒命……”他眸中閃過一抹驚恐,顫聲求饒。
“田歸住在什麼地方?老實說,饒你不死!”霍玄語氣森然地道。
“後花園!”
這名八極門弟子壓低嗓門說出這三個字,接着便白眼珠一翻,佯裝暈死過去。想來,他是怕周邊同門看見,自己出賣師父。
霍玄隨手鬆開這傢伙,便朝田府後花園掠去。一路潛行,他又碰上幾支巡察隊伍,皆被其用七彩迷迭香迷倒。等他來到田府後花園,偌大田府已經變得靜悄悄無聲,府中的人十有八九都被迷倒,就算有漏網之魚,只要踏足迷迭香籠罩範圍,便會立刻中招。
這樣也好!他可以無所顧忌,跟田歸了結恩怨!
目光看去,前方有一座精緻閣樓。裡面燈火通明,顯然主人家還未安睡。霍玄隱藏在一棵桂花樹上,他屈指一彈,一道白光劃過落在閣樓前的石階上,‘啪’一聲碎裂脆響,石階上玉瓶碎片迸射,同時一股七彩霧氣冉冉騰起。
“誰在外面?”
屋內傳來一聲輕喝。聽聲音,正是八極門門主田歸。
啪!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身影徑直撞開廂房大門,從裡面急竄而出。田歸聽到外面有異響,二話沒說,便展開身法竄出一探究竟。
他在閣樓外落下身形,目光四掃,沒發現異常之處。只是一陣微風拂來,夾雜淡淡香氣,侵入口鼻中。
一股痠軟無力的感覺瞬間涌向全身,他只感覺腦袋一暈,身體便搖搖欲倒。
“不好!有毒!”
他也算縱橫灕江多年,閱歷豐富。當即便反應過來,自己嗅入的香氣有毒。但見其大喝一聲,雙腳跺地,猛一提聚體內雄渾真氣,抵抗侵入體內的毒氣。
在霍玄眼裡所見,田歸臉上青筋暴起,渾身顫抖不已,卻苦苦支撐沒有倒下。
“好傢伙!這老賊修爲果然深厚!”他心中一凜。不過,他卻毫不擔心,如果七彩迷迭香這般容易就被化解,也枉稱‘中者無治’這四個字。
嗖!
他身化殘影從桂花樹落下,慢悠悠朝田歸踱步而去,如閒庭漫步,不慌不忙。
“你,你是誰?爲何下毒暗算田某?”
田歸目視一黑衣人朝自己行來,臉上閃過一抹驚慌,口中語氣卻生硬,厲聲喝道。
“我是誰?你難道還猜不出麼?”霍玄譏誚的目光看向他,戲謔道:“想不到堂堂八極門田大門主,如今也有被人暗算的時候,可笑啊可笑……”
“你,你是霍玄!”田歸眼瞳一縮。他從來人語氣已經猜測出對方身份。
“答對了!”霍玄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巾,冷笑着看向田歸。在他眼裡,對方已經跟死人沒有兩樣。
在準備前往郡府參加玄武大會,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先剷除田歸這個心腹大患,免得自己離家之後,這陰險小人又使出毒計,謀害自己的親人。
論實力,他當然不是田歸對手。但是,若論暗算偷襲,憑他一身鬼神莫測的毒術,就算十個田歸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自從霍玄得到毒宗秘典,除了修煉上面記載的一門獨特武技跗骨針之外,便是研習煉製各種輔助修煉的丹藥配方。對於那些五花八門的毒術,他只是稍一涉獵,並沒有鑽研。經過百花樓一役,他深感自己實力不足,若非朱蛤及時相救,早已魂歸地府。
因此,他在有了剷除田歸的念頭之後,閉門三日,除了煉製出幾種防身奇毒之外,對於各般毒術,也研習了一番。時日短暫,他最多隻算通曉毒術一些皮毛,不過配合煉製出的奇毒,用來暗算田歸,應該不成問題!
更何況,他將朱蛤收藏在儲物腰帶空間內,遇到不測異況,憑藉朱蛤之力,他想安然離去,輕而易舉。
“霍玄!你這臭小子,果然是你!”
田歸此刻滿臉青筋暴起,怒吼一聲,揮起右掌,一股驚濤駭浪般狂暴的真氣,襲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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