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咒語聲在黑夜中悠揚響起,晦澀玄奧,透着難以形容的神秘氣息。
伴隨着咒語聲誦唸而出,霍玄雙手開始不停變化,打出道道流光印決,隱沒在四周陣臺之內。幾息後,黒曜石搭建的陣臺開始傳出低沉的嗡鳴聲,整座陣臺震動起來,泛出淡淡幽光。
一聲輕喝。
卻見霍玄雙手猛然拍在冰涼的陣臺上,體內法力如江河決堤般傾瀉而出,源源不斷注入陣臺之內。而此刻,擺放在其身前的烏鉤,懸浮而起,在半空盤旋轉動,道道靈光激盪而出。
“以吾魂之力,鑄黃泉,通冥府,輪迴顯法!”
又是一聲大喝。卻見霍玄眉心一點靈光閃過,天賦神通大衍之力瀰漫而出,掀起陣陣漣漪波紋,瞬息鑽入陣臺之內。
霎時。
陰風大作。整座陣臺激盪起幽幽靈光,無數符紋宛若活過來一般,以霍玄爲中心,開始急速轉動起來。幾息後,符文消失不見,整座陣臺竟然化成一條河流,黑色的河水,急速轉動,無數鬼物幽魂從河面出現,啾啾尖叫,張牙舞爪,獰惡可怖,朝懸浮在河面上的霍玄涌了過去。
霍玄不爲所動,手中法訣一掐,淡淡靈光籠罩整個身體,所有襲來鬼物碰觸到靈光之上,立刻如遭火焚,受創不輕,吱吱尖叫,不敢上前。
“烏鉤,引!”
卻見霍玄心神沉定,右手一指。懸在其面前的烏鉤立刻化成一道靈光,鑽入鬼物幽魂密佈的河流之內,消失不見。而此刻,霍玄微閉雙目,一縷意念附着在烏鉤之上,感覺仿若進入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通道,急速遁行。
與此同時,他的大衍之力伴隨着烏鉤遁行,正在飛快耗損……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身大衍之力已經耗損將近六成。而烏鉤仍舊穿行在黑暗通道內。沒有盡頭。
心裡涌起一絲警惕。這輪迴秘法果然詭異,若非是他,換做其他任何人,此刻神魂之力恐怕都已經耗盡。如果繼續加持下去。即便能成功。自身也會受到極大重創。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終於,在某一刻,黑暗的通道前方。一點光亮出現。
嗖!
烏鉤如疾電般穿過那點光亮,瞬間出現在一座大山上方,稍一盤旋,便向下落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懸浮在半空的霍玄,手中法訣一收,所有鬼物河流盡皆消失不見,整座陣臺立刻恢復原樣。他隨後起身,一步踏去,整個人立刻隱沒在虛空中,消失無影無蹤。
空明山。
此山位於幽州南部,佔地千里,山勢起伏,廣袤無垠,距離毒宗山門足有十萬裡之遙。
這一日午時,烈日懸空,萬里無雲。在碧藍天空之上,陡然間,陣陣漣漪波紋激盪而出,一個藍髮男子詭異般出現,懸立在半空,正是霍玄。
他來到之後,大手一招,一道流光從遠處激射而來,落在其手上,顯出烏鉤真身,發出低沉鳴嘯聲。
霍玄見了,眉宇間帶着說不出的焦灼,還有興奮,稍一察看,便朝空明山南麓落去。
吼
山林中,一方石壁下,一頭白猿咆哮嘶吼,正在跟一羣花背豺展開肉搏激鬥。這頭白猿身高丈二,行動敏捷,雙臂魁梧有力,足以生裂虎豹,單對單任何一頭花背豺都不是其對手。
奈何面對一羣花背豺,足有四五十頭之多,圍攻而來,縱使它戰力超羣,也難以抵擋。激鬥之下,花背豺被擊殺七八頭,而這白猿也是遍體鱗傷,看樣子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吼!
拼着被撕下一塊血肉,白猿出手又將一頭凌空竄起的花背豺撕成兩半,雙拳捶胸,仰天咆哮,神情無比狂暴。不經意間,它轉過頭來,看向後面不遠處的石壁下方,一頭剛出生還沒睜眼的小猿蜷縮在那裡,眸中不禁閃過一抹焦灼。
若非剛生產,身子虛弱,它怎會將這羣花背豺放在眼裡。如今,被這幫狡詐兇殘的傢伙圍住,自己想要脫身不難,但是剛出生的孩子……難免會淪爲這羣花背豺的血食。
愛子心切的白猿,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棄,拼死一戰。
咆哮聲,嘶吼聲,打鬥聲,糾纏在一起,響徹四周。半個時辰後,白猿終於支撐不住,倒在血泊之中……臨死前,它睜大了眼,看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臉上盡是悲傷。
就在十幾頭花背豺撕咬白猿,另外還有幾頭撲向小猿的時候,一道‘嘶嘶’破空聲傳來,烏光閃過,一頭頭花背豺被絞殺成肉泥,慘死當場。
嗖!
烏光一收,化成一柄鉤形法器,飛到小猿上方,旋轉不同,鉤身傳出陣陣鳴嘯聲。
人影一閃,霍玄來到。他看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遍體鱗傷已經死去的白猿身上,輕嘆一聲,“是我來遲了……”
從毒宗山門出發,一路不吝法力,踏虛遁行,來到幽州境內,也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眼前的情況,霍玄了然於胸,很顯然是一場弱肉強食的爭鬥,白猿不敵,慘死當場,不過它也能安心閉眼,殘害它的兇手已經全部伏誅。
此刻,霍玄最關心的還是自己恩師猿公的轉世之身。回過頭來,他看向烏鉤盤旋守護的那頭小猿,臉上閃過一抹期待,走了過去。
“是你嗎……師父……”
彎腰輕輕抱起這頭剛出生的小猿,霍玄喃喃自語,通過烏鉤的異常反應,還有小猿身上散出的熟悉氣息,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小猿就是自己恩師轉世之身。
“師父一輩子愛猿如命,沒想到這一世你會投胎猿身……”
看着在自己懷中不停蹬腿叫喚的小猿。霍玄臉上盡是欣慰之意。此刻,他做出一個決定,要以畢生之力來培養這頭小猿,以報師恩。
返回毒宗之後,霍玄便閉門不出,一邊着手培養自己恩師的轉世之身小猿,一邊開始積蓄力量,準備下一次啓動輪迴之法。
算算時間,在恩師猿公隕落兩年之後,自己方纔跟秦氏反目成仇。也就在那個時候。家族被滅,親人好友死傷殆盡。其中,大師兄龐峰最先遭到毒手,剩下的人幾乎全都是在同一日。殞命身亡。
當年霍家滅門之時。親友加在一起共有八十三人。除了霍霆逃脫,其餘全部罹難。也就是說,除了大師兄龐峰之外。剩下八十二人,霍玄需要一次性施法,找出他們的轉世之身。
毫無疑問,這對於霍玄來說,難度極大。要知道,光是施法尋找恩師猿公的轉世之身,便已經令他天賦神通大衍之力耗損大半,如今八十二人同時施法,其結果可想而知。
若是錯開甲子輪迴的話,想要再找到這些親人的下落,機會渺茫。因此,霍玄只能寄望於願力結晶,開始大量收集儲存。
一年後。
他離開了毒宗,前往蠻荒鳳凰城。
這一日,在鳳凰城後山聖地,來了一位神秘人。他目視溪畔的冰山墓地,飽經滄桑的臉龐上,盡是悲傷之意。
“師父,好多死人啊……”
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卻見一隻半大的白猿,趴在來人的肩膀上,不時擠眉弄眼,搔首掏耳,頑皮淘氣的模樣。
“他們都是師父的親人。”
那人摸了摸小白猿的小腦袋,臉上盡是憐愛寵溺之意。
“哦,師父的親人……”
小白猿似懂非懂點點頭,隨後便伸出爪子,開始在自己師父滿頭藍髮裡面搔弄起來,像是在找什麼寶貝似地。
來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其手中法訣一掐,冰山墓地之內,一滴滴血液詭異般飄出,被來人大袖一揮,盡皆收起,消失不見。
片刻後,來人做好這一切,轉頭遙望遠處高大的鳳凰城,臉上閃過一抹躊躇之色。
“聖王,你終於回來了!”
幽幽輕嘆聲突兀響起。旋即,只見一道道身影出現,來到那人的面前。當中一位女子,藍髮披肩,面蒙輕紗,正是蠻荒祭司殿首領,冰鳳大祭司。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來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正是霍玄,此番返回蠻荒,意在收集逝去的親友一滴鮮血,以備日後施展輪迴秘法所需。
大祭司、紅綾、天香、藍嵐……等等,蠻荒一衆祭司殿強者,幾乎全部來到。他們神情雖然依舊恭敬,但是臉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幾分怨氣。
這麼多年過去,霍玄這位蠻荒聖王也不回返,令得蠻荒部落失去主心骨,影響頗大。
特別是跟他有瓜葛的天香等女,一個個眼神幽怨,讓霍玄倍感壓力。
“聖王,你這是又要離去麼?”冰鳳大祭司開口,說出衆人心聲。
霍玄點點頭,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得不走。”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倍感失望。霍玄見了,心裡有些不忍,目光看向冰鳳大祭司以及鵬祖等幾位蠻荒元老,稍一猶豫,道:“等我事情處理完畢,我會返回蠻荒。”
話到此處,他右手並指在自己眉心輕輕一點,頓時,兩枚指甲蓋大小的乳白色晶體直透而出,分別飄向冰鳳大祭司和鵬祖二人。
“此物對你二人有大用,閉關煉化之後,說不定能夠助你們突破大瓶頸,修爲境界進階另一層次!”
蠻荒衆位祭司強者,以冰鳳大祭司和鵬祖修爲最高,如今都已達到通玄境後期,按照蠻荒實力劃分,就是聖靈大祭司,如果再往上一步,就是真靈的存在。
故而,霍玄抽取兩枚願力結晶,贈予二人,以衆生願力之神奇功效,應該能夠幫助他們,儘快突破大瓶頸。
這也算是霍玄這位聖王,給予二位這些年操心勞力的些許補償!
冰鳳鵬祖二人,原本並不知道什麼情況。在願力結晶冉冉飛來之際,他們通過神念察看,立刻發覺這指甲蓋大小的晶體,竟然蘊含一種無比龐大的力量,且十分溫和,如果自己煉化之後,對修爲境界定有難以想象的巨大好處!”
“多謝聖王!”
冰鳳鵬祖二人收起願力結晶之後,都是滿臉驚喜,衝着霍玄欠身道謝。
剩餘蠻荒強者似乎也發現願力結晶不凡之處,一個個目光炙熱。朝霍玄看了過來。
霍玄微微一笑。正待開口,卻不料,趴在他肩頭的小白猿齜牙咧嘴,揮舞着小拳頭衝着衆位蠻荒強者叫囂道:“這些寶貝都是師父留給我的。你們別打歪主意。否則我孫猿就不客氣了!”
別人不知道。它心裡最清楚,這些願力結晶的好處,因爲師父曾經給它用過不少。每一次,在願力結晶化成的暖流滋潤下,它的修爲都開始飛快提升,受益無窮。
如此好的寶貝,在這名叫‘孫猿’的小白猿心裡,豈能容忍他人染指,故而此刻開始發飆。
一衆蠻荒強者聽了面面相覷。原本他們還以爲這隻小白猿是聖王新收的靈寵,卻不曾想,這小傢伙竟然是聖王的弟子。
“聒噪!”
霍玄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手一揮,小白猿便被收入九絕塔空間內。這小傢伙雖是猿公轉世之身,卻無半點前世記憶,可以這麼說,它已經是另外一個新生命,除了一縷魂靈之外,跟猿公搭不上半點關係。
因此,霍玄將其收爲弟子,賜名孫猿,大力培養,算是報答師恩。
“待你等修爲達到大祭司和鵬祖的高度,我也會送給你們一樣的好處!”
“多謝聖皇!”
之後,霍玄揮揮袖,命他們退去。除了大祭司和天香幾女之外,餘衆立刻退走。
“聖王!”
天香盈盈走來。在她身後,還有一絕美少女,身穿天狐部聖主長袍,一臉崇敬目光看向霍玄。
“你是…小仙兒!”
霍玄看了這少女一眼,立刻從對方身上覺察出一股奇特氣息,頓時恍然大悟,笑着說道。
“張仙兒,拜見聖皇!”
少女立刻站上前,衝着霍玄盈盈拜倒。
“無需這些繁文縟節,起來吧!”
霍玄大袖一揮,一股無形力道張仙兒的身子托起,目光看去,這昔日的小女嬰,已經變成大姑娘,姿容之美,竟然不遜色天香半分。
張仙兒的出身,不用詳說,此女正是霍玄昔日遊歷灕江,無意發現的那個半人半妖之軀的小女嬰……在霍玄離開灕江城之後,便囑託天香收下此女,引她走上修行之道。
畢竟,半人半妖之軀,舉世罕見,如此異類如果留在俗世,定會惹來難以預料的軒然大波。
算算看,也有好幾十年不見。此女成長極快,如今修爲已經達到丹元境,看她一身天狐部聖主長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在天香培養下,成爲了天狐部新任聖主。
“天香,辛苦你了!”
在霍玄說出此話之際,天香美眸中的幽怨之意,蕩然無存,只剩下濃濃情意。
剩下紅綾幾女,此刻全都圍了過來,雖不說話,一個個眼神充滿怨氣,讓霍玄壓力倍增,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說當年,他是在魔性驅使下跟這幾女發生合體之緣,本能大過理智,但是卻真實發生,不容抵賴。面對這幾個女子,霍玄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她們……最起碼,他現在還沒想出妥善解決的辦法。
沒法子,在幾女有幽怨眼神注視下,霍玄不敵落敗,只能咬牙答應下來,在鳳凰城盤桓幾日,順便看望一下幼弟霍霆。
這麼多年來,霍霆一直留在蠻荒,並且在天香撮合下,娶了天狐部一名女子,生活幸福美滿。其修爲,也飛快提升,如今已經達到金丹圓滿境。
在霍玄來到之時,不湊巧,霍霆正在閉關修煉,嘗試尋求進階元嬰之法。霍玄沒有打擾,只是跟自己的弟妹見了一面,贈給不少好東西,算是他這個做大哥給予兄弟的一點心意。
三日後,他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飄然離去。
…………
又過了大半年。
這一日,繁華熱鬧的豐城大街上,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在來往人流中出現,在其現身的一剎那,四周空間彷彿停滯,街道上所有行人都在一股神秘力量影響下,身子定住。
半息後,一切恢復正常。行人繼續來往,無一人發現剛纔詭異狀態。而那道突兀出現的身影,顯露出真容。正是霍玄。
他此刻一身落魄武者打扮。逐波隨流,伴着人羣行走,不多時,來到一家府邸門前。
“就是這兒呢……”
口中喃喃自語。他看向這戶人家。府邸外張燈結綵。似乎是家有喜事。
來到一處巷道角落,霍玄搖身一變,化成一長鬚白眉的道人。手持拂塵,哈哈一笑,便朝那戶人家走去。
“貧道天玄,一介方外修士,今日偶得天機,掐指算出令公子跟本道有緣……”
廳堂上,長鬚白眉身穿道袍的霍玄,神情淡然,仙風道骨,正衝着這戶人家的主人說明自己來意。
這家男主人名叫司家義,世代經商,家業頗大,乃是豐城有名的大商家。其年約五旬,妻妾共有八房,生有九個女兒,卻無一個男丁繼承家業,一直引以爲憾。
今年初,他剛娶的八姨太有喜,就在昨晚子夜時分,替司徒家誕下一麟兒。司家義老來得子,大喜過望,吩咐下人設宴擺席,張燈結綵,大肆慶賀。
熟料,就在這時候,一道人登門造訪,其人看上去仙風道骨,氣質出塵,顯然不是凡夫俗子之輩。司家義經商多年,閱歷豐富,哪裡敢怠慢半分,連忙將這道人引來廳堂,熱情招待。
“道長,您的意思是……”
他在聽完霍玄假扮的道人一席話之後,笑呵呵相問。
“貧道想見見令公子,結一場善緣!”
霍玄執手一禮,微笑說道。
“好說,好說,道長請稍候,我這就去將犬子抱出來。”
司家義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他讓家僕在此招待霍玄,自己隨後便走入後堂。
不多久,司家義便從後堂走出,手中抱着有一個襁褓,滿臉喜氣,笑呵呵走了過來。
“道長,這就是犬子。”
司家義來到霍玄身旁,小心翼翼掀開襁褓,一個男嬰露了出來。或許是離開了孃親,來到陌生環境,小男嬰感到不適應,在襁褓掀起的時候,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司家義見狀,手忙腳亂,怎麼哄也不管用。這時候,霍玄上前半步,低下頭看了小男嬰一眼,伸手在其粉嫩的小臉上颳了一下,口中道:“乖乖的別哭,我有禮物送給你。”
說也奇怪,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小男嬰立刻停止哭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直溜溜轉,衝着霍玄發出‘呵呵’的笑聲。
一旁的司家義見狀,目瞪口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驚歎道:“看來犬子……真跟道長有緣。”
霍玄微笑不語,仔細打量了男嬰幾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失望,隨後,他取出一塊玉玦,掛在男嬰柔嫩的小頸脖上。
“這枚護身符乃是貧道親手祭煉,能保令公子百病不生,福祿長壽,一生富貴。”
他衝着司家義說出這番話之後,身形一轉,整個人化成一股青煙,消散離去。
“多謝道長,多謝……”
司家義此刻怎能看不出,來人實乃不出世的高人,連忙抱着兒子跪倒在地,叩拜不已。
豐城外。
霍玄身影出現在半空,遙望着城內,感概萬千。經過施法尋找,他來到豐城,就是爲了大師兄龐峰的轉世之身。原本打算引渡大師兄重返修行之路,可是當見到大師兄的轉世之身,他發現對方資質根骨極差,就算勉強修行,日後也難有多大成就。
天意如此,應該順應而行。
霍玄沒有勉強,他留下一枚護身符,其內蘊藏了濃郁的木靈之氣,還有其一縷意念印記。木靈之氣可以助大師兄的轉世之身長命百歲,無病無痛。至於符內一縷意念印記,可以庇佑其無災無難,富貴榮華一生。
能做的,只有這些。
霍玄不再留戀,一步踏虛,人在半空瞬息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