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詹普臺焦急地看着是哪一路探子率先回來報告的時候,他的雙眼,首先映入了耶律懷與胡口巴這兩個不可能出現在城主俯的人。
緊接着,兩人身後帶出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十幾個熟悉將領的面容也瞬間出現在詹普臺的眼簾中,他們各人手中握有兵器,正在毫不客氣地直接指向自己。
整個書房,立刻瀰漫出一陣濃郁的殺意。
詹普臺已然心中明白了大概,兵變!
而且,詹普臺很確定,製造兵變的人,不可能是碌碌無爲的耶律懷,絕對是眼前這個深藏不露的男子,胡口巴。
胡口巴是細作的本質,便是昭然可揭。
不過,詹普臺也意識到,他的話,已再沒有可信的力度,因爲,城中所有將領,全都站在了耶律懷身後,也難怪可以兩人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城主俯。
他已變成了一個光棍司令,獨自一人。
緊咪的雙眼先是凝重地望了望胡口巴,方纔再用失望的目光望向了耶律懷,詹普臺冷聲道:“耶律少爺,你知道你現在是做什麼嗎?”
耶律懷嘚瑟地笑說道:“當然知道,就是把你詹普臺拉下臺,接下來,我就是城主了。”
詹普臺的神彩毫不遮掩地閃過一陣的蔑視,“耶律少爺,難道你沒想過,這是唐邑故意讓你掉進來的一個陷阱嗎?”
耶律懷不屑地迴應道:“唐邑這幾天都在城外的大邢軍營中吃喝玩樂,你覺得有可能嗎?”
此時,唐邑爲了順利地牽引着事態的進行,也強行加入了對話之中,“詹城主,只要你乖乖地讓出城主之位,我們耶律少爺絕對不會對你起殺心的。”
“不可能,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城主之位讓出的。交給你耶律懷,不等同於把整個通林城交付給唐邑嗎?”
詹普臺冷聲過後,撥出了牆壁上掛有的長劍,一臉的傲骨,甚至連對耶律懷刻意裝出來的尊敬都收了回來,直呼其名。
而詹普臺的拔劍,剎那間讓在場的十幾名將領的身體有了膽怯的顫抖。
跟隨詹普臺多年,他們還是熟悉詹普臺的修爲與性格。
詹普臺目前是在書房中,修爲最高的一個。
一旦開戰,他們害怕自己首先會遭受了滅亡的可能,畢竟,詹普臺最恨叛徒。
耶律懷卻不以爲然,“詹普臺,我們不是來跟你廝殺的,因爲,你已經沒有資格跟我廝殺的可能了。”
耶律懷打一個個響指,兩個士兵分別押解着一個年輕女子與一個小孩上前。
“夫君,救我。”
“爹,嗚~”
顯然,女子與小孩分別是詹普臺的妻子與孩兒。
唐邑被這一幕大大的震驚,在自己的計劃中,並沒有出現過這一場用妻兒要挾的籌碼。
禍不及妻兒!
所以,被耶律懷的矇在鼓裡的唐邑,語氣有點冰冷,“耶律少爺,我們只是威逼詹城主就範,方式已經定好了,這是絕對成功的,不需要用到詹城主的妻兒作爲要挾吧。”
耶律懷輕輕擺動着手指,道:“胡先生,你的計劃雖好,可是,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我這個辦法就不一樣了,是實打實的迅速。”
“可是......”
唐邑想反駁,卻立即被耶律懷的話逼停了接下來要反駁的理由。
“胡先生,不要再可是了,記住,雖然我兩是合作關係,但你也要分清誰是主,誰是次,假如你有所不滿,你大可以離去。”耶律懷失去了解釋的耐性,直接毫不留有情面地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唐邑逼於無奈,只好忍下這一口氣。
因爲在自己的計劃中,不適宜在這個時候與耶律懷產生巨大的隔閡,否則,會影響計劃的進度。
“我知道了。”唐邑應了一聲,站到了一旁。
耶律懷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將目光再次落在詹普臺身上,挑釁道:“詹普臺,怎麼樣,你是想讓你妻子死,還是把城主的帥印乖乖地交出來。”
“耶律懷,你好卑鄙。”詹普臺上下牙齒緊緊地咬合在一起,發出了異常憤恨的聲音。
“不,那是你沒有看過我更卑鄙的。”話音一落,耶律懷伸出了手,輕輕地女子的臉上撫摸了一下,再把頭貼近了女子的面容上,用力的嗅了嗅。
“嫂子不愧是個美人,聞起來,確實很香,就是不知道嚐起來,會不會讓人慾,仙,欲,死呢?”耶律懷做出了一副陰險色相。
“夫君,救我,救我......”
“爹,嗚~”
........
“耶律懷,你敢!”詹普臺青筋盡現,劍指耶律懷。
“詹普臺,你的威嚇是沒有用的,要保嫂子清白,關鍵是,看你會不會把城主帥印交出來。”耶律懷一臉的志在必得,開始兩隻手,又開始不斷地在女子的面容上輕輕掃過。
“夫君,救我,救我......”年輕女子哭得梨花帶雨。
“爹,嗚~”小孩也是一臉的驚恐。
........
“詹普臺,快點抉擇吧,要不然,你的娘子真的是貞潔不保的。”耶律懷得意地把手指一點一點地從年輕女子臉上往下沉。
看着徹底令自己不得不顧忌的畫面,詹普臺差點咬出了牙血,最後,頹廢地扔下了手中的長劍,從懷中掏出了城主帥印。
比起這份護城職責,他是更傾向於保護自己的家人。
同時,他也想得清楚,被耶律紹顏親自冊封爲守城城主,居然被耶律紹顏的兒子親自來搶奪,無論是否被搶奪成功,耶律紹顏都會出於父親的角度,想辦法,讓耶律懷都不會被波及。
既然如此,這樣的守將還具有什麼意義。
詹普臺製止道:“放了他們二人,帥印就給你。”
耶律懷不滿地停止了手中的舉動,指向了詹普臺,“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好,希望你守承諾。”詹普臺只好無奈地城主帥印抱給了耶律懷。
耶律懷接過了帥印,一臉激動,繼而雙手不斷地擺弄着眼前的帥印,“我終於是城主了,我終於是城主了。”
“那麼,你可以放了我的妻兒了嗎?”詹普臺冷聲問道。
耶律懷陰險地笑了笑,並不理會詹普臺,僅僅從嘴中吐出了一個字,“殺。”
剎那間,押解女子的士兵,手起刀落,從背後一刀刺入了女子的後背,刀鋒便被帶出在了女子的胸膛面前,從刀尖下,快速滴下鮮紅的血液。
“夫...君....”年輕女子身死。
緊接着,另一個押解小孩的士兵也跟着出刀。
“不!”詹普臺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就在刀尖即將刺入小孩身體的時候,一道黑影快速從那名士兵面前閃過。
唐邑一手抱緊了小孩,強行把小孩掙脫出了刀鋒滑行的軌跡。
只是,刀尖本來就距離小孩十分接近,唐邑只好順勢側起了手,強行用自己的手臂抵禦了刀尖的繼續刺入。
一瞬間,刀鋒劃過,在唐邑手下劃下了一道頗深的傷痕,刀鋒上,殘留有一道清晰血跡。
而唐邑有驚無險,及時保存了小孩的性命。
詹普臺暗暗呼出一口氣。
耶律懷陰沉地看着得到的是這番結果,不滿地將陰冷的目光落入在唐邑身上,“胡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邑解釋道:“耶律少爺,我這是爲你着想,若是你濫殺無辜婦孺小孩之事被傳了出去,你會受到萬民唾棄,到時候,你做任何補救的措施都不會有用的,大食國皇室肯定爲了平適民怨,將你處死的。”
“你覺得會傳的了出去嗎?”耶律懷環視着所有人一圈,口吻明顯地帶着了威脅。
剎那間,十幾個叛變的將領信誓旦旦地以表忠心。
“不,請發耶律少爺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泄露半句。”
“對,我們都已經是耶律少爺的人了,怎麼可能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呢?”
“沒錯,耶律少爺,我自己敢以人頭擔保,我不會泄露半句。”
......
“胡先生,你到聽見了吧,走開,我不需要說第二次。”
這些天,耶律懷受了那麼多窩囊氣,必須要做到剷草除根,方纔能平息自己的憤怒。
唐邑不慌不忙,繼續解釋道:“少爺,即使他們不說,你覺得百姓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了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網,你無緣無故地做上了城主之位,只要一些有腦子的百姓稍加推測,肯定會把所有的端倪想出個明白,到時候,即使你矢口否認,大食國皇室也會迫於壓力,把你給處死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耶律懷醒悟地瞪大了雙眼,把衝動的餘熱旋即冷卻下來,變得尤爲冷靜地思索着這番話的危害性。
話粗理不粗,他發現,若是按照自己的一意孤行,最終還是會導致一個無法面對的局面。
耶律懷強行沉下了氣,迴應道:“一切就按照當初胡先生之前想到的做法去做吧,先把兩人收監,到時候,再讓詹普臺做個退位讓賢的假象。”
“是。”幾名將領立刻小心謹慎的圍困着詹普臺。
詹普臺望了望唐邑,礙於小孩還在唐邑手中,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忍着悲痛與憤恨,乖乖地沒做出任何抵禦,束手就擒。
小孩也被一同帶走。
“胡先生,還好你的及時提醒,明天晚上,我們來個真正的慶功宴。”耶律懷輕輕拍了拍唐邑,表出現一臉誠心的開懷大笑,彷彿,這真的就是爲了慶賀這個得償所願的結局。
然後,耶律懷轉身離開。
只是,耶律懷轉身離開的行進間,臉上是一副十分陰險的臉容。
“小樣的。”唐邑看着耶律懷的背影,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