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裡,邢兆君捲縮在一角。
唐邑所說的天劫實在太過強橫,連厚實的山洞頂也被劈開了好幾個大窟窿。
恐怖!
這絕對是邢兆君有史以來見過最恐怖的落雷,嬌小的身軀,都沒有勇氣靠近向前踏出一步,彷彿越過了頭頂的大窟窿,就預示着死亡。
“大自然的力量果然霸道,難怪唐邑說過,不是隨便就能肆意操控落雷。”邢兆君暗暗感概道,隨後,又暗暗擔心唐邑的安全,“唐邑,你不會有事吧?”
良久,雷聲消滅,雷雲退散,邢兆君方纔敢在角落小心翼翼地邁出第一步。
接着,邢兆君擡頭從大窟窿裡望天,一片晴朗,她開始焦急地往山洞外跑去。
從山洞外傳來一片寂靜,再也沒有傳入沒有任何聲音,沒有激烈的打鬥聲,沒有痛苦的嘶叫聲,一切都好像是落雷過後,毫無生機。
邢兆君又暗暗緊張起來,“唐邑,你千萬別死啊。”
於是,一小段的路程,邢兆君恨不得自己的後背插上一對翅膀。
過了數十息,她看到了洞口外的陽光。
洞口外,陽光格外的耀眼,邢兆君用手稍稍遮擋陽光,視線便有點侷限了範圍。
只見地面上,密集着一個個落雷留下的大洞穴,一個個都是讓人心驚膽跳。
此時的地面,已不能用地面來形容,不但不平坦,甚至比坑窪還要參差不齊。
而那些小洞穴裡,沒有留下任何燒焦的屍體,哪怕是一具燒焦的屍體都沒有,所有人彷彿在天劫之中,憑空消失。
“唐邑?你在哪裡?唐邑?”邢兆君被嚇哭了聲,頹廢地放下了手。
“郡主,我還事。”
忽然,一聲熟悉地聲音響起。
“唐邑!”邢兆君旋即轉到背後,然後,她如願以嘗地看到一個健壯的身影安然無恙地立在她的身後。
唐邑沒有死!
“唐邑!”
邢兆君激動跑到唐邑的身前,一躍,緊緊地抱住唐邑的身軀。
這種溫暖踏實的感覺,邢兆君都不想鬆手。
“啊~郡主,痛,痛,放手,放手。”
唐邑經受了數千次雷擊,等同於被細針在全身被紮了不知道多少次,哪怕是再受到再輕的力度,現在的每一寸皮膚,都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他使勁地推開邢兆君。
邢兆君又使勁地粘在唐邑的懷中。
唐邑痛得可以說是刻骨銘心。
正值兩人在胡鬧之際,一把長劍劃破長空,直取唐邑。
可惜,長劍在空中比不上冷箭的隱蔽,自自然然,長劍沒有那種讓人猝不及防的突然。
在陽光的折射下,長劍的光痕折射到唐邑身上,徹底暴露了它的軌跡,長劍的突襲就顯得有些遲緩。
唐邑帶領着邢兆君一個閃身,長劍就此從唐邑與邢兆君的身前掠過,插入地面。
“唐老闆,提高了修爲,果然反應都比之前快上一步。”遠處,大頭鬼緩慢走來。
他一直躲在落雷的波及範圍之外,目睹了整個過程。
現在落雷已過,也時候該出手了結唐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自信,加上他還有一顆精明的頭腦。
唐邑不過是體質比常人要強硬罷了,一旦沒有落雷作爲掩護,地境第一重天始終是地境第一重天,不會是地境十二重天巔峰,不會與他有分庭抗禮的可能。
唐邑輕輕推開邢兆君,調侃道:“看來,你已經找到了幕後的黑手,我想,你應該不是特意來告訴我幕後黑手是誰吧。”
大頭鬼邊走,邊回覆道:“唐老闆,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即使知道了幕後黑手,作爲孟婆橋的殺手是不可能透露出僱主是誰,這是我們殺手屆的規矩。”
唐邑同意地點點頭,“聽你的口氣,應該與幕後黑手達成了共識,你是來殺我的吧。”
“沒錯。”
大頭鬼走路很快,瞬間從唐邑的身邊肆無忌憚地走過。
似乎,現在他又不屑於趁機動手玩偷襲,目光只注視着插在前面的長劍。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可以目空唐邑。
唐邑也沒有偷襲的意向,同樣地,他又何曾將大頭鬼放在眼裡。
很快,大頭鬼從地上拔出了長劍,一臉惋惜道:“唐老闆,你知道你剛纔錯過了一個非常幸運的機會嗎?”
唐邑聳了聳肩,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不覺得。”
大頭鬼冷冷一笑,他又向旁邊走了幾步,走到了一把已經失去了主人的弓弩旁,用長劍一挑,挑起了弓弩,用劍一劃,弓弩被劈成兩半。
大頭鬼不滿地說道:“本以爲藉助百臉鬼的手,可以把你順便給剷除的,看來,也只好自己動手,唐老闆,你應該覺得榮幸。”
“你有點自大了。”唐邑不以爲然。
“是不是自大,你稍後跪地求饒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話音剛落,大頭鬼長劍一刺,連人帶劍直逼唐邑。
地勢凹凸不平,大頭鬼卻有如腳踏平地,他的劍,沒有飄忽不定。
唐邑立刻召喚出一道炫紋,再次召喚出神鬼。
神鬼與原來的修爲沒有任何改變,並沒有因爲唐邑的修爲突飛猛進而突飛猛進。
只是,神鬼的樣貌以及外觀還是有一點細微的變化,神鬼的樣貌變得猙獰了些許,身材壯碩了些許。
不過,落在大頭鬼的眼裡,可以忽略不計,之前兩者較手,他早已洞悉了神鬼的實力到達何種程度。
所以,大頭鬼的長劍在行進的過程中帶出三道重影,劍速加快,一劍刺中神鬼的胸膛。
劍入三分。
重影開始疊加,每疊加一道重影,劍的威力便會增大幾分,劍便刺入神鬼的胸膛多一分。
很顯然,大頭鬼想要直接刺穿神鬼,順便一劍刺入躲藏在神鬼身後的唐邑,了結唐邑。
然而,想像與事實還是存在很大的差距。
最後一道重影疊加完成,只有長劍的前端一小部分穿入神鬼的胸膛,長劍的中後斷,卻清晰地顯露在眼前。
長劍沒有刺穿神鬼。
“這怎麼可能?”大頭鬼驚訝道。
唐邑淡然地解答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大頭鬼,你知道你爲什麼比不上百臉鬼嗎,就是因爲你太自以爲是,看不清實質。”
大頭鬼拔出了長劍,冷冷一笑,“不就是比以前厲害了一點而已嗎,你以爲這樣一個大漢能夠打倒我嗎?”
唐邑果斷地否定道:“不,我從來不認爲一隻神鬼是你的對手,我也不需要再召喚多一隻,本來我就是想測試神鬼可以到達何種強度,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是個不錯的試驗品。”
緊接着,唐邑一揮手,神鬼原地消失。
大頭鬼更爲不屑,“唐老闆,你是想親自動手嗎?”
唐邑輕輕舒展了筋骨,點頭道:“沒錯,接下來,我想知道我現在這副軀體現在能到底何種強度,你還是一個不錯的試驗品。”
大頭鬼直接笑出了聲,笑聲很冰冷,大頭鬼被唐邑的諷刺,激怒了。
長劍一揮,劍身上纏繞着七道重影,劍尖刺入地上,七道重影不斷疊加,最後,一個小口被劍尖發展成一個頗大的洞穴。
“既然唐老闆對自己那麼有信心,那麼,就看看唐老闆能不能接我的七重幻劍了。”
“好,來吧。”唐邑淡然道。
大頭鬼憤然出劍。
劍速比之前所施展的劍招都要快,一把劍,可以做到七把劍的刀光劍影。
但是,長劍快,唐邑躲避的速度便比長劍更快。
唐邑仔細觀察長劍的落點,洞悉先機。
大頭鬼眨眼間出劍百招,居然沒有一劍可以刺中唐邑,哪怕是碰到他的衣角。
“不可能。”大頭鬼有點難以置信,最爲器重的殺着,到頭來竟然在一個廢人面前沒用武之地,這不單單是震撼,還有是對他的羞辱。
“唐邑,我要你死。”
緊接着,大頭鬼的長劍更快了,與些同時,也亂了方寸,劍招已然沒有犀利可言。
唐邑輕鬆躲避了所有劍招,冷聲道:“你的劍已經殺不了人。”
“你這個地境第一重天的廢物,別以爲你避開了我的劍,就以爲可以殺得了我。”大頭鬼的劍依舊迅猛。
“這個難說。”
就在此時,唐邑趁着大頭鬼劍法的空擋,順勢向大頭鬼的腹部施以一記重拳。
拳頭很普通,看不出有什麼獨特之處,可拳到腹部,大頭鬼的腹部傳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席捲全身,然後,大頭鬼就像離弦的箭飛射出去,落地,再從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頭鬼沉重地擡起頭,僅僅承受一拳,已然傷及五臟六腑,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唐邑抗擊天劫不是偶然,滅殺整支百臉鬼軍團也不是偶然。
“你到底是什麼人?”大頭鬼沉聲道。
唐邑使勁地將自己的手背在衣服上擦拭,這一拳,他同樣要承受一定的痛苦,都是落雷之前種下的果。
抹去了眼角滲出的淚水,唐邑強行裝作一臉平靜,回覆道:“是誰不重要,你本來已經是個死人,我在人境第七重天的時候就有實力殺你,不過,不想與孟婆橋扯上瓜葛,所以留了你一個活口,既然你還要死纏難打,那我只好送你上路。”
“哈哈哈哈,你別吹牛皮了,你以爲我會信嗎?”大頭鬼一聲咆哮,人與長劍快速襲來。
“哼,自取滅亡,大火柱!”
唐邑這次沒有再用拳頭,他瞬間召喚出三道火系炫紋,融合成一道新的火系炫紋,一聲令下,一道強悍的火焰從炫紋中射出,形成一條高聳入雲的火柱,直接吞噬了大頭鬼。
“啊~”
大頭鬼在火柱中淒厲慘叫,最後聲滅。
大頭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