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頭熄滅,香灰悉數掉落在地。
所有人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怎麼可能?段興成怎麼可能完成得了?”
“一百把兵器,不是一把啊?”
“是不是我眼花了。”
......
可是,縱然是議論紛紛,衆人不得不承認,擺放在段興成面前的是一百把完整的兵器,每一把都具有相亮靚麗的光澤,手工精細,並沒有出現以前斷裂的狀況。
最重要的一點,段興成完成的不是一種兵器,一百把裡面具種數十種不同的種類。
段興成真的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了一百把兵器!
寧遼遠的嘴角暗暗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然後,平淡地宣佈道:“周車,陳懂,馬國,段興成進入下一個回合。”
衆人更是一片譁然。
.......
前往會場的路上,一頂豪華大轎快步前行。
轎上,寧苗心急如焚,手與腳都不安份地抖動起來。
他起牀晚了。
準確來說,是昨晚與幾名女子決戰到天亮,過於疲憊,一時之間起不了牀。
“該死的,你們沒吃飯嗎,給我走快點。”
揭開了簾布,寧苗看到四周的景象轉眼間在眼眸裡消逝,仍然不滿意轎伕飛奔疾跑的速度,怒聲謾罵道。
雖然,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是馬國奪冠,看與不看都不會改變結果的走向,但是,看着馬國奪冠,心裡的不安總會踏實些許。
欠下常勝賭坊十五億債務,不是十五兩,就連貴爲煉器師公會副會長的父親出面,都不能有推脫這把債務的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靠自己贏來的注碼來還清。
寧苗心中暗暗慶幸,早早摸清了寧遼遠的計劃,方纔在沒有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可以狠狠地撈上一筆。
就是這一筆錢,即將可以挽救了他的性命與整個寧家的聲譽。
……
坐轎繼續快速前行,忽然,猛地停止下來。
寧苗的思緒被打斷,再次揭開簾布,怒聲責罵道:“你們在幹什麼,信不信......”
只是,話還沒有完整地表達出怒意,就擡頭望見於樂帶領着數百人封鎖了前往會場的路,每人的身上都帶着兵器,來者不善。
寧苗蹙起了眉頭,開聲質問道:“於坊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於樂的雙眼專心地凝視着手中玩弄着兩個圓球,沒有正面觀望寧苗一眼,回覆道:“寧少爺,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讓你還錢了?”
“要我還錢是這樣的態度嗎?”寧苗看出於樂的不屑,十分不爽,怒聲喝道:“難道你沒聽清楚嗎,我說過,煉器節結束之後,我自然會還你錢,我作爲煉器師公會副會長的兒子,你難道信不過我嗎?”
於樂擠出一絲冷笑,擡起了頭,道:“不好意思,寧少爺,我們這些都是粗人,從來都是以這種方式討債的,而且,我當然信得過寧副會長,假如有寧少爺在手,我就不用擔心要不到錢了。”
寧苗旋即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嚥下了幾口唾沫。
於樂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殘暴,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寧苗可不想嘗試這種待遇,驚慌道:“於樂,你可別亂來,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不是不知道,我在你們賭坊下重注,馬國一定會贏的,所以,你不沒必要讓我來作爲人質。”
於樂果斷地搖了搖頭,道:“誰贏我不關心,請寧少爺放心,我還是有一點理智的,在沒有到達時限的時候,我可不敢動你一根汗毛。剛好,我也要去看煉器節,找了個一般的位置,那就麻煩寧少爺委屈一下和我這個粗人一塊看,到時候,等大會結束了,就看我們的賬能不能一筆勾銷了。”
話畢,於樂命令道:“來,帶寧少爺走。”
數百人旋即圍堵坐轎,引領着坐轎不得不按照另一條路線前進。
“該死的。”寧苗緊握着拳頭,狠狠地砸在坐轎上,發泄自己的無補於事。
於樂與小潔緊隨着大部隊身後。
小潔有些擔憂,“樂爺,你這樣子幫唐邑,不就是徹底得罪了寧遼遠嗎,我擔心他會報復。”
於樂不屑地笑了笑,“寧遼遠永遠報不了仇了,唐邑要下手了,而且,在公在私,我們必須得這樣做,因爲,我們沒得選擇。”
“哦。”小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尤其是唐邑的出現,直接改變了於樂整個人的行事風格,這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不難發現,相對於得罪寧遼遠,於樂更不願意得罪唐邑。
於是,小潔在腦海裡,一直在縈繞着這個青年何得何能讓一個黑道大哥忌憚三分。
可是,於樂的判斷很少出現錯誤,至少,小潔跟隨着於樂這些年來,於樂所說的話,全都被應驗。
這就是小潔對於樂死心追隨的原因——敬佩着一個有大智慧的黑道梟雄。
既然於樂說出這樣的話,小潔即使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了,只要相信就可以。
於樂少有地露出了一道慈祥的笑容,把鐵球放入口袋中,輕輕拍了拍小潔的肩膀,“好好的想吧,想明白了,你會更進一層樓的。”
......
休息了片刻,清理好第一輪比試的殘留物,寧遼遠宣佈道:“第二輪比試,以一對一的方式進行淘汰賽,第二輪比試開始。”
牆壁上,又吊落一片紅布,裡面的黑字清晰寫明第二輪的比試規則。
第二輪:仿照兩位長老煉製出的兵器。
就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表面上同樣簡單,仿照的意思就是依樣畫葫蘆而已,誰不會,可是,仿照的是煉器師公會的兩位長老,那才叫真正考驗功力的比試。
能夠成爲煉器師公會的長老,煉器術必須到達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並不是單憑天賦就可以模仿。
還需要實力,努力,與經驗。
只見作爲評審的兩位長老站立起身,走到了會場中央,各種拿起火源與原料,開始煉製。
無論是控制火的溫度,還是鍛打的技術,都是首屈一指。
場上,觀衆只能張開嘴巴,驚訝地觀望着過程,因爲,縱然有人懂得了煉器術,沒有達到一定的層次,依舊看不清是如何煉製而成。
很快,兩位長老煉製完成,緊接着兩人手執各自的兵器,面對面地揮擊交鋒。
“鐺!”
一聲清脆聲響,兩位會心地笑了笑,都收回了各自的兵器,坐回了位置。
寧遼遠宣告道:“這場比試,只需要仿製出的結果就可以,根據大會規定的快慢對戰規則,第一場,由陳懂對決馬國,第二場由周車對決段興成。先請第一場陳懂與馬國。”
很快,陳懂與馬國各自拿到了火源與原料,馬上開始煉製。
兩人各自施展着渾身解數,努力接近兩位長老的水準,而且,照目前的情況,陳懂施展了陳家獨有的煉器術,在進度上遙遙領先。
“馬國,你還是認輸吧,你的煉器術,還沒到家。”陳懂冷聲道。
馬國不屑一顧,“陳懂,別太自大了,難道你把你的陳家煉器術練到了爐火純青了嗎?我看未必,而且,我們現在比的不是速度。”
陳懂笑說道:“我確實沒練到家,不過,贏你足夠了。”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到贏得了誰。”
忽然,馬國的煉器方式發生劇烈的改變,捶打的手法變得十分高明。
捶打的聲音最能體現煉器術的高低。
馬國捶打出的聲音動人心絃,在衆人耳邊如同繞樑三日。
陳懂捶打出的聲音同樣動聽,他的煉器術也有了一定的火候,但與馬國相比,高低立判。
“這不是我段氏煉器術嗎?”段興成看到了馬國使出了與段複方如出一撤的手法,無比震驚,然後,憤然抽出了這些天來從不離身的鐵劍。
鐵劍一出,沒有劍意的帶動,居然也能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頗深的劍痕。
這些天,段興成沒有忽略把這把鐵劍繼續精益求精。
這把鐵劍是段複方的遺物,是段興成的寄託,無論如何,這把劍必須是把報父仇的利器。
唐邑連忙捉住了段興成的手臂,阻止道:“興成,別衝動。”
“唐大哥,我能不衝動嗎,這些天,我日日夜夜都想着爲父報仇,這個機會來了,我要把馬國殺了,來祭奠我爹在天之靈。”段興成怒聲道。
唐邑語重心長地勸解道:“你覺得以馬國的修爲與地位,能指使常勝賭坊殺你爹嗎?我告訴你,誰是殺你爹的兇手,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我先不能告訴你,你目前的任務就是拿下冠軍。”
段興成冷漠地笑了兩聲,“原來,你最關心的始終是火稚鳥蛋,口口聲聲的說幫我報仇,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對,我最關心的確實是火稚鳥蛋。”唐邑沒有否認,甚至大膽在承認道,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沒有你,我也有辦法得到火稚鳥蛋,我這樣做,除了這一目的,我還要爲你段氏煉器術證明,假如你現在就衝出去報仇的話,你非但報不了仇,而且,你的段氏煉器術最終會成爲別人的家傳秘術,你甘心嗎?”
“我......”段興成瞬間緊咬着牙齒,他是聽進了唐邑的肺腑之言,他是不甘心,同時,他不甘心也得放鬆了握劍的手,無奈地把劍掛回了背部。
段氏煉器術是段氏族人從古之今集聚的心血,決不可能落入賊人之手。
“我明白了,唐大哥,我會記住自己今天的本分的。”段興成平復了怒氣,平靜道。
唐邑鄭重地迴應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會算數的,今天,我會讓幕後黑手原形畢露,除了幫你爹報仇之外,我還要段氏煉器術名揚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