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將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葉天猛滿臉煞氣,喝道。
那名叫杜三孃的老鴇,何曾見過這等場面,進來時已經嚇得渾身直抖。四位花魁也是花容失色,驚恐萬分。至於那夥計,早已嚇得跪倒在地上,頭都不敢擡起。
“葉大人……城主……各位大人,具體情況奴家也不知曉,只知道……知道霍少爺的確跟葉少爺和關少爺發生口角,最後打了起來……”老鴇帶着哭腔說道。
“你們幾個,將所知道的情況詳細說出來,不許有半點隱瞞。這件事與你們無關,只要說出來,葉宗主自會放你們離開!”田歸淡淡說道。
他的話,似乎讓老鴇驚懼的心緒,平復了些。隨後,百花樓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說了出來。
從他們的話語中,的確可以證明,霍玄跟葉虎關少白動過手。並且,自霍玄離開後,葉虎便受傷昏迷不醒,由關少白將他揹着離開百花樓。
此刻,霍柏山臉色沉了下去。霍千韜這位霍家唯一長輩,也搖頭輕嘆。衆多門人弟子,更是面面相齜。按眼前情況,霍玄這個兇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葉天猛一揮手,其門下弟子立刻將百花樓衆人帶了出去。這時,只見他連連冷笑,道:“霍柏山,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如果此事真是我那逆子所爲,霍某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霍柏山說出此話,目光轉向大弟子龐峰,喝道:“峰兒,去將那小畜生喊來!”
“是,師父!”龐峰應了一聲,連忙轉身朝霍府後院方向行去。
不過小半會兒,一臉睡意的霍玄,在龐峰的拖拽之下,來到廳堂。除了他們二人,阿鐵也跟了過來。
揉着惺忪睡眼,霍玄見到廳堂上出現這麼多人,其中有自己老丈人葉天猛,還有關少白那賤人和他的師父田歸,心裡立刻明白了幾分。
打了小的,如今老的上門找事來了!
他大半夜被龐峰喊醒,二話不說,便拖到這裡,心中本就有火。加上早先捱了老爹一巴掌,火上澆油,更是氣大。
甩開拉着自己龐峰,只見他笑嘻嘻地走過去,用譏諷的語氣慢悠悠道:“關少白,你小子還不如百花樓的娘們,受了委屈就哭啼啼將靠山搬來,真是丟人!”
話鋒一轉,他目光看向滿臉煞氣的葉天猛,戲謔道:“老丈人,您也真是的,我這當姐夫的教訓一下小舅子,您老人家犯得着大半夜上門興師問罪,就不怕傷了咱們翁婿之間和氣麼?”
此言一出,原本怒火難抑的葉天猛,更是氣得幾乎要吐出血來。
“畜生,該死!”
他狂吼一聲,雙手猛一拍座椅兩邊扶手,整個人向脫弦利箭般竄出,右掌疾伸,便朝霍玄當胸拍去。
“住手!”
一聲厲喝。站在不遠處的霍柏山,身形一晃,人瞬間擋在霍玄身前。他後發先至,身法迅疾無比,顯見其武道修爲極深。
葉天猛見到霍柏山擋在這滿嘴胡言的畜生面前,伸出去的右掌並沒有收回,反而氣勢陡增數倍,掌心瞬間變成血紅色,一股熾熱狂猛的氣勁直透而出,朝霍柏山擊去。
霍柏山見狀,眸中精芒一閃,其左手彎曲成爪,閃電般猛擊而出。
轟!
爪掌相交,發出悶雷般轟響,狂猛氣勁四下迸射。離得近的人,在這股氣勁衝擊下,盡皆身形不穩,連連倒退幾步方纔穩住。
卻見葉天猛腳步‘噔噔’向後,退了三四步才穩住身形。至於霍柏山,腳下如生根一般,沒有移動半步,只是上半身稍微晃了一下。
看得出,二人這一回合交手,霍柏山佔了上風。
“不好!老丈人腦袋有問題,竟然對我下此重手!”
這是霍玄第一念頭。剛纔葉天猛那一掌之威,若是擊在自己身上,他的小命絕對玩完。
想起來,心中不由涌起一陣寒意,目光直視過去,看向擋在自己前方的高大身影,他心裡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好個虎裂爪!”
葉天猛此刻怒目圓睜,雙手緩緩交叉擺在胸前,掌心朝外,赤紅如血,吞吐出半尺長如同火焰般的真氣,威勢驚人。他目光逼視霍柏山,口中一字一字道:“你是決意袒護這畜生了!”
“情況未弄清楚之前,誰也不許傷他半根汗毛!”
霍柏山淡淡道。他伸出去的左手,仍舊彎曲成爪,身上衣袂無風自動,一陣陣低沉虎嘯異響,從他體內隱隱傳來。
看得出,這兩位淬骨境高手,都在提聚真氣,準備全力一戰。
什麼情況?老丈人爲了何事,竟要下毒手取我性命?
霍玄感覺一絲不妙。如果僅是爲了自己打暈葉老三,按理老丈人絕不會發這麼大火。他有些想不明白。
“葉宗主稍安勿躁。城主大人說得對,還是先弄清情況再說。”一直未吭聲的聶長風,此刻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二人中間位置,對葉天猛微微一笑,道:“若是情況屬實,城主大人會給你們葉家一個滿意交代!”
“既然聶大人這麼說,好,我聽你的!”葉天猛強抑心中怒火,緩緩收起雙掌。他眼眸中掩飾不住心中恨意,對霍柏山吼道:“小畜生就在這兒,你親口問問,是不是他廢了我家虎兒一身修爲?”
“什麼?”
霍玄一聽懵了。
“你如實道來,是不是你出手將葉家虎兒氣脈震斷,還重傷他的丹田?說!”
沉重的話語聲傳到耳中,霍玄立刻清醒過來,入眼處,見到自己老爹充滿痛心的目光。
“絕無此事!”
霍玄斷然否定。是他做的事,他絕對會承認。不是他做的,打死他也不會背黑鍋。
“葉老三蠻橫無理,不分青紅皁白,闖進我的廂房鬧事,掀桌子大打出手。我一再忍讓,他卻糾纏不休。於是我便用鶴啄手暗勁封了他胸口血脈,力道只有半分,最多讓他昏迷一炷香時間,不會對身體造成半點傷害。”
霍玄大聲辯解。說到此處,他用手一指站立在田歸身後的關少白,“這賤人手臂的確是我打斷。如不是他從中挑唆,我跟葉老三多年未見,葉老三怎會無端前來尋我晦氣!”
“你自己出手沒有輕重,反而怨到我頭上來,真是可笑!”關少白麪無表情地說道。
“少爺出手時我在旁邊,他所說沒有半句虛言!”阿鐵站出來給霍玄作證。
霍柏山聽後,臉上神情稍緩。他最瞭解自己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雖然頑劣成性,卻不會說半句假話。
“你說得可都是實情?”心中不放心,他又追問一句。
“句句屬實!”霍玄大聲道。他此刻也顧不上跟自己老爹較勁。
霍柏山微微點頭,目光隨即轉向葉天猛,見到對方滿臉冷笑,他皺了皺眉,沉聲道:“葉老弟,我這逆子也是你看着長大的,他的稟性如何,你最清楚不過。雖說近幾年他有些胡鬧,可是卻從未做特別出格的惡事。再說,你家婉兒跟我這逆子感情甚篤,憑此一點,我這逆子再胡鬧,也不會對你家虎兒出此重手。這件事有些蹊蹺,依我之見,還是察清楚再說!”
“早料到你父子會唱雙簧,演出好戲讓人瞧!”葉天猛冷笑連連,雙手一拍,喝道:“來人!給我將虎兒擡上來!”
話音剛落,不大一會兒,有兩名烈火宗弟子擡着擔架,走了進來。擔架上躺着一少年,正是葉虎。
隨他們一起進來,還有一位妙齡少女。她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身體尚未長成,卻含苞待放,明豔動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胎子!
“婉兒!”
霍玄失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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