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憶·脆弱的生命

林華壓根就不記得那天后來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那丫頭最後對自己說,很幸福,但是還是要十分不願意的離開,但是後來她肯定說了什麼的,但到底是什麼呢?林華好像失去了那一段記憶似的,怎麼也想不起來,在林華的記憶裡,那天一直到太陽落在山的盡頭後林華才載着十分不願意離開的小莉離開,在回去的路上,小莉輕輕的枕在林華的背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重量輕得讓林華心疼,後來林華在中叔的幫助下,抱起已經十分之輕得小莉上樓,然後把已經睡着的小莉放在牀上,幫她蓋好被子。

看着熟睡的小莉,林華感到深深的無力感,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親人,明明已經掉到死亡的深淵裡,但是自己卻只能無能爲力的看着她往下掉,這種感覺很無助,很無奈,林華痛恨這種對命運的無力感,所以自從林華把小莉送回家後,就馬上馬不停蹄的回到家,即使是母親的詢問也不回答,而是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想比於和父母臥室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他更信任這離開大廳及臥室十多米遠的書房。

小莉啊,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走進自己的生活,在寂靜無聲的書房裡,林華開始了漫無邊際的回憶,這些有關的內容,都是小莉的,好像林華相信,只要把記憶中的小莉完全想起來,小莉的病就能痊癒,就向自己過去和小莉一起看的動畫片一樣,奇蹟總會在最後的幾秒誕生……

“林華,你怎麼在這裡睡着了,小心伯父見到打你!”

小莉嗎?怎麼,你在哪裡,告訴我,小莉,你到底在哪裡?!

“林華,你看書看傻了吧,我在你身後啊。”

林華猛地轉過身來,小莉!是的,就是小莉,林華激動得顫抖起來,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小莉,嘴中不斷的喃喃的說道:“我就知道,不會有事的,就是不會有事的。”

“林華,你幹嘛了?……哎呀,你弄疼我了,放手啦!”小莉好像是被林華突然的擁抱嚇到了一樣,一開始還紅着臉問道,但是在被林華手臂上越來越大的力量弄疼後,還是叫了起來,還用力的試圖掙開。

“我不敢,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要離開了。”

“小林華,你是不是發燒啦?說話的語氣像電視裡的一樣似的。”林華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一隻冰涼的小手貼了上去,然後又聽到一道疑惑的聲音,“沒有啊,林華,你怎麼了?”

小林華?林華疑惑起來,這是自己小時候小莉對自己的稱呼吧,那時一直想讓自己叫她做表姐的小丫頭,這時林華才反應過來,自己懷中的小莉還是六七歲時的樣子,自己呢?林華摸了摸自己,也只是一副六七歲的小孩摸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小林華,你是怕我離開你麼?不會的,在你還沒叫我姐之前我一定會在這裡的,我纔不會聽爸爸的去轉學呢。”

轉學?林華疑惑的想到。對了,自己在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小莉才進入小學一年級,而且因爲地域問題而在上林華所在的小學時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中叔就想辦法讓小莉轉學,而那時的自己因爲知道自己的玩伴要離開自己後,當天就跑到中叔家哭,而小莉那次也是和自己一起哭,最後就在中叔毫無辦法的時候,到時小莉清醒過來,反而是抱着自己安慰自己起來,但那次小莉騙了自己,最後小莉還是轉到另外一家小學了。

怎麼會?那這裡是?這是中叔的家,和以前的一樣,全村少有的彩電還在,電器一應俱全,再看看眼前的小莉,難道那些都是夢?

就在林華疑惑的時候,場景又再次模糊起來,小莉的身影又開始模糊起來,怎麼會,你不是說不會離開自己的嗎?小莉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後,默默的消失……

你騙了我,你說過不離開我的。一種莫名的傷感開始在林華的胸腔裡涌動着,小莉,你在哪裡?

“林華,我回來了。”

小莉?“你回來了,真好。”林華喃喃的說道。

“林華,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知道和你的距離有多大,我還說等我超越你後就讓你心服口服的叫聲姐,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自己沒辦法走過這段小學的生涯,而現在,我回來了,但是我初一,你已經初三了,要不,你做我哥哥吧。”

這是,林華馬上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樣子,是初中時的樣子,校服還穿在身上,這裡是自己過去一直喜歡來的草坪,自從小莉發現後,就一直強迫性的和自己享有這個地方,而這次,是林華有一次無意中聽到小莉的話,那次是他考試失敗,本來想去草坪那散散心,想不到小莉已經在那裡了,而且還讓他聽到小莉這次的喃喃自語。也是自這次後,他下意識把小莉當做自己的妹妹,總會護着他。

“張小莉!如果你真的當我是你哥哥的話,就馬上給我留在這裡,不要走了!”杜林已經知道這只是一個夢,但是即使他反應過來,還是下意識的喊起來,彷彿這樣能挽留下什麼似的。

但是,和原來的一樣,場景又再一次變得虛幻,然後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怎麼會這樣,即使是自己的夢也不能隨心所欲嗎?林華無力的跪倒在地,心中悲愴的想到。

場景又轉換成另外一個地方,一個下着雨的晚上。

這是?林華先是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身體,沒有變化,和現在的一樣,這裡到底是哪裡,林華的腦中好像閃過一段記憶,這裡是……林華怎麼也抓不住那片刻的記憶。

但是小莉一定在這裡的,一定!林華開始漫無目的的走到,開始在自己的夢境裡,尋找起有關小莉記憶的旅程,那些曾經刻在自己生命中但又被自己不小心的丟棄的東西。

“林華,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想不到我的到來竟會給你帶來這樣的結果,也許你的表姐說得對,我們這個樣子只會給你我帶來傷害,你已經要讀高中了,祝賀你,總算沒有被我連累到連書都沒得讀,而現在,我要走了,沙揚娜拉。”

這是?千鶴?自己初中時迷戀的同學?那個自己曾經若即若離的女友,怎麼會在這裡?

“林華,你想開點,她是日本人,本來就是和你兩個世界的,而且大伯也不喜歡你早戀,算了吧,你明天就要去T市念高中了。”

“張小莉,你這個讀書低能的傢伙有什麼權利說我!你……你到底和千鶴說了什麼,你給我記住!我林華的事還不用你管!你滾!”

對了,那次,因爲女友的無故離開,自己就像一直和自己關係很好的小莉發了平生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的脾氣,而那次之後的第二天,自己就去T市的市區上學,一直到今天,才又見到小莉一次,卻想不到,這一次,竟會成爲了永別。

對不起,小莉,對不起,那時只是我一時衝動,只是我……

小莉,對不起。

當林華的母親猛的打開書房的門後,就見到已經坐在沙發上睡着的林華喃喃的從口中說道,眼角也淌下了一條細細的淚水,彷彿,在林華的臉上連成一條悲傷的河。

“林華,快醒醒,小莉被送去急救啦,你中叔說一定要見你!”

……

在林華感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的燈卻緩緩的暗了下來。

林華見到的最後一次小莉,是被白色的被單矇住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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