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閻卓、馬瓊罵孃的狀態對比,吳洵就輕鬆多了,他一面使人大力散播“小人誤國”的言論,一面讓翟長平和韓大志拿出土匪架勢,好好跟野外的鄒文柏玩玩。
鄒文柏和閻卓及馬瓊一樣,他也是頭皮發麻,翟長平和韓大志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在路上埋伏了他一記,之後就從來沒有打過正面,你追他跑,你走他騷,令人防不勝防。
有一次分兵追到一片山谷,茅草裡突然冒出一支“雷管隊”,連一百人都不到,但是行動那叫一個利索,隨着一片爆炸聲,鄒文柏的前頭部隊當即就血肉橫飛,組織精英衝上去想要近身,那些人反手就是掏出弩槍開射,射完一輪就溜了,毫不戀戰。
就那一次,鄒文柏就損失了好幾百,其中包括不少戰場精英,再也不敢分兵了。
總共才二千五百餘人,再分兵追擊的話,用不了幾次,鄒文柏就會變成光頭司令了。
這還不算最氣人的,翟長平和韓大志還厚顏無恥的推到張家人頭上去。
這些天就有不少風言風語傳出來,越傳越離譜。
張家人不顧朝廷大計,趁着亂子雙管齊下,在西流內行刺閻卓將軍,放內部消息給土匪,謀害鄒文柏將軍,一切都是爲了推張石如上位。
沒有足夠多的兵力進行圍剿,鄒文柏只好向閻卓及馬瓊問計。
“老子有個毛的計策,西流內部都還拎不清呢!”
閻卓破口大罵,當然不是罵鄒文柏,只是太氣了,“他奶奶的,一幫賤皮子,聽風就是雨,屁事都不知道,整天只知道鬧……他孃的交出誤國小人,我交他們大爺的誤國小人!”
也不怪他發火,守城和野外戰本來就很勉強了,還要抽出不少人力、花費甚多精力去安撫那些百姓。
“彆着急!”
馬瓊見閻卓很是暴躁,只得穩住心態,“民心本就是戰爭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因爲多數人很容易受人挑撥,聽風就是雨,所以才最難處理……總不能一股腦兒把他們全部宰了吧?”
當然不能大開殺戒,否則西流必定崩盤。
但是穩又穩不住,隨時隨地都有人鬧事,成羣結隊的,喊着號子,鬧得跟遊街示衆似的,看那架勢,若閻卓不交出“誤國小人”張石如,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媽的,都怪張家的屁股不乾淨,在弘農西部搞出那一出,終究讓人給抓了漏子!”
閻卓露出一個兇狠的眼神,“要不這樣,咱們請示刺史大人,把張石如調走,那廝本來就沒什麼本事,現在又出了這一攤子事,調走更好。若是再這麼下去,西流這個地兒怕是要放棄了!”
馬瓊想了一下,點頭道:“那樣也好!”
……
賈宋皺着眉頭:“調開張石如副將?”
謀士花費一些功夫詳細地將西流之狀況彙報了一番。
賈宋沉默。
尤大興聽着很不是滋味,露出一個兄狠的神色:“大人,法帥軍向來善用詭計,此番利用形勢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擺明了想挑撥人心。若大人真將張石如調離西流,那豈不是默認了?”
頓了頓,續道:“屬下願領五千兵力,回西流剷平吳洵和石封……”
這次沒有上次那麼囂張了。
上次說只領三千就夠了。
可見尤大興嘴上雖然還是看不起法帥軍,但是潛意識裡不得不承認那五千法帥軍確實有一套,只領三千人的話很難拿下。
賈宋淡淡道:“尤將軍所言甚是,張石如非常不能調離,而且還要將他推到頭陣去,讓他打前鋒。至於尤將軍就不必過去了……”
尤大興面色一怔。
賈宋又道:“尤將軍作爲對付趙徐二寇的主力,豈可被區區五千法帥軍吸引,從而壞了我們的節湊?”
尤大興聽得甚是受用,這才咧嘴一笑,不再提回殺西流之事。
謀士擔憂道:“大人,那張石如什麼水準大家都知道。而現在西流內部不穩,就算閻卓和馬瓊都不敢輕易出去,張石如若是出去了,豈不死路一條?將來張尚書追究下來……”
賈宋還是那副表情:“張偏將乃梁州悍將,此番大力抗賊,爲朝廷捐軀,死得其所,本官會爲他說話的,追封追賞定然不在話下,張尚書家中有此精英子弟,他也當欣慰纔是!”
衆人心頭一震。
這就判了張石如死刑了?
與其扯來扯去,乾脆讓他爲國捐軀。
賈宋又道:“閻卓、馬瓊保持老樣子,一定要穩住西流,不能出一絲差錯,鄒文柏儘量在野外拖延時間,不求建功,但是也不要讓法帥軍佔去太多的便宜。
另外,派人給漢川及青化二郡太守送信,可放棄各自城池周邊重鎮,留下可供守城的兵力即可,抽調精銳繞開黃茂和竇仲雲的封鎖,直撲通川。到了之後,給我追着法帥軍打,不計損失、不計手段,氣勢一定要打出來,將那五千法帥軍趕出通川郡,行動要快,否則軍法從事!”
言語中透出一種異常強烈的殺氣。
就這幾條命令,衆人均能感受到賈宋的果決。
張家的偏將說棄就棄,漢川青化二地也隨黃茂和竇仲雲佔便宜,只要主城不丟就行。
這一切就是爲了迅速將法帥軍趕出通川,也可以看出法帥軍在賈宋心中的地位,儘管他們進了通川的只有區區五千兵力。
賈宋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而已,造成的動盪卻非常大,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想象的到。
特別是黃茂和竇仲雲那一塊,一旦他們的正面壓力變小,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遭殃了。
謀士不敢發表任何反駁的話語,拱手道:“是,大人!”
另一謀士小心道:“大人,那陸西法……是不是加派一些高手去閻卓、馬瓊、鄒文柏幾位將軍的身邊。”
李無常已經傷了閻卓,整個過程非常輕鬆,誰能擔保他不會第二次出手?
賈宋點頭,“刺殺乃是戰場常規手段,不可不防,陸賊在高手扎推的情況下仍能擊傷閻卓那等好手,可見他的實力已經不能以常規視之了……”
頓了頓,看向身邊的帶到侍衛,吩咐道:“老古,你安排一下,挑些人手,你親自過去一趟。”
侍衛點頭,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
謀士立馬道:“大人,古侍衛乃是您身邊最重要的保障,這……”
賈宋擡手打斷:“不必多言,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