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頓領着人先一步離開,等拐一個彎,扎貢等人皆不見,他轉頭朝身邊的人低聲問到,“昨天排出去的人打聽出什麼沒有?”
沒錯,就在昨天扎貢帶人離開營地之後,曼頓又暗中派人尾隨而去。
“他們警惕性很高,我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遠遠的跟着。
後來到了一處山谷,他們把守在那處,我們沒辦法靠近,只能……”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生面孔,一張臉都藏在黑色面巾中。
“意思就是你們根本就沒跟上去,甚至連他們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曼頓臉色一黑,當場就要發作。
只不過他們此時還在路上,爲了不讓人起疑,曼頓只好壓低聲音說到。
“是……屬下無能……”黑衣隨從嘭的一聲跪在地上請罪。
“哼……辦事不力,回去再一併責罰!從今日起不用再跟在我身邊,起來!”曼頓停住腳步,都沒回頭去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聞言,猛的朝地上磕了一個頭,領命退下。
這條命令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跟在曼頓身邊就意味着財富和地位。
只要他好好做事,讓主子開心,升官的機會一抓一大把,可是他辦事不力,連昨天的跟蹤任務都沒能完成,是他自己沒有抓住時機,怪不得誰。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當人離開後,曼頓開始沉思起來。
“臨行前大哥讓我務必刺探出圖祿埠鐵獸騎的秘密,可如今我已經把整個圖祿埠找了個遍卻一點線索都沒有,顯然這裡並非藏兵之地。
眼下我最懷疑的地方就是聖山,不過要想進去可不是件容易事。
圖祿埠的老狐狸盯得太緊,我根本沒有機會出去查探。
更甚者,聖山方圓百里地形險要,就算真是藏兵地,我沒有地圖,想在在這麼大直的範圍裡找到正確的地方,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行……此事要從長計議!”
曼頓如是想着,腳下不禁加快了不步伐,只不過中途卻臨時改變了方向,往可敦哪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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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薩仁告訴可敦曼頓來拜訪,可敦立即下榻走到帳篷外迎接,看着行色匆匆的曼頓,可敦奇怪的打量了對方一眼問到。
“來找你聊聊天,順便幫個忙。”曼頓從可敦身邊經過,自顧自的走到可敦帳篷裡坐下。
“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要緊的事情少來我這裡!”
“我來找你,當然是急事。”曼頓仰頭喝了一口可敦房間裡的奶酒,沉聲說到。
可敦揮了揮手,周圍的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默不作聲的退下。
一時間,整個帳篷裡就只剩下曼頓可敦兩人。
“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
可敦抄着手走到曼頓對面坐下。
她昨天就告訴過曼頓,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三天兩頭的朝自己這裡跑,可沒想到昨天才說這話,曼頓今天就又來了。
“我要一份地圖!”曼頓也不拐彎抹角,他低着頭看向手中描金的酒杯,深邃的眼窩叫人看不清神色。
“什麼!”可敦聞言,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驚覺自己說話太大聲了,她左右看了一眼,半捂着嘴巴朝曼頓說到。
“你要地圖做什麼?”
可敦雖然是女人,但也知道草原的地圖意味着什麼。
草原上能夠繪製地圖的工匠極少,因爲繪製一副完整的地圖需要繪圖者走遍他要繪製地方的每個角落,因此每一幅圖用時極長。
每一幅地圖都金貴無比,更不要說是一副完整的部落地圖。
每個部落的地圖一般只用於行軍打仗,有一副地圖在手,就能夠比敵人更能懂得地貌,利用地貌。可以這麼說,在部隊裡,地圖就是最上等的機密。
“別緊張……”看着可敦驚慌的模樣,曼頓揮揮手,示意對方坐下來,“聽我說完。
我要的不是你們圖祿埠的地圖,我只是要你找一份聖山的地圖。
圖祿埠在這裡盤踞幾百年,部落裡一定有這種地圖纔對。”
“你要聖山的地圖做什麼?我這裡沒有,也沒聽說過部落裡哪位工匠能夠繪製。”
一聽說不是要圖祿埠的地圖,可敦稍微放鬆了情緒,但還是追問到。
“我要這東西當然是有用。”曼頓端起酒杯給可敦倒滿,貼着桌子輕輕推到可敦面前,“想必你還沒有聽說,今天下午圖祿埠會有一位貴客到。”
“貴客?!”可敦端起酒杯,卻因爲這句話手到嘴邊停住動作,她挑起眉頭,眼神中帶着濃烈的審視,“誰?”
“碩答僕!”
“碩答僕是誰?”
“閆碩部的一個將軍”
“一個將軍而已……”可敦聽見對方的身份不以爲然,輕輕抿了一口奶酒說到。
“別小看一個將軍……碩答僕家三代都是閆碩的將軍,掌握着閆碩將近一半的兵權。
你一直深居簡出,大概不知道,就在半個月閆碩部的老大汗病倒了。如今的閆碩已經成了碩答家的一言堂。
他的地位形同於……閆碩大汗!”
曼頓停頓了一下,悄悄在可敦耳邊說到。
“閆碩部主君血統凋零,如今膝下只有兩個半大不小的兒子,在部落裡完全沒有話語權。
這次圍獵,碩答僕親自領隊前來,就是迫不及待的向大泱各個部落宣告自己的新身份——閆碩的主權者。
連他帶來的人也是自己的侄子,老大汗一共四個名額,兒子的兩個名額如此便成了碩答家的。”
曼頓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極慢,他要告訴可敦的都在這段話中,希望可敦能聽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可敦在聽完這些話之後陷入了沉思,她久久不開口,只是安靜的看着曼頓,最終說到,“碩答僕自掌兵權,這是要奪位謀反!我們圖祿埠何嘗沒有這樣的隱患……我沒記錯的話,敖漢手裡的兵權也不少吧?!”
這個問題問到了曼頓心坎上,他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只要讓可敦忌憚有人會威脅他兒子的地位,哪怕到時候圍獵結束自己離開,也不用的擔心圖祿埠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