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江牧野手放回來,握緊阿依娜給他的袋子,雖然裡面只有一隻黃鼠,他卻覺得小小黃鼠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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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說過了,你不用跟我說謝謝,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開心!”
阿依娜眯眯眼,一本正經的說到。
“可是爲什麼呢?
你幫了我太多,也因爲我的事受到過傷害。
你不討厭我嗎?”
江牧野低下頭,他身份尷尬,早就打算孤身一人,報仇也好,苟活也好,除了母親,他再也沒有牽掛的人。
卻沒想到阿依娜不在乎,還變着方法幫自己。這讓他的心也沒那麼冰冷,也有了一點感動。
可說到底,心裡終究還是有一絲擔心的,擔心如果又失去,他該怎麼辦?那種痛苦他不願意想起,實在是痛到窒息。
“討厭?爲什麼?”阿依娜停下,“我們是朋友啊!而且……”
她說到一半,忽的停了下來。
“而且什麼?”江牧野愣了愣。
“沒……沒什麼……”阿依娜轉頭,一揚馬鞭跑了出去。
“阿依娜!”江牧野摸頭,最近幾次阿依娜說話都是有頭無尾,讓他莫名其妙好久。
正打算追上去,江牧野卻發現側面的山坡上隱約有人躲在哪裡。
對方也正是發現了江牧野,在江牧野看到他的一瞬間又趴了下去,動作很快,江牧野只看到了對方頭上的裘帽。
這讓江牧野瞬間感覺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危機!
他衝上去叫住阿依娜,在阿依娜身後大聲喊到:“阿依娜!有情況!”
“什麼?”
“別回頭!快走!”江牧野催促她快離開。
阿依娜朝江牧野背後看,果然發現山坡上有人,也不是說有人,只是她看到了馬!
有馬頭隱隱約約露出來,可上面沒人。人呢?一定是躲起來了!
阿依娜炸毛,什麼人躲在那裡?想搶他們的東西?可是圍獵纔剛剛開始,就算搶東西也不至於現在動手,對方未免太着急了!
“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江牧野已經追上來了,阿依娜轉頭看着旁邊的人問到。
“沒有看見,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江牧野吞了一口唾沫,心有餘悸的看過去,“不管是誰,鬼鬼祟祟一定是不懷好意!我們快走!”
他們選擇朝圍獵場西邊走,那裡有一條出口,距離最近,而且現在不少人都纔剛剛進去,他們現在過去,也能在場中找到一些人,不說求助,人一多,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也得收斂起自己的行爲來。
想法是好的,只不過阿依娜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剛跑出去兩裡地,前方就出現了一片蘆葦地。
因爲天氣原因,兩米高的蘆葦早就枯萎,枯敗的葉子稀稀拉拉拽着,劍柄粗的杆卻依舊挺立。
上面蓋着雪,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都是這蘆葦蕩。
“不能進去!”江牧野喊住阿依娜。
正打算一頭闖進去的阿依娜立即勒住繮繩,回頭看向神色緊張的江牧野,“怎麼了?爲什麼不能進,從這裡穿過去很快就到了!”
“這個地方你來過嗎?”江牧野搖搖頭,阿依娜看起來確實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樣。難怪她什麼地方都敢闖。
“沒來過啊……怎麼了?聖山那麼大,我們祭拜天神都是有固定的路上山的。”
“那你知不知道,但凡是能長蘆葦的地方必定是水源充足?你仔細看那下面,盡是稀泥,萬一是沼澤呢?不想活了?就算是馬匹也會陷進去的!”
江牧野小聲說到。
“可如果不走這裡的話,我們又要繞好遠。”阿依娜吐舌。
說話間,卻聽見一陣鳥鳴,藏在枯草中的飛鳥紛紛從山坡另一邊飛起。
二人立即相視一眼——有人來了!
阿依娜跳下馬背,把臉貼在地上仔細聽起來。敖漢交過她聽馬蹄,能從對方的馬蹄聲中聽出對方來人多少。
據說軍隊裡有經驗的人用這個方法,幾裡開外就能發現敵人,而且還能從馬蹄聲中辨別對方是輕騎還是重騎。
阿依娜聽的認真,江牧野屏息凝視。
只見阿依娜噌的一聲從地上跳起來,不可置信的衝江牧野眨眼說到,“人很多!起碼有一個小隊!
可是……怎麼會?
所有士兵都是不能進去獵場的。而且就算有,大汗也會提前告訴我們。
哪裡突然來這麼多人,而我們卻不知道?!”
一個小隊就是二十人,各個部落向來各顧各的,拉幫結派絕對不可能。他們互相看不起,就算表面上逢迎,背地裡卻都是罵人的話。
讓他們的後代集合到一起,這未免讓人不信服。
“你想知道是誰一直在追我們嗎?”江牧野聞言,也不猶豫,當即取下武器,也從馬背上跳下。
“想啊!怎麼了?”
“那還不簡單!”江牧野看了一眼山坡,那些人越來越近了,現在他不趴在地上也能聽見對方的馬蹄,“我們進去藏起來,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耐不住寂寞!”
“可是我們的馬……而且你不是說,這裡面很可能是沼澤嗎?”阿依娜遲疑,他們現在上馬的話說不定還能趕在後面那些人前面到達出口,只不過……到達出口就意味着遊戲結束,他們至今爲止纔打了一隻黃鼠,這要是被穿出去,豈不是會被貽笑大方?!
“不怕!我有辦法!”
江牧野舉起天兆,重重拍在他的馬屁股上,馬兒吃痛,一擡頭就跑了出去。
同樣的辦法,他放走了阿依娜的馬。
“阿野,這是做什麼?沒了馬我們怎麼回去?”阿依娜睜大眼睛。
“這裡離出口還有幾里路,放心,我們能出去。”江牧野眨眨眼,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聰敏狡黠,只有偶爾他在心中算計壞人的時候纔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江牧野拉着阿依娜鑽進蘆葦林中,眼看着兩匹馬跑遠,他還不忘抓一把雪蓋住兩人的腳印。
兩人趴在地上,微微擡起頭,從葉子的縫隙正好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形,絲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已經髒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