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廟會心願

正值年節時分,天一閣雖是道門,可門人弟子之間也免不了一番走動,秦怡帶着蘇婉靈去了明月軒,蘇衡則是單獨出去走動,想必跟玉清真人和其餘的幾位真人都是有些話說。

幾位師兄在山上學藝多年,自然也各自有各自的朋友,皆是準備出去走動一番,倒是林凡上山許久,平日裡只顧低着頭修煉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在衆人離去的時候,紫竹峰上更顯得冷清了幾分。

獨自一人留在山上的林凡,顯得有些淒涼,好在還有長大了不少的二黑陪着他,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樣不時惹得他大笑不止,只感覺自己養了一個活寶,一切倒也如往常那般。

日子就這般一天天過去,一晃又是十多日,年節喜慶的氛圍也明顯變得淡了一些,不過今日是元宵佳節,自然是例外一些。

傍晚時分,膳堂裡衆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秦怡自從年前開始便一直負責衆人的飲食,除了每日的早飯還是林凡來做之外,這大半月的時光可謂是讓山上的衆人大飽了口福。

飯後,蘇衡跟秦怡便回去紫竹軒了,其餘幾人坐在一起閒聊,蘇婉靈坐在林凡身邊,給他看自己的法寶,小姑娘伸出雙手,只見一對銀白玉鐲套在她的手腕上,靈光一閃便化作一對圓環,模樣煞是好看。

林凡看的羨慕不已,不過也是有些疑惑,便問道:“小師姐!師兄們都是用劍的,你怎麼用了一個環?”

“我不喜歡用劍呀!再說了跟你們一樣多俗啊!”蘇婉靈撅噘嘴說道。

“……”

聞言林凡一陣無語,怎麼看蘇婉靈的幻彩玉環都像是一個裝飾物,他就覺得劍好用,靈活輕便,卻忽略了自己從上山來便一直是用劍的,別的一概不會。

一旁的宋毅聞言笑着說道:“小師弟!咱們天一閣雖然大多數人都是用劍的,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法寶也是各種各樣,並沒有規定一定要是劍!日後你若是煉製法寶也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來做!”

林凡聞言點頭,應道:“是這樣啊!不過我還是用劍吧!用的順手,也習慣了!”

一旁的蘇婉靈聞言打趣道:“是啊!肯定順手,肯定習慣啊!某人天天練劍,連睡覺都抱着,只怕除了劍,別的也用不來了!”

“呃……”

林凡聞言一陣尷尬,如同蘇婉靈所言,他除了劍,別的還真不會用,不由得撓撓頭,衆人皆是輕笑。

“嘭—啪—”

一聲炸響傳來,聽聲音是青陽鎮的方向傳來的,今日是元宵佳節,自然少不了燃放煙火,其實這半月來,天天都是如此。

“忘了今日是元宵節了!要不咱們下山去看看吧?廟會很熱鬧的!”蘇婉靈看着衆人頗爲期待的說道。

“算了吧!年年都如此!早就看膩了!”一旁的穆青搖搖頭說道。

“就是!真的沒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研究我的機關木人有意思!”樑川也是附和道。

沈巖更是乾脆,直接說道:“不去!”

蘇婉靈見此一噘嘴,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無趣!”言罷,又看向林凡,說道:“你肯定沒看過,要不咱倆去?”

聞言,林凡心中也是一陣意動,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廟會是什麼模樣,於是點點頭,說道:“好!不過要不要告訴師父和師孃一聲?”

“不用不用!沒事的!就是去看看廟會而已,往年還是他們帶着我去呢!”

聽蘇婉靈這麼說,林凡只好點點頭,見一旁的宋毅一直不說話,便問道:“二師兄!你要不要一起去?”

見林凡問,宋毅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不過既然你倆要下山,我們總得有一個人跟着,去就去吧!說起來也好久沒有去看過了!”

見宋毅這麼說,蘇婉靈頓時高興了起來,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三個下山!”言罷,又朝着其餘三人吐吐舌頭,說道:“你們三個就在山上待着吧!老年人!”

蘇婉靈調皮的模樣惹得宋毅和林凡都是一笑,穆青撓撓頭,沒有明白蘇婉靈說的“老年人”是什麼意思!

本想出聲問問,可看着蘇婉靈已經拉着宋毅和林凡走遠,只好無奈的聳聳肩。

說定之後,蘇婉靈便迫不及待的要拉着林凡下山去,二黑本來也想跟着,可兩人一想起廟會上人多眼雜,它又從未見過生人,只能作罷,讓小傢伙哀怨的嚎叫了好一陣。

如今蘇婉靈突破也有近四月的時光,祭起幻彩玉環御空而行也倒是四平八穩,讓林凡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若是還如上次那般,只怕打死他也不會讓蘇婉靈帶着他飛了,好在一旁還有宋毅跟着,便也放下心來。

在鎮子不遠處收了法寶遁光,三人邁步朝着鎮裡走去,對此林凡倒也理解,若是修真之人直接在廟會上祭起法寶,御劍而行,只怕百姓們都要驚爲天人,好好的廟會也要被攪和了!

三人還未到鎮中,便遠遠看見街道兩旁處處張燈結綵,燈火通明,街上人流穿梭;走近一些,更能聽到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比起平日裡不知道熱鬧了多少。

走在街上,只見街道兩邊搭滿了一個挨一個的棚子,不少商販在街邊叫賣,各種店鋪也都全部開市,人們近的來自青陽鎮周邊,遠的甚至是百里、千里之外趕來的。他們這些人,穿着各種各樣的服裝,操着南腔北調的口音,在街裡街外擠擠蹭蹭,串來串去。

林凡還是第一次見到舉辦廟會的場景,不由得四處打量,感嘆道:“好多人啊!”

宋毅聞言笑着道:“是啊!每年這個時候青陽鎮都是最熱鬧的!你還是第一次見,以後多見幾次也就不覺得了!”

一旁的蘇婉靈聞言狡黠一笑,說道:“年輕人的外貌,老年人的心!林凡!你以後可千萬別學的跟他們幾個一樣無趣!”

林凡笑着點點頭,心中倒也理解幾位師兄,雖然這廟會每年只有這麼一次,可年年如此也就膩了。

一旁的宋毅苦笑一聲,說道:“唉!每次跟你這小師姐出來,都會被損幾句,師兄我都習慣了!”

“哼!誰讓你們幾個總是老氣橫秋的,裝模作樣跟我爹一個樣!就該說!”蘇婉靈一噘嘴說道。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

三人一路說笑,不時左逛右看,青陽鎮道路廟會彙集南北各地的奇珍異寶,琳琅滿目,有玉石翡翠,風味小吃、玩物擺件等等,各種各樣,也有不少雜耍的藝人,其中一人竟能口吐火焰,吸引着衆多的人圍觀叫好。

真是應了“曉去龍華三半兩,歸時香燼滿爐裝。九叩默禱萬事願,則靈無處不廟堂。”四句古詩中描寫的盛景。

一處攤位上,蘇婉靈停下腳步,拿起一根白玉珠釵,其上有珠玉串飾,鑲嵌着精琢的玉片花瓣,形如四蝶風飛,做工很是精緻。

蘇婉靈轉身問林凡:“這個好看麼?”

林凡打量了一下,便點點頭,說道:“好看!”

聞言,女孩兒將那珠釵輕輕的插在髮髻上,嘴角帶笑,轉了一圈,紫色衣衫飄動,身姿妙曼,甚是可人,林凡一時間竟是看的有些癡了。

見林凡盯着自己,蘇婉靈臉色一紅,問道:“呆瓜!你盯着人家看什麼?”

林凡聞言一慌,急忙把頭瞥向一旁,說道:“沒、沒什麼!”

見林凡不好意思,蘇婉靈嘴角微微翹起,輕笑一聲,銀鈴之聲婉如清揚。

一旁的宋毅看林凡尷尬,笑着說道:“小師妹!若你喜歡就買下來吧!我們再去別處逛逛!”

“嗯!”

蘇婉靈聞言點頭,也不摘下頭上的白玉珠釵,付了銀兩,紫衣飄動,當先朝前走去。

看蘇婉靈朝前走去,宋毅笑着問道:“怎麼?這就不好意思了?”

“……”

林凡聞言臉上又是一紅,也不言語,當下邁步朝前走去,宋毅見此一愣,隨後搖頭一笑,也跟了上去。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清河邊上,只見河中分外明亮,河岸兩邊站滿了人,不時將一盞盞河燈放入其中。

此河是百里之外玉龍江的分支,說來也是神奇,河水在這寒冬臘月竟然也不結冰,河水清澈甘甜,甚至能看見河中的游魚,河上有做石橋,名叫望仙橋,傳說是在橋上能看見月宮中的仙子。

此時,清河上漂浮着一盞盞河燈,燈似蓮花,人們在河燈上寫下自己想說的話,或是祝福,或是願望,亦或是思念。明燈一閃一閃,漸漸順着流淌的河水飄向遠方。

三人登上了望仙橋,蘇婉靈看着河中明燈盞盞,說道:“咱們也放一個吧!以前從來沒有放過河燈呢!”

林凡跟宋毅也是頗感興趣,當下點頭說道:“好啊!”

三人取了河燈,各自寫上了自己想說的話,將其放在了河水中。

蘇婉靈看河燈順水而下,忽然雙手合十,似是在虔心祈願一般。

林凡見此,問道:“小師姐!你寫了什麼?”

蘇婉靈聞聲一笑,說道:“什麼都沒寫!”

林凡聞言一怔,隨後問道:“沒寫會不會不管用了?”

“可我心裡對它說了啊!若是真的有靈的話,肯定能實現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的河燈飄遠頗爲期待的說道。

“你寫了什麼?”蘇婉靈反問林凡。

“要是直接說出來會不會也不靈?”林凡反問道。

“好像是!”小姑娘遲疑了一下應道。

見此,林凡一笑,說道:“那我也不能說了!免得不靈!”

其實林凡的河燈什麼也沒寫,只是心中祈願:“九天之上的諸般神靈,若你們能聽到我的心聲,就請你們護佑紫竹峰,護佑我至親的人吧!讓他們平平安安,不要遭受無端的苦難!”

……

沒有套出林凡的話,蘇婉靈轉頭又問宋毅,說道:“二師兄你寫了什麼?”

見蘇婉靈問自己,宋毅一笑,說道:“你都說了說出來的就不靈了!所以我的也是不能說的!”

聞言,蘇婉靈只好吐吐舌頭,回了一句:“好吧!”

看着三盞河燈慢慢飄遠,蘇婉靈又是閉上眼,虔心禱告,說道:“希望神靈保佑!讓我們的願望都能實現!”

三人放了河燈,又朝着青陽鎮中心的廣場走去,哪裡可是煙火盛會,最爲好看了。

“嗖嗖嗖——”

一道道耀眼的光線衝上高空,當光線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開時,綻放出七彩般的美麗,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仰望天空,看着那形態各異,色彩繽紛的煙花,那綻放的花火仿若多情的流星雨淅淅瀝瀝,又似花瓣如雨,紛紛墜落,也如螢火蟲般在夜空中偏偏起舞,美不勝收。

雖然煙花綻放了又消失,只是一瞬間的事,可留下的卻是記憶中永恆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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