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挑着他下巴那隻腳一落一擡,狠狠的踢在了他的下巴上,我們可敬的白少被這一腳踢得整個人仰面躺倒在地上,血沫子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可是他甚至不敢去擦,慌慌忙忙的爬起來重新跪在我的腳下,就像一隻哈巴狗。
“很好,乖,有點狗的樣子。”我再次把腳伸到他的臉旁,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挑他的下巴,只是說了句:“舔乾淨。”
“這……這……”看着那隻沾滿了血肉碎末的皮鞋,這位小個子白少沒有乖乖的張嘴呢。呵呵,我喜歡,要是那麼乖,我不就沒借口殺他了麼?哦,不不不不不,開個玩笑罷了,殺個人,還要什麼藉口呢?
右手一揮,刀尖貼着小個子的臀部掃過,慘叫聲中,一塊小孩巴掌大的皮肉飛到了一邊不停磕頭的壯漢腦袋上,直接把那貨嚇昏了過去。唉,我們偉大的白少還真是沒用,就連狗都做不好,慘叫一聲開始抱着臀部滿地打滾。
嘖嘖嘖嘖,太醜了,這個樣子太醜了。這樣的傢伙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呵呵,最不能原諒的是你居然敢罵我媽,下輩子,做個好人吧。或者,做個出來賣的也行,至少我對殺娘們兒沒什麼興趣。
“蛤蟆!”就在我的刀向小個子腦袋劈下去的時候,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很熟悉的女人喊叫聲,緊接着就是一聲槍響,好像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撞在了刀身上,竟然把妙法千五村正從我的手裡給震飛了出去,不但如此,還把我的手腕兒震得生疼。
扭頭朝槍聲想起的方向看去,一個穿着警服的女人正端着槍站在門口,藉着斑斕的燈光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白冰又是誰!“臭婆娘,連你也要來壞我的事麼!”怒意,在心口升騰,大喝一聲揮着拳頭就向白冰衝了過去。
白冰那臭娘們把手槍插回了槍套,身子伏低向我迎面衝過來,呵呵,是想利用女人天生的嬌小麼?臭娘們兒,你的動作現在在老子眼裡那麼慢,你出什麼幺蛾子都沒用!看老子怎麼把你打趴下,狠狠操到天亮!
白冰欺進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想鑽到我懷裡貼身短打。我揚起右手一個手刀對着她脖子即將到達的位置狠狠的劈了下去,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的動作居然比我預計的更快,在我的手劈下來之前就鑽進了我的懷裡,用肩膀狠狠在我胸口撞了一下。
我的身子被她撞的向後倒退了兩步,她擡起一隻手來抓我的右手,如果被她抓住,我立刻就會陷入被動,可惜她的動作我全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好了。可是,我擦!爲什麼會這樣!我明明看得到她的動作,明明已經要反手抓她的手腕了,可是我的手卻沒跟上我的意識,被她從手背那面擒住了手腕,把我的身子往前一拽,然後對着我的胸口又是一個肩撞,趁我站立不穩的功夫,把我的手擰到了背後,腳在我的腿彎踢了兩下,我控制不住的跪在了地上,然後一個軟中帶硬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脊樑上,把我壓得一動都不能動。
“放開我!你特麼的放開我!”怒火在我胸中肆意的燃燒着,我拼命的搖晃着身體,咒罵着那個把我壓制在地上的臭女人。
“酒保!給我拿一桶冰水來!”白冰衝吧檯裡的酒保喊了一嗓子,酒保很快就拎了一個小桶跑了出來。
胸口,火一般灼熱,怒火還在集聚,我感覺,我感覺我的胸口都要爆炸了一樣,我要發泄!我要打架!我要殺人!我要發泄!
“嘩啦”一桶冰水淋在我的頭上,我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奇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剛剛在身體內肆虐的熱流被這股寒意一衝,頓時消散無蹤。
……
愕然。
剛剛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腦海裡,可是我爲什麼會做出那種事情來?打架,不是沒打過,可是有必要下那麼重的手麼?斷手斷腳?還削別人的肉,這血淋淋的場面真的是我做的?
冰水滴滴嗒嗒的順着我的頭髮滴落在面前的地板上,我停止了叫喊,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耳邊,還能聽到受傷者的慘叫嘶號以及圍觀者的低聲議論。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蛤蟆,你清醒過來沒有!”白冰聲音略有些低沉的問着。
“我也不知道,呵……呵……剛纔特別想殺人,現在沒事了,那桶冷水,潑的真給力……”我甩了甩頭髮喘着粗氣,回答着她的問話。
白冰似乎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鬆開了對我的鉗制。站起身,活動會動手腳,扭頭看看那躺了一地的傷員,心裡不由得一陣後怕,要是白冰沒有及時出現的話,我都不知道我會把那個被別人稱作白少的小個子弄成什麼樣子。“白冰,打120吧,這次我估計我麻煩大了。”一條胳膊,兩隻手,一條小腿,就是按照最輕的故意傷害罪判我,也得蹲上十幾年吧。外加上傾家蕩產。這禍事真的是惹大了。“你是怎麼過來的?你要是不來,我估計我還得加上一條故意殺人罪。”
“剛纔我就在外面埋伏着,就怕裡面出事,我好接應你們倆,結果沒想到你們進來沒幾多久就有人尖叫着跑出去了,我就衝進來了,然後就看着你要殺人。”白冰停頓了一下,走到鄭大少爺身邊,衝他一伸手,“你的卡給我,算我借你的。”
鄭大少爺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兒來,聽到白冰的話,也沒多想就把錢包裡的銀行卡掏了出來,“密碼是594872.”
“知道了。”白冰連謝都沒說一句,拿了卡走回我的身邊,把那張卡塞進我的手裡,“剛剛你聽到了,拿着這筆錢,趕緊跑吧,記得不要走鐵路,也不要坐飛機,最好先去山裡躲一躲。這次就算自首,你也少不得要蹲十幾年,我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你的本意,記得跟我聯繫,下次有靈異案子我就想辦法推薦你,讓你立功贖罪。憑你的本事,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繼續走在陽光下了。”
我愣了,這個當初讓我當證人都不忘了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的霸王花居然讓我走,傳說中的徇私枉法就是這樣麼?一股暖流,在我的心中漸漸升起,不是剛剛那種瘋狂的殺意,而是一種讓我鼻子尖發酸的討厭感覺。
“蛤蟆!”白冰是看出來我在極力忍着什麼麼?她拍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巴掌很重,可是這一次,我沒有抱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放我跑路,相信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除了蛤蟆和田甜,還有誰會如此對我呢?爹媽?還是算了吧,我老爹那性格恐怕第一時間就會送我去自首吧。值了,這輩子值了,你看那些成天馬上來轎上去的傢伙們能有幾個有這樣的朋友!?惡婆娘,有朝一日,我還能走在陽光下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的,一定。
撿起掉落在吧檯邊的村正,插回刀鞘,默默的走向酒吧的門口。
“蛤蟆,我等你回來!”
“喂!沈大師,你等等!”還沒等我走出迪吧的大門,鄭大少爺突然在背後喊了起來。回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因爲自己的銀行卡還是因爲什麼。
鄭大少爺幾步跑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我說你們幹嘛把事情想的這麼複雜?這事交給我,沈大師你也不用走,幾句話的事。”
當鄭大少爺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是在用銅鈴一樣的眼睛蹬着他了。三個人,全都殘廢了,在他眼裡就是幾句話的事兒?
鄭大少爺沒跟我解釋,走到小個子白少身邊用腳踢了踢剛剛停止翻滾倒在地上不停喘氣的小個子,“白宗啓,別給我裝死,能不能起來說話!”
“鄭,鄭少,我,我,你要替我報仇啊……”原來這個小個子名叫白宗啓,看起來似乎是頭幾天死掉的那個白宗緯的弟弟。此時他的話已經不是說的了,而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可見他的臀部真的是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啊。好吧,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他,依舊能冒出這些滿是調侃味道的念頭。
“報仇?你覺得你後座兒上一片肉和我的命哪個重要?”鄭少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或許,這纔是他平時的神色吧,只是在面對我的時候,在面對死亡壓力的時候,他必須收起那份陰沉和高傲,學着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去尋求庇護。
“鄭少,警察,等會警察就來了,讓警察抓他……還有,還有那個要放他走的娘們兒,也抓起來……”白宗啓似乎還沒弄明白鄭大少爺的意思,以爲鄭大少爺是怕被我砍了。
鄭大少爺突然俯下身子拽着白宗啓的衣領子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臉貼着他的臉惡狠狠的說:“你給我聽好了,現在我惹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只有沈大師能救我,離開他身邊我隨時都可能會死。所以,要是他被抓起來了,我也得死,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