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對引魂燈,然後是一對哭喪棒,再後面是八個穿着孝衣吹吹打打的響器班,這情景說實話不稀奇,每次鄉村裡死了人出殯的時候都能看到,可是偏偏響器班吹的是結婚時候的曲子,而且在響器班後面拐過來的是,一個身穿紅衣,騎着高頭大馬的新郎官,新郎官再後面,是一頂八個轎伕擡着的大紅花轎,花轎左右,還有兩個穿着孝衣的在那裡不停的拋灑着紙錢,那情形極其的詭異。
“沈哥,你看,我嬸子,我嬸子在那裡。”夏天翔略有些激動的搖晃着我的胳膊,讓我往隊伍的最末尾看。我看了一下,在花轎後面還跟着一些身穿孝衣的人,而在隊伍的最後面,則是一個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正是之前和我交手過的那個女殭屍。
“沈哥,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把我嬸子弄回來。”年輕人啊,腦子裡就是容易充血,在我確定了那個就是我們找的女殭屍後,夏天翔就想去把那個殭屍弄回來,還好我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拽了回來。
“你丫的不要命了!?想死也別拖着我一起!你知不知道前面那是什麼情況?那是傳說中的鬼娶親,一般活人看見了,都是小命難保,你這麼冒冒失失的衝上去,不但救不了你嬸子,連你也得搭進去。”就在這時候,花轎側面的小窗簾被裡面的人拉開了,一張臉,湊到了那個小窗子上。藉着月光,我看清了那張臉的樣子,然後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花轎窗口露出的那張臉,分明就是我小姨子田恬,也就是說,花轎上坐着的那個人,正是我這次跑到衡南市來要尋找的一心姐!
這情形太詭異了,一心姐給我說完田甜走了的消息,就從江東市消失了,然後來了這衡南市,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坐上了花轎,難道說一心姐跑到這裡就是爲了跟前面騎高頭大馬的那個男鬼結婚?不,不可能,一心姐怎麼可能和男的結婚呢?一心姐生前被人當做xing奴對待,慘遭蹂躪,百般折磨,最後才被殺死在義莊裡,她對於男人有極強的牴觸情緒,洞房花燭什麼的對她來講根本就不現實。
突然,我感到兩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正是一心姐的!花轎上小窗的方向正對着我們這裡,一心姐又不像那些鬼魂一樣只注意前面,所以很快就發現了我。我看得到他臉上那股驚喜的神色。只見她伸出手指,飛快的凌空劃出一個“sos”的字符,然後揚起了一方紅手帕衝我晃了晃,窗簾就放了下來,不過很快的,我看到有個小布團從轎子的窗口扔了出來,落到了路邊的草叢裡。而在轎子周圍的幾個穿着孝衣的鬼魂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一樣,緩緩的向前方行進。
“沈哥,再不出手,我嬸子就要跟它們走了。前面還是一個山坳。它們要是拐進去,就不知道去哪裡了。”夏天翔用極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着。
“別吵吵,我比你急。看到轎子裡那個沒有,我從江東市跑到這裡就是來找她的,不過現在還不是咱們出手的時候。安安心心呆着,剛剛你沒看到她丟了東西出來麼?還怕找不到這羣鬼東西啊。”我同樣用極低的聲音在夏天翔耳邊說着,我們這個位置是處在下風口的,說話聲音低一點,上面的人是沒辦法察覺的。
等了足足有十分鐘,這一隊娶親的鬼隊伍才終於全部繞進了那邊的山坳,不見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剛剛一心姐丟下布團的地方搜索了起來。
“沈哥,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轎子上是你要找的人,爲什麼你當時不出來直接把她帶走,還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用轎子擡走她?”夏天翔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隻猴子,抓耳撓腮的想要去救屍首,一分鐘都不想耽誤。“沈哥,你明明那麼厲害,一個人就能幹翻我的三具殭屍,收拾幾個鬼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那也要看什麼樣的鬼,普通的鬼來上三五個,你沈哥根本不怕,可是那個娶老婆的鬼,就我現在這種手頭沒傢伙的狀態,估計它一隻手就能把我打得滿地找牙了。你壓根兒就不知道轎子裡面坐着的那個有多恐怖。”雖然身上沒有帶傢伙,但是遇上的要是一般的鬼娶親,我還真沒準會衝上去,可是這次不一樣啊,一心姐在窗戶上給我劃出了一個“sos”,那就說明娶親的那個鬼是連她都搞不定的。我沒有和一心姐正經的較量過,不過以她的水準,我沒有歸蝶和小詩幫忙的話,就連跟她兩敗俱傷的資格都沒有,能讓她求救的傢伙,那必須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能動手的。
很快,我在路邊的草叢裡找到了那塊揉成團的紅布,那原本是一塊手絹吧,此時手絹上用血寫着一行字:彭家灣後將軍墳,三日之內務必救我。
這應該就是娶親的鬼要去的地方了。我把那塊紅手絹丟給了夏天翔,“你看看這個地方,你認識不?”
“彭家灣後將軍墳?”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半大小子皺起的眉頭,“彭家灣我知道,那裡是彭姓人家的聚居地,可是這個將軍墳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沈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去找人來救援麼?”
“救援?要是我在江東市,還能找到點救援,現在在衡南市,我有個毛的救援,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己。靠別人,都沒用。這樣吧,我看你也多少懂點,要是你們夏家村離這裡不是很遠的話,你今天晚上先把那兩具屍體送回去,然後準備點傢伙,明天白天你到之前住的旅館找我,我就住在,當時你那屋的隔壁。你是本地人,地頭熟,要是有童子尿黑狗血什麼的,可勁兒的多弄點,我這次主要是來找人,傢伙帶的不多。就靠你小子置辦了。知道了地方,白天去找會比較安全一點。”
“這……好吧。那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夏天翔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們兩個重新爬上了公路,最後確定了一下我住的地方,半大小子就帶着他的兩具死屍上路了。唉,這高科技趕屍啊,看起來真是彆扭,還是撒黃紙搖鈴鐺什麼的看起來帶感。
收好了手絹,我溜溜達達的回到了縣城。此時的縣城,早就是一片死寂,沒有半個人,當我回到旅店的時候,被我驚醒的前臺還低低的罵了一聲“神經病”,似乎是對我深夜外出很是不滿。我心裡有事,懶得和他計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站在房門口,我卻聽到了房間裡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喘息聲,甚至還有點壓抑着的呻吟聲,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難道說是有人趁着我外出,跑到我房間裡來佔虞洛的便宜!?我勒個去的,哥對她沒意思是哥的事,別人想動她卻要問問哥答應不!
用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我注意到在房間的門口地板上,有一些新鮮的血跡,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很可能是有人想要來這裡鬧事兒,結果被歸蝶給收拾了,可是屋子裡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急急忙忙的衝進屋子,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大跌眼鏡。
虞洛雙頰緋紅,渾身赤裸的躺在她的牀上,嘴裡不停的發出嗯嗯啊啊的嬌喘呻吟聲,而趴在她身上的卻不是什麼壞男人,而是一個身體曲線非常優美的成熟女人,從地上扔着的黑色和服來看,這個正在對虞洛上下其手的成熟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留下來保護她的齋藤歸蝶!
“啪”一巴掌拍在了歸蝶雪嫩的打屁股上,沉浸在粉紅色的曖昧氣氛中的歸蝶頓時就是一個哆嗦,身子僵硬了片刻,這才扭過頭來看向了我,她的臉色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看向我的時候,眸子裡的慾火兀自未息。
“主,主人,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來了個男人,偷偷摸摸的,似乎想開門進來,我給了他一點教訓,然後,我就看到她在牀上脫光了,她的胸部好大,特別想要摸一下,然後,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就熱了起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歸蝶越說頭垂得越低,可是她按在虞洛身上的兩隻手卻依舊在動作着,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浩哥,浩哥,來嘛。”虞洛似乎都有點意識不清了,一邊唸叨着“浩哥”一邊引着歸蝶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大吃豆腐。
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那對胸器,歸蝶都想摸一摸看看手感,就更別說我了……不過,我還是老實點吧,欠那麼多風流債,最後肯定不得好死。唉,我啥時候就變成好人了呢?好人難做啊。
“你們繼續吧。搞拉拉不要緊,別鬧出事來啊。”隨口說了一句,回身把房門關好,然後我一頭鑽進了浴室,這時候,只有冷水才能讓我平靜一些啊。第一股冷水澆到身上,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腦袋也清醒了幾分,緊接着,我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旅店明顯也不安全,那麼,我難道要帶着虞洛去救一心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