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田叔化成的人軀詭心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很噁心,倒沒覺得有多厲害,直到後來瞎子給我講了什麼是人軀詭心我才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走運。
所謂的人軀詭心,是隻在滇南一些少數民族手中流傳的秘術,施展起來有點類似於蠱術,都是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進人的身體裡,然後讓那些怪東西和人體同時進入休眠狀態,一旦有活人接近,潛伏在人體內的異物立刻就會甦醒,並以宿主爲食物,迅速壯大,攻擊靠近的人類,並進入被攻擊者的身體,成爲一具新的人軀詭心,並再度進入休眠,直到下一個人接近。
這種東西多半是被用來守護祖陵之類的重要所在,輕易不會被人所遇到。當然,還有另一種更加恐怖的強化型人軀詭心,在攻擊來犯者之後,將自己的一部分注入來犯者體內,迅速生殖,就好像傳染病一樣散播開去。不過這種戰爭型的人軀詭心生命非常的短暫,最多也不過一晝夜的時間,否則真的是要比生化喪屍還要恐怖。
田叔的身體搖晃着,向我們越走越近,而且動作越來越靈活順暢。
“不行,我找不到開關!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把門給鎖上了!”白冰已經把門邊每一寸地方摸了個遍,人軀詭心離我們已經不足五米了。
“我先頂一下!”瞎子一揮斧子,用斧背砸在了人軀詭心的肚子上。人軀詭心頓時向後退了兩步,可是同時,胸口三個窟窿中鑽出的的一條蟲子卻纏在了斧子上。“你媽的,要不要這麼難纏!”瞎子擡起腳來一腳踹在人軀詭心的小腹上,人軀詭心再度向後急退,那條纏在斧頭上的蟲子居然被硬生生扯斷了!
斷是斷了,可是那條不停滴答着綠色液體的半截蟲子居然沒有死,身子快速的在斧頭上蠕動,順着斧柄,朝着瞎子的手腕爬了過去。
“啪”惡婆孃的槍法極好,一槍就把蟲子頭打成了碎末。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蟲子頭雖然被打碎了,身子卻依舊在不停的蠕動,身體最前端出現了四道裂縫,然後猛地往開一張,新的蟲嘴就這麼出現了。“不是吧,這再生能力比蚯蚓還強啊。”
“大姨媽,你要保佑我!”我揚天大吼了一聲,舉起姨媽槍對着斧子上的蟲子就擼了一發。一股帶着惡臭的血水激射而出,噴在蟲子身上,蟲子立刻就像踩在了潤滑油上一樣掉到了地上。帶着滿身的血污撲騰了了兩下,居然就那麼不動了。“我去,大姨媽要不要這麼牛逼。”
話音未落,地上的半截蟲子突然瘋狂的折騰了起來,粘在它身上的姨媽血被甩得四處飛濺,頓時我們三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染上了點點姨媽紅。在往我們身上甩了個夠之後,那半截蟲子終於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樣,癱軟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這……這傢伙會不會再詐屍啊?”白冰木木的看着地上那半條蟲子,猛然覺得,我們的攻擊似乎比蟲子本身還要噁心啊。
“應,應該不會了,呸,呸!”瞎子更倒黴,還被甩了幾點姨媽到嘴脣上,在那裡呸呸個不停。人軀詭心遭遇了這般變故,居然停了下來,兩隻頂着眼睛的蟲子對地上的死蟲子瞄了瞄,身子緩緩的蹲下,伸出一隻手,從地上抹了一點飛濺過去的姨媽紅,送到眼前去看。
這情景當真詭異,難道這個人軀詭心還要搞點研究啥的。不過,那些抹到手上的姨媽紅似乎並沒有對人軀詭心造成任何的傷害,它在看了一會之後似乎失去了興趣,重新擡起頭來看着我們三個。
“我操,你他媽的別過來,你敢過來老子就再給你來一下。”我搖晃着姨媽槍對人軀詭心叫囂着。
不知道是我的警告威懾力不足,還是人軀詭心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話,在停滯了片刻之後,它又擡腿向我們走了過來。沒別的辦法,我一跺腳,口中大喊一聲“祖師爺你大顯威靈”額,不對,是“大姨媽你大顯威靈”,對了人軀詭心就擼了一發。可能是姨媽槍的子彈有點粘稠,我瞄着腦袋射的,卻是直接噴到了小腹上。
人軀詭心毫不在乎,繼續向我們走來。我急忙又是一發水柱射出,這一下,噴在了人軀詭心的胸口上。胸口那兩個蟲子以及半截蟲子的斷口被姨媽血噴中後立刻就冒出一股青煙,人軀詭心整個身子都停滯了下來,然後就是身上所有的蟲子瘋狂的擺動,胡亂的抽搐,整個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我去,以後來大姨媽是不是應該都存起來啊……”白冰的嘴裡低低的唸叨着,顯然是從沒想到那玩意兒的殺傷力如此恐怖。
胸口的兩條蟲子漸漸的不再動了,人軀詭心也漸漸的停止了抽搐,只見它的上半身緩緩的坐了起來,依舊是伸出手指,從自己胸口上沾了一點,放到眼前看,看了一會,乾脆把手指伸進嘴裡,嘬了一下。
做出這個讓我們噁心至極的動作,人軀詭心自己也不好受,身體瘋狂的顫抖,抽搐,活像是再抽羊角瘋。
找不到機關,瞎子只能用他那把據說很貴重的棺材斧硬生生的去砸那個石門,而我和惡婆娘則是提心吊膽的看着那個羊角瘋愛好者發呆。
沒錯,就是羊角瘋愛好者。每次身體停止抽搐之後,那個人軀詭心就會用手沾點大姨媽送進嘴裡,然後全身繼續瘋狂的顫抖,就好像那噁心的東西是冰毒之類讓人上癮的毒品一樣。
突然,一隻手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力氣非常的大,掐的我胳膊生疼,扭頭一看,抓我的卻是白冰。只見她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上下牙都有點打架。“惡婆娘,你怎麼了?看見老鼠了?”
說實話,我的心情比剛纔放鬆多了,姨媽槍裡還有五分之四的彈藥,就照人軀詭心的瘋狂勁兒,姨媽槍裡的存貨至少夠它爽一個星期的了。
“老鼠你妹啊,我知道它在幹什麼了!趕緊把你的大姨媽全都給它喝了!”惡婆娘在我背後推了一把,我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向前搶了兩步,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聽她的話,在惡婆孃的子彈配合下,用大姨媽把人軀詭心渾身上下噴了個遍。
可憐的人軀詭心,剛剛還只是像抽羊角瘋,現在已經進化爲街舞高手了,不住的抽搐,扭動、彈跳,半晌之後,倒在地上不動了。
“搞定!”我帥氣的扭回頭給了白冰一個笑臉卻看到白冰的身子在微微哆嗦。“我說惡婆娘,你到底咋了?這丫的不是讓咱們幹翻了麼,你還怕啥。”
惡婆娘過來一把把我拽到門邊,然後擡起腳來,一腳把門邊那半條蟲子提到了裡面。“你知不知道,自然界裡什麼動物的適應能力最強?”
“啥?變形金剛?”
“變你妹!自然界中適應能力最強的動物就是蟲子,很多條件惡劣的地方人類根本活不下去,可是蟲子依舊可以在那裡生存,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剛剛那東西並不是抽風了在自虐,而是在適應!”白冰的眼神一刻都沒離開人軀詭心的身體。“所以我才讓你把所有的經血都給它噴上,希望它千萬不要適應得了,否則你留着那東西也沒用了。”
白冰說得我後脊樑一陣陣發冷,是啊,適應性,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姨媽血雖然髒一點,但是對普通人或者動物是完全沒用的,甚至血腥味還會刺激一些動物的兇性,而這個東西身上肯定有法術存在,可是看它冒出來的那些蟲子卻應該也有生物的特性。白冰猜測的東西,是極有可能成爲現實的。
“美女說的沒錯!喝!”瞎子一邊砸着門一邊接口到:“人軀詭心,在我看過的記載裡,消滅這東西的辦法只有兩個,要麼是火,要麼就是酸,要麼是天雷。姨媽血只能剋制蟲子身上附着着的邪術,要不了多久,它就可以緩過來了。”瞎子對着石門砸了半天,除了砸下一些石屑外,收穫並不大。可是沒辦法,出路就只有這麼一條,砸不開門,等人軀詭心緩過來,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你說火?”白冰的眼睛一亮,對着牆邊快跑幾步,在一個箱子上借了下力腳在牆上一蹬,身子凌空而起,右腳高擡,把牆壁上一盞長明燈踢了起來,腳尖一勾,長明燈盞整個扣在了人軀詭心的身上。頓時,燈油流的到處都是,火焰瞬間蔓延開去。
“我操!你他媽的瘋啦!”在我爲惡婆孃的身手叫好的時候,瞎子卻是罵出了聲,“這門打不開那麼大的火,你是想把我們都憋死是不是!”
我操,這回真的是大事件了。女人天生就怕蟲子什麼的,估計白冰也是被嚇狠了,只想着怎麼解決這個人軀詭心,卻沒想過我們現在在個封閉的空間。當然,我也沒想到。
瞎子還在拼命的砸門,我卻能感覺到這空間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突然,在漸漸熄滅的火焰中,人軀詭心的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