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很久很久以前,當哥還是個花心大蘿蔔的時候,曾經開玩笑的說不同工作的女友,會帶個人不同的好處,比如醫生女友會調理你的生活習慣,作家女友會提高你的文學素養和浪漫情懷等等,後來瞎子問我如果是警察呢?當時我跟他說,如果找一個警察女友,恐怕只能教你遵紀守法了。如今看來,我當時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的,除了遵紀守法之外,警察女友還會沒時間陪你,順便讓你提心吊膽什麼的。
自從情人節那天白冰離開醫院後,都第三天了,她再沒有在醫院出現過,只是中間給我打過幾個電話,然後就基本全都泡在局裡了。我不止一次跟她說其實大可不必這麼拼命的,她卻告訴我,這也是無奈,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行動損失了大量的人手,江東市的警力已經是捉襟見肘,現在必須一個人當兩個人來用。而且春節期間正是出警的高峰期。
除了無奈,依舊只有慢滿滿的無奈,春節期間,是一個大搜捕的時段,有些戀家的逃犯,會在這個時候偷偷潛回家中,看上幾眼,這個時候,對一些有逃犯的家進行重點監控是有必要的,另外就是要收拾那些置辦年貨的小偷了。很無奈的事情,小偷也要過年,不過我總覺得,咱天朝的制度對於小偷的懲罰實在是太輕了,每次抓起來,關幾天就放了,出去以後繼續偷。如果我是立法的那個,我肯定會改成抓住小偷以後砍掉一隻手再釋放,嘖嘖,那樣的話,復偷率絕對會下降。
“林逸,你那羣同學怎麼樣了,沒有不管不顧的跑到森林公園去玩什麼篝火晚會吧。”那天白天,林逸告訴我她的同學要在森林公園開篝火晚會,而花筱悠卻已經明確告訴我森林公園裡有心仁教佈置下的另一個陣點,我就讓她去阻止她那些同學了。
“恩,沒去了。”林逸一邊回着話,一邊削蘋果給我吃。
“那就好。”我很是幸福的掌嘴叼住那塊送到嘴邊的蘋果,嚼了起來。不出事兒,就最好了,我現在的身體也好吃的差不多了,背上的x淤青徹底退掉了,身上的那些傷也恢復的很不錯,打算明後天的就出院,去省城陪我老媽過個年。雖然往年我爸都不在家過年,但是,今年老媽會更寂寞吧。
隨手拿起遙控器,按開了電視,現在的時間,正是播放午間新聞的時候,只聽電視機裡的女主播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播報道:“本臺最新消息,今天早上,林業部門、森林公園管理處以及江東市公安局對日前在江東市南郊森林公園失蹤的十二名學生進行拉網式搜索,據相關人士透露,此次失蹤的十二名學生均爲江東大學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此次在森林公園聚會是準備違反相關規定,在森林公園裡舉辦篝火晚會,慶祝情人節的到來。”
不得不說,電視開的正是時候,我的心裡涌起了一股怒意,扭頭看向一邊的林逸,林逸卻把頭轉向了一邊,似乎是在躲避。
“昨天一天,失蹤學生的家長和森林公園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已經對該公園林區進行了一次搜索,除了發現一些人爲丟棄的垃圾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據悉,其中一名學生在出發前曾經接到一名神秘女孩兒的電話,女孩兒在電話中稱森林公園有危險,不適合遊玩兒。現警方向全社會徵集線索,希望那名打電話的女孩兒能夠主動與警方聯繫,早日找到失蹤的孩子們。”
女主播非常公式化的播報玩這條新聞,就去繼續下一條了,我則是對林逸怒目而視。“也許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你不是說他們聽了你的勸告,沒有去森林公園麼?”
“我……我……”林逸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失蹤了?爲什麼不阻止他們?”我繼續追問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阻止他們了,可是……”女孩兒的聲音怯怯的,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可是他們不聽勸阻?”我的聲音更加嚴厲了起來。“林逸,你是江東市商業圈公認的天之驕女,我不相信你連勸阻幾個大學生都做不到,而且,他們還是你的同班同學,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林逸沉默了許久,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吧,沒想到這段新聞會在這個時候播出來,我不認爲我騙得過沈哥,其實……我是故意的。”
“你說你故意讓他們去送死!?”我的眼睛再次睜大了,我不明白,林逸爲什麼要這麼做,那些可是她的同學,就算他們和她的關係不好或者什麼的,她也沒必要故意讓他們去森林公園吧。
“我沒有想過讓他們去送死,只是希望他們能走在前面。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林逸的聲音淡淡的,彷彿那些人的聲音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似的。“我原以爲他們至少能逃出來一兩個的。”
“逃出一兩個?”
“恩,沈哥,如你所知,我現在已經不是個單純的學生了,我是個商人,商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可以去做,對我而言他們雖然是我的同學,但是他們的命卻遠沒有我在意的那個人的命來的更重要,如果用他們的死,可以給我在意的人鋪路的話,別說是十二個自願去的,就是讓我用刀逼着他們去,我也能幹得出來。”
此時的林逸讓我覺得很陌生,卻又有少許的熟悉。熟悉,是我第一次看到林逸時候的那種感覺吧,清冷,淡漠,對於自己無關的事情全都不放在心上。
“你是說,你聽了我的話,知道那裡會發生危險,所以你纔沒有盡全力去阻止他們,而是讓他們去給我探路?”在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後,我整個人都錯愕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爲了能讓喜歡的人活下去,不惜自己的手沾滿鮮血麼?
“其實這麼做的,不止我一個人。”林逸微微聳了聳肩,“你特別關照過這方面的事情,學生失蹤的事兒,本應該第一時間由警方送到你這裡的。我沒問白冰姐爲什麼,不過,我想她作爲警察的責任感,會讓她在行事的時候,比我多幾分約束,她,應該是在真正發生怪異的事情之前,企圖用普通人去把學生們找出來,而不想你太費心吧。我在昨天的新聞裡,看到了搜救畫面中有田信繁在,沈哥,你不用太着急的。”
“一羣傻瓜,如果你們能捂得住,能解決得了,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根本不需要我們這樣的人存在了。”我從病牀上起來,毫不顧忌林逸在場,脫下了病號服,換上了我自己的衣服,“田信繁非常能打,但是除了能打外,他就是個愣頭青,你們指望他能去搞定陣法之類的東西,真是太樂觀了。”在我穿衣服的功夫,身上不停的傳出輕微的骨頭節的響聲,那天被撞得太慘了,即便是以我的恢復能力,現在也沒能完全好起來。
“沈哥,你不能走!”看到我穿衣服,林逸立刻張開雙臂,像老母雞護雞雛一樣擋在了門口,“大夫說你這次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外傷,但是內傷非常嚴重,骨頭上也有傷,白冰姐吩咐過我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如果她沒來,我就把你放走了,她就再也不允許我留在你身邊。”
“哦?她是這麼說的?所以,你們兩個就一起欺瞞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後背上,確實很疼,但是沒辦法,心仁教的事情,如果放任白冰他們去做的話,除了徒勞無功搭上幾條人命以外,我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其他的結果。把兩把武器背在我的背上,走到了門邊,林逸就那麼張着雙臂死死的注視着我,似乎半分都不會退讓。
“你再不讓開,我可要動手了。”我舉起巴掌,做了一個要打人的動作,林逸卻是把眼一閉,把頭以揚,用行動告訴我——隨便打,打我我也不讓開。
“傻瓜。”我捧起她的臉,在她的腦門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一個聰明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擋在男人的路上,你知道麼?”
林逸不但睜開了眼睛,還張大了嘴巴,顯然,她是難以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是真的,據說,突如其來的吻往往會讓人陷入大腦當機的狀態,看來我們的泰坦小公主也不能免俗啊。“好啦,乖,這裡裡森林公園不近的。”我輕輕的把發呆中的林逸推到了一邊,走出了病房的門,守在門口的石頭,看到我,就像個職業保鏢一樣,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這個鐵塔一樣的大個子,從跟我離開古墓到現在,也沒有說過多少話,但是他往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飽滿的安全感。“石頭,給我保護好她,我不希望身邊的任何人再受到傷害,當然,也包括你。”
輕輕的拍拍石頭的胸口,然後,轉過身,揮了揮手,我註定了是個戰士,戰場纔是我應該呆的地方,別無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