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在地上摸什麼呢?”身邊傳來了小詩滿是疑惑的聲音,我擡頭看看她,心裡也滿是納悶兒,“丫頭,你看不到麼?”
“看到什麼啊?”小詩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扭頭看看旁邊的歸蝶,歸蝶也是曼聯莫名其妙的樣子。
“這地上有一個散發着黑氣的腳印。”我指了指那個腳印所在,歸蝶和小詩湊過去看了半天,然後同時搖了搖頭。
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然我已經知道了我的陰氣排出去以後,陰陽眼會恢復,卻沒想到恢復過來的陰陽眼比小詩的鬼眼還要犀利。
“別吵,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順着路,腳印是朝外的且只有這麼一個。我朝裡找了一下,不管是門邊的廁所裡,還是病房裡面,都沒有其他的腳印了。往病房外面看了看,不由得又是搖了搖頭,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似乎也有一些腳印,但是這裡白天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那些腳印早就被踩得什麼都看不清了。
在那天之後,這個病房裡就沒有什麼人住過了,這個腳印應該就是白冰在這裡睡那天留下的。當然,這一個腳印並不能說明白冰沒有嫌疑,只是她的嫌疑變小了,至於爲什麼就只有一隻朝外的,那是因爲鬼魂並不像人一樣,每一步都需要用腳走,就好像小詩,可以化作青煙飄來飄去。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線索,就在那裡,慢慢找一找,總是有的,不是麼?
伸了一個懶腰,躺回到牀上,歸蝶幫我拉好了窗簾,就變回了原型靜靜的矗立在窗戶下面,小詩那個丫頭,卻是不太老實,讓她回到小瓷瓶裡,就是不肯,非要賴在我懷裡一起睡。好吧,睡就睡吧,反正她現在是喊我爸爸不是喊我乾爹。嘿嘿。
朦朧中,我似乎聽到一陣陣敲門聲,那感覺非常的奇怪,確切的說,我並不確定那是在敲我的門的聲音,甚至不確定我是在哪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四周一片白茫茫霧濛濛的感覺。這場景很正常,就是在我的病房裡,可是,究竟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咚咚咚”,敲門聲再度響起,我下意識的朝門口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影正站在門口,那個人影很古怪,沒有半點真實感。等等,這不對,爲什麼我看到的不是病房裡門的門口,而是在外面,走廊那一面的門口呢?
很奇怪的,當我意識到這是在醫院的走廊裡之後,那個人影就猛然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穿着警服的女人,雖然警服比較刻板,但是看纖細的腰部還是能看出來的。而且,這個身材,似乎有些熟悉,到底是哪裡熟悉呢?
|“咚咚咚”女孩兒的收又在病房門上敲了三下,然後,病房的門打開了,可是在病房裡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開門的人,那裡面也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
緊接着,女警似乎喊了一句什麼,可是她的聲音就和這四周的場景一樣,迷迷茫茫,完全沒有真實感,就連聲調都有一種另類的古怪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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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之中,沒有任何異樣,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可是女警卻好像在和什麼非常熟稔的人打招呼一樣,一邊遲鈍的揮着手,一邊往裡走。朦朧中,似乎有一個聲音要我跟上去,可是我卻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甚至不知道我該以什麼方式跟進去。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如何移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女警走進了病房,關上了房門。
看不見了,好可惜,要是沒有那扇礙事的門在那裡擋着就好了。我的心裡如是想着,而那扇門竟然在我的注視下發生了改變,白色的病房門,就好像一塊充滿了白霧一般雜質的冰,那些礙事的白霧不知道被什麼人從冰塊裡面給抽出去了,漸漸的,變成了透明的樣子。
那感覺真的很神奇,就好像是某個偷窺類的電腦遊戲一般,隔着門,看着裡面的一切。此時的女警,就站在門口,呆呆的站在門口,非常奇怪,雖然我是從她的後面看過去的,卻能看到她的頭微微擡起,嘴巴大大張開,兩隻手拼命的在自己脖子那裡抓着什麼我看不到的東西,也許,她自己也看不到吧。
然後,一絲絲朦朧的七彩霧氣就從她的口鼻之中緩緩的冒了出來,而她那雙原本非常漂亮的眼睛則徹底失去了神采。
而那些七彩霧氣,在離開了她的口鼻之後,向上飄了一點,就徹底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就好像是被封在了一個看不到的罐子裡一樣。
一絲絲黑綠色的東西,從女警的頭部上空出現,然後見見的鑽進她的口鼻,她的臉上,那種痛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怪異的神情。那種神情,應該說是呆滯吧,死一般的呆滯,我看不到半點屬於活人的神采。緊接着,呆滯的小女警就開始脫衣服,不得不說,她的身材很不錯,不過看着這一幕,我沒有半點慾望,只是覺得詭異。我隱約覺得自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卻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女警很快脫下了警服,換上了一身更加引人遐想的粉紅色護士服,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上竟然多了一個托盤,就是那種護士給病人送藥什麼的時候用的那種白瓷托盤,裡面好像放着一疊紙,或者,不是一疊,而是一張?不知道,不清楚。
穿着護士服的女警,動作非常的呆滯,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步一步,僵硬的走着,房門再次打開,又關閉,拖着托盤的女警好像提線木偶一樣走出來,好像進行隊列表演一樣轉身,向着走廊的另一頭走過去,而就在此時,那扇透明的門後,憑空出現了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
熟悉,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那是張非常熟悉的面孔,可是我卻偏偏叫不出她的名字,在我想要更清楚的去看看那張臉的時候,視線中的一切全都朦朧了起來,迷迷茫茫,好像籠罩在濃的化不開的霧氣之中一般……
我非常努力的想向前走,想看清楚那個浮現出的面孔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我會覺得非常的熟悉,卻又叫不上她的名字?然而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直至充滿了整個空間……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你醒醒啊。”朦朧中,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越來越清晰,當我睜開眼睛後,卻看到小詩在我身邊不停地搖晃着我,而窗簾上還是一片漆黑的樣子,似乎離天亮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小詩,剛剛,怎麼了?你爲什麼要把我搖醒?”我有點說不清楚剛剛是在做夢還是什麼,不過小詩這丫頭究竟是在做什麼啊?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卻來搖晃我。
“爸爸,你總算沒事兒了,嚇死我了。”看到我醒了過來,小詩似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副一顆心總算落回到肚子裡的樣子,而牀邊的妙法千五村正卻依舊好好的靠在那裡。應該,不是什麼外敵來襲之類的狀況吧,否則歸蝶的反應應該要比小詩激烈纔對。
“剛纔怎麼了?”我摸了摸小詩的頭,這丫頭不會是做了噩夢什麼的吧,自己害怕,就把我叫起來了。
“爸爸你自己不知道麼?”小詩伸出手摸摸我的頭,“沒發燒啊,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呢?剛纔爸爸睡着了之後,嘴裡就開始說着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咒語,然後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腳那裡就開始發光,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爲爸爸你要變成燈泡什麼的呢。”
小詩絮絮叨叨的說着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卻是越聽越覺得奇怪,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嘴裡唸叨亂七八糟的可能是在說夢話,可是這個眼睛和腳上發光……
我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腳,眼神卻是定格在了褲腿的邊緣。之前因爲很睏倦了,而且小詩要跟我一起睡,我就沒脫衣服,和衣而臥。而我的褲腿上則站着一些白色的粉末,這是之前616埋伏的時候,蒼月爲了讓我們在鬼物的眼中達到隱形的效果而弄的骨粉。
等等,骨粉,咒語,我突然想到了曾經瞎子教我的一個法術——瞬間現場!瞬間現場是一個用來在死亡現場回放之前景象的法術瞎子第一次使用的時候還是江東大學老校長死掉那時候,而這個法術的施法條件是要求在死者的死亡地點,在水盆裡撒上骨粉,然後念動相應的咒語才能順利施展。
然而這一次,沒有水盆,也沒有刻意去施展。難道說,這是陰陽眼重新開啓後增加的附加功能麼?能夠不按照傳統程序,直接看到瞬間現場?而剛剛我看到的那些朦朦朧朧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麼?
我把瞬間現場的咒語給小詩說了一遍,小詩非常肯定的告訴我,剛剛我念叨的就是這段咒文。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不過……那個出現在屋子裡,讓我感覺非常熟悉的女人臉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