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4 拒絕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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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貝爾看着手機上的那行字,再簡單不過的一行字,他的臉色卻一點一點變得蒼白,他的腦海裡可以清晰地浮現安妮-海瑟薇那悲傷沉痛掙扎的表情,他到底在做什麼?

生如夏花?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嗎?布萊克-萊弗利憔悴的面容、消瘦的身影;安妮-海瑟薇在電話裡那猶豫、故作堅強的聲音……他是真的在追求自己的幸福,還是唱着這個獨角戲,卻不斷折磨着兩個深愛自己的女人?

那些對未來幸福的美好構想,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是埃文-貝爾自己的一廂情願。這個想法就好像毒蟲一樣,開始啃噬着埃文-貝爾的心,一點,又一點。

娜塔莉-波特曼此時坐在自己紐約公寓的沙發上,正在看書,她剛剛結束了“v字仇殺隊”的拍攝,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忽的手機響了起來,娜塔莉-波特曼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埃文-貝爾,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自從發現自己對埃文-貝爾動心之後,娜塔莉-波特曼就切斷了與埃文-貝爾的一切聯繫,即使在奧斯卡上她也沒有和埃文-貝爾說過話。除了六月份那次埃文-貝爾車禍的消息,她打電話過去詢問了一句,就沒有其他任何關聯了。娜塔莉-波特曼希望自己的理智能夠回來,不要被情感衝昏了頭腦。

可是,前後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娜塔莉-波特曼發現,自己還是很難做到。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去關注埃文-貝爾的新聞,即使她不主動去打聽,劇組有人在聊天的時候,她注意力總是會不由自主飄過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娜塔莉-波特曼很確定。自己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相信,只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一切就都會好的。所以。她不打算接埃文-貝爾的電話。

手機響了兩次,然後就安靜了下來。可是一會之後,家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娜塔莉-波特曼看了一眼座機,咬了咬下脣,沒有動身,很快。答錄機就履行起主人的職責。

“你好,這裡是波特曼家,有事請留言。嗶。”

答錄機開始運轉,電話另一端卻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呼吸聲,娜塔莉-波特曼知道,是埃文-貝爾。

“娜特(nat),我需要一個人說說話。”埃文-貝爾的聲音充滿了疲倦。呼喚着娜塔莉-波特曼的暱稱。這是娜塔莉-波特曼沒有見過的埃文-貝爾,沒有自信沒有張揚,也同樣沒有不羈沒有瀟灑。只是深深的疲倦。

“你應該還在劇組吧,正好。如果你回來之後聽到,不要接着聽下去了,直接刪除就好,呵呵。”埃文-貝爾輕輕笑了笑,卻讓娜塔莉-波特曼把手中的書放了下來。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要接起電話,這樣受傷的埃文-貝爾更加危險。但娜塔莉-波特曼的情感卻在說,即使不接起電話,坐在這裡聽。也是可以的,僅僅只是傾聽,就這樣。

“哦,對了,聽說你最近爲了新電影,剃了一個光頭。夠有個性,比我強多了。我最大的勇氣也就是親吻一個男人,剃光頭,恩,這對我來說有點困難。我總覺得剃光頭就像是果體在街上走,甚至還要更糟糕,哈哈。”埃文-貝爾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是聲音裡卻是滿滿的疲憊,讓娜塔莉-波特曼扯動了一下嘴角。這次爲了拍攝“v字仇殺隊”,她剃了一個光頭,媒體大驚小怪地叫嚷了好久。她就知道,埃文-貝爾根本不會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見面,我想摸摸你的光頭,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頓時讓娜塔莉-波特曼一頭黑線,

“可惜,不知道再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埃文-貝爾的聲音低了下去,沒有失落,只是一點點的平淡,卻讓娜塔莉-波特曼的心抽了抽,“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了,我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過,不說話不代表我們不是朋友了,不是嗎?”

“因爲我的情感脫離了理智的控制,我愛上了你,我必須遠離你,冷靜下來。否則,我就不是我了。”娜塔莉-波特曼在心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頓了頓,輕聲說到,“我們的確還是朋友。”

電話另一端的埃文-貝爾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忽的嗤笑了一聲,彷佛是自嘲一般,“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我不是一個好男人,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男人。原本我以爲,我正在朝一個好男人的方向轉變,現在看來,我的確不是好男人。”埃文-貝爾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娜特,如果你的理智還在,在這裡按下暫停,把留言刪了吧。因爲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希望你聽到這一段留言……”

娜塔莉-波特曼可以清晰地聽到埃文-貝爾話語裡的混亂,那是一種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的混亂。娜塔莉-波特曼心中一驚,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轉身離開了,又或者是切斷留言,告訴埃文-貝爾,自己就在這裡,然後中止這段談話。但是,她做不到,她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錄音磁帶還在旋轉,沒有任何聲響,埃文-貝爾似乎留足了時間給娜塔莉-波特曼來切斷自己的留言,然後刪除。過了好一會,埃文-貝爾的聲音纔再次傳了出來,“我和布萊克正在交往,但同時又愛上了安妮,我傷害了她們兩個人。呵呵,我是一個多麼惡劣的人。我還厚着臉皮說,我同時愛着她們兩個,雖然這就是事實,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挽回。”

“啪”地一聲,電話斷了。這一次的錄音似乎已經到了時間限制。但是娜塔莉-波特曼心中的震驚卻纔是剛剛開始,她吃驚的不是埃文-貝爾同時愛上安妮-海瑟薇和布萊克-萊弗利這件事,而是吃驚自己猜測的正確。這就是她不想和埃文-貝爾聯絡的原因,因爲埃文-貝爾就像是一個黑洞,把她不斷拉扯過去,她已經就快喪失所有的控制力了。現在安妮-海瑟薇和布萊克-萊弗利都已經失去了控制,她不想自己成爲第三個。

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錄音機再次開始了它的工作。埃文-貝爾又開始扯了一堆關於多倫多電影節的事,然後才說到,“你應該繼續刪除這段錄音了,呵。”那一聲輕笑,讓娜塔莉-波特曼清楚地感受到了埃文-貝爾的無奈,還有內心深處的痛苦。

埃文-貝爾接着說到,“我把事情告訴了她們兩個,布萊克說得對,我嘴巴上說是不想隱瞞她們兩個,所以才坦白了。但其實我就是在尋求自我救贖,就是把我的痛苦轉嫁到她們身上。爲了我自私的需求,我製造了傷害,然後又毫不猶豫地把傷口擺在了她們的面前,並且打着說‘追求我自己幸福’的名義,不斷在她們的傷口上撒鹽。我果然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

娜塔莉-波特曼沉默了,她可以從埃文-貝爾的聲音裡聽到痛苦。同時,娜塔莉-波特曼知道,在一段感情中,痛苦是沒有辦法轉嫁的,救贖也是根本不存在的,因爲真正的愛情,只會不斷折磨雙方,折磨着她們,也折磨着埃文-貝爾。就算埃文-貝爾現在不說,但事實已經造成了,安妮-海瑟薇已經愛上了埃文-貝爾,傷害就是註定的。埃文-貝爾現在直接說出來,是坦白,也是果斷,還是把長痛化作短痛,這種壯士斷腕的狠絕,讓娜塔莉-波特曼看到了埃文-貝爾身上深刻見骨的傷口。

“也許,我應該放手,放開布萊克,也放開安妮,不要再讓她們痛苦了。畢竟,她們沒有錯,混蛋的只是我而已。”埃文-貝爾長長地嘆一口氣,“畢竟,一邊說着愛她們兩個,一邊讓她們兩個痛苦不堪的,就是我了。也許,放手之後,把所有情感深埋在心底,事情就會好起來的。”

娜塔莉-波特曼搖了搖頭,她知道,在愛情裡,沒有對錯,安妮-海瑟薇和布萊克-萊弗利只是跟隨自己的情感,墜入了一片叫做埃文-貝爾的海洋罷了。就算埃文-貝爾說了分手,她們也無法走出這片汪洋大海。還有她自己,就站在這片大海的邊緣,搖搖欲墜。

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很長很長,讓娜塔莉-波特曼幾乎以爲錄音機的錄音時限又到了,又或者是埃文-貝爾暈倒了。然後才聽到埃文-貝爾低聲說道,“也許,我註定是要一個人的。”

埃文-貝爾聲音裡深深的疲憊和沉重,讓娜塔莉-波特曼心中一沉,她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撲到電話旁,接起電話,然後告訴埃文-貝爾: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但是她的理智最終還是狠狠地壓住了擡頭的情感。然後,電話掛斷了。

理智戰勝了情感,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深深的心痛,就好像閃電猛然擊中自己一般。娜塔莉-波特曼蜷縮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那臺座機,就這樣,靜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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