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才集中在許純良的身上。
金永浩剛被灌下去一大杯酒,頭腦暈乎乎的,看到許純良站出來說話,心中一喜,這個年輕人還是有些勇氣的,因爲長期在巍山島分院,所以他對許純良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是院裡的文件他都收到,最近人事任免並沒有許純良擔任醫務處主任這碼事,估計是嚴回意故意說給張海濱那幫人聽的,醫院裡面主任有三種,一種是級別上,一種是職稱上,還有一種就是客氣的尊稱,反正醫院主任遍地是不爭的事實。
嚴回意道:“是啊,徐科長,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按照順序也應該先跟許主任喝嘛。”
徐大慶朝張海濱看了一眼,張海濱遞了個眼神叉馬上裝出喝茶的樣子。
徐大慶笑道:“是我的疏忽。”
拿起酒瓶往許純良面前的玻璃杯裡倒上滿滿一杯酒,然後自己也滿上了一杯。
金永浩不由得有些爲許純良擔心了,徐大慶是出了名的海量,許純良雖然爲唐明媚解圍勇氣可嘉,但是他今晚恐怕要爲勇氣付出代價了。
徐大慶站着,許純良坐着,他壓根就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就這種垃圾貨色還不值得自己起身。
“許主任遠來是客,我先乾爲敬!”徐大慶將滿滿一玻璃杯的白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許純良也端起酒杯喝了,唐明媚見他爲自己出頭,心中感激之餘又擔心他的身體,讓他趕緊吃菜。
許純良道:“這酒多少度,味道有點淡啊。”
這一帶習慣喝低度酒,他們今晚用的酒就是35度的巍山湖,這也是當地人習慣用玻璃杯喝酒,動輒乾杯的原因,換成高度酒,他們也不敢這麼喝。
“許主任好酒量啊!”徐大慶又給許純良滿上,表示要跟他再來一杯。
許純良一點都不怵,這種酒他喝起來壓根就沒有感覺,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還沒有醉過,到底能喝多少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來巍山島之前,爺爺還專門給他帶了一瓶祖傳秘製解酒丹,效果不錯,就是怕他在外面應酬多喝酒傷身,許純良認爲自己的酒量還不需要動用解酒丹。
徐大慶看到許純良痛痛快快連乾兩杯,意識到這小子酒量是真大,沒必要跟他硬拼,正準備轉換目標,可許純良沒打算放過他,緊接着回敬了徐大慶兩杯。
許純良對付敵人的風格就是確定目標重點打擊,乘勝追擊,一干到底,絕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你徐大慶不是主動送上門來嗎,我先把你幹暈再說。
徐大慶壓根沒想到許純良還能倒着找回兩杯,一來一回這就是四杯,他們用得又是大杯,喝完就八兩酒下肚了,雖然是低度酒,可短時間內連灌八兩,徐大慶也感到有些上頭了,喝完之後。他回去坐下,打算歇歇。…
但是唐明媚也不會放過這個乘勝追擊的機會,主動敬了他一杯,敬酒不是給他臉,而是要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女人一旦想報復,要比男人更加果斷。
徐大慶本想去端小酒杯,可唐明媚跟他喝得是大杯,唐明媚來了個一杯雙意,又來了個先乾爲敬,她酒量也不弱,這種低度巍山湖一斤沒問題。
這下徐大慶完全陷入被動,如果他不把這杯酒喝乾就成現場的笑話了,硬着頭皮又幹了這一杯,纔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一斤酒已經下肚了。
這種度數的酒,他慢慢喝應該可以喝二斤,可現在已經有了喝完兩斤多的狀態,臉也紅了,舌頭都大了,說話也不利索了。
張海濱本來帶着兩名干將過來打算讓嚴回意這幫人出出洋相,給質控組一個下馬威,可計劃得好好的,到了現場局面就發生了變化,悄悄向堂弟張海濤遞了個顏色,讓他出面分擔一下火力。
張海濤馬上領會了他的精神,先將最能喝的許純良幹倒,他拎着酒瓶過去給許純良倒酒,表示要跟許純良炸兩杯,槍打出頭鳥,先把最能喝的許純良扳倒。
許純良提議別那麼麻煩,乾脆他們倆每人一瓶。
“啥?”張海濤被他反將了一軍搞得有點懵逼。
“這酒淡而無味,跟啤酒差不多,難得現場氣氛這麼好,你們又這麼熱情,要看感情行不行,就得每人吹一瓶,咱們吹一瓶給大傢伙助助興怎麼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過去都見過整瓶吹啤酒的,可還沒見過對瓶吹白酒的,許純良加起來也喝了一斤了,這貨到底多大酒量?反正現在他氣勢上沒輸。
嚴回意雖然讚賞許純良的勇氣,但是他不能鼓勵這種行爲,年輕人不能意氣用事,萬一喝壞了身體豈不是麻煩,提醒大家喝酒隨意,千萬不要勉強。
張海濱道:“嚴院,您不用擔心,今晚我來做東,既然喝就要盡興,我看許主任也是性情中人,海濤,陪許主任吹一個。”在他看來張海濤到現在還沒喝到半斤,許純良已經一斤打底了,兩人如果都吹一瓶,張海濤接近一斤半,許純良可是二斤。
張海濤的酒量他了解,一斤半還是能夠喝下去的,他倒要看看許純良究竟有多大酒量。
張海濤騎虎難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能示弱,於是取了兩瓶酒,其中一瓶遞給許純良。
許純良仍然坐在那裡,笑眯眯道:“咱可事先說好了,吐了可不算,你要是害怕就早點說。”
“誰怕誰孫子!我先乾爲敬!”張海濤是個粗人,這麼簡單的激將法都受不了,他一仰脖開始灌那瓶酒,這是要來個先乾爲敬。張海濱很快就發現許純良壓根沒有任何動作,笑眯眯望着張海濤喝,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這貨該不是哄張海濤喝完他自己不喝吧?…
徐大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紅着臉瞪着許純良道:“你咋……不喝?”
許純良道:“你們這邊不是講究先乾爲敬嗎?等他喝完我再喝。”
徐大慶暗罵張海濤是個***,你丫多大能耐自己不知道啊,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還先乾爲敬,我就看你咋收場。
張海濤喝了快八兩的時候,再也承受不住了,把酒瓶往桌上放,扭頭向外面跑去,在院子裡就吐開了。
嚴回意心中這個樂啊,許純良啊許純良,你小子太滑頭了,只是人家喝了大半瓶,你不喝回頭如何收場?
張海濱和徐大方都望着許純良,這貨太壞了,套路張海濤,張海濤都喝噴了,他那瓶還一點沒動呢。
徐大方拿起那瓶酒放在許純良面前,擡了擡下頜,意思是該你了。
許純良道:“我跟他喝酒,你跟着摻和什麼?不服氣你也吹一瓶?”
徐大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張海濱道:“許主任,海濤可都喝完了。”
許純良指着酒瓶裡剩下的二兩多道:“張副院長眼神不好啊,這還剩半瓶呢。”
張海濤吐完,搖搖晃晃走了進來:“該你了!”
許純良道:“一瓶酒,你喝八兩吐一斤,這還找回來二兩,我是不是有言在先?”
王曉峰道:“吐了不算。"他們今晚算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本部分院終究還是兩個不同的派系。
張海濤指着許純良罵道:“你特麼陰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許純良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誰都別在我面前特麼的特麼的說髒話,否則別怪我大嘴巴抽你!”
“你敢."
張海濱趕緊上前把他攔住:“幹什麼?發酒瘋啊?也不怕人笑話,嚴院,您說句公道話,這酒許主任是不是應該喝。”
“應該喝,可小許也有言在先,吐了不算。”嚴回意心理上當然偏袒許純良。
張海濱想想許純良的確說過這句話,他也沒轍了,想了想道:“許主任,那咱們倆喝,我陪你吹一瓶。”徐大方和張海濤都是跟他混得,今天他要是不把這個面子給找回來,還怎麼帶人家混,以後誰對自己還服氣?
可他這麼幹就有點不地道了,等於是他們三個輪番和許純良喝,玩起了車輪戰,張海濱從頭到尾沒喝幾杯,都是其他兩人衝鋒陷陣,他酒量也不差,認爲跟許純良還是有一拼的。
許純良道:“我就欣賞張副院長這樣的爽快人,我先乾爲敬。”這樣一來等於將張海濤的事情徹底翻篇了,誰讓你喝吐了?你丫活該。
許純良拿起那瓶酒,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喝完之後還將瓶口朝下晃了晃,一滴不剩,關鍵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根本看不出他有絲毫的酒意。
現場先是鴉雀無聲,然後嚴回意率先叫起好來,除了張海濱三人之外所有人都拼命鼓掌叫好,他們意識到今天晚上張海濱一方徹底陷入被動。
張海濱望着那瓶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如果喝下去,指不定他也像張海濤一樣中途噴出來,可如果他不喝,今晚就徹底成爲了一個笑話。
金永浩在這裡呆了一年,一直都被他們各種排擠欺負,從未有像今晚這般揚眉吐氣過,咧着嘴向張海濱道:“老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