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搖了搖頭:“見過面,她當時還代表樂星集團提出要投資傳染病新醫院項目,不過因爲當時給的錢太少被我拒絕了,汪書記,其實您應該知道,樂星一直都覬覦傳染病院的那塊地。”
汪建明點了點頭,當時樂星方面的確提出了將那塊地納入中韓產業園的要求,只是後來因爲傳染病院方面不肯退讓而作罷。
許純良低聲道:“我問過翟平青,他親口承認,他其實對投資傳統醫療市場沒什麼興趣,康健的那五十億其實是樂星集團投的,根據雙方的合同,康健已經造成了違規,汪書記,您覺得他們爲什麼要想方設法拿下那塊土地呢?”
汪建明沒有回答,此前許純良已經將翟平青資金來源的證據通過秦正陽交給了他,這件事已經非常明朗,如果不是突然發現了戰國墓,傳染病院新醫院事實上也掌控在樂星的手中,樂星對那塊土地表現出的執着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許純良道:“您說這中韓產業園該不會真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吧?那個李秉星選址在青山礦區是不是因爲這下面隱藏着某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戰國墓?不可能,李秉星不會那麼糊塗,利用中韓產業園來盜掘文物?這裡是中國,他不可能瞞天過海。”
許純良道:“那他堅持拿下傳染病院新醫院地塊究竟在圖什麼?”
汪建明道:“就算他真的早就知道了戰國墓,現在這個秘密已經被我們發現了。”
許純良道:“他的目標肯定不是戰國墓,不然他現在就該果斷撤資了,汪書記,您打我的話來,如果他們還不肯走,就證明這塊土地下還有對他更爲珍貴的東西。”
汪建明道:“想象力很豐富嘛。”
許純良道:“我這不是聊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嘛,反正我現在沒憑沒據的,可我覺得,對外商還是多點警惕,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萬一他們真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咱們也不能麻痹大意不是?”
汪建明道:“看來我沒選錯人,你既有積極性又有警惕性,把這件事交給你我放心,小許,你千萬別辜負我的期望,如果出了任何問題,我唯你是問。”
許純良暗歎,想不到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了,以汪書記的精明肯定知道自己在暗示他什麼。
葉清雅和何婉瑩一起出來了,跟着她們一起出來的還有汪老和汪正道父子,汪老來到東州之後,汪建明提出讓他不用一直守在醫院,可汪老堅持留下,所以也只能臨時在醫院爲他安排了房間休息。
汪正道看到許純良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葉清雅主動將許純良介紹給汪老認識,告訴汪老這是她的乾弟弟許純良。
許純良趕緊走過去跟汪老打招呼,汪老居然主動伸出手握住許純良的手道:“那就是一家人,我經常聽老葉提起你,在他心中早就把你當成親孫子看待的。”
許純良恭敬道:“汪老您好,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只管吩咐。”
汪老道:“謝謝!”
葉清雅提出告辭,許純良陪同她一起離去。
何婉瑩一直將兩人送到電梯口,葉清雅讓她留步,何婉瑩嘆了口氣道:“小許,謝謝你能過來,那天的事情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許純良道:“嫂子客氣了,黃有龍醫術不凡,有他幫助小汪總也是一樣。”
何婉瑩道:“建成情緒還是不穩定,黃先生倒是爲他鍼灸過幾次,也吃了他開的藥,並沒有見到明顯的效果。”
許純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撥雲定心丹遞給何婉瑩:“嫂子,這是我家祖傳的定心安神的藥丸,您若是願意可以拿給小汪總試試,希望能夠起到一些效果。”
何婉瑩對許純良的醫術倒是信任的很,接着又說了聲謝謝,許純良本想跟她聊聊新醫院的事情,可考慮到現在的狀況又打消了念頭。
葉清雅上了許純良的汽車,望着他的頭髮道:“你這頭髮快趕上鄭伊健了。”
許純良笑道:“剛汪書記還說我有古惑仔的風範呢。”
葉清雅道:“挺帥的。”
許純良道:“我去理個髮,要不一起,我請你。”
葉清雅道:“我先去酒店辦理入住。”
“來東州住什麼酒店,直接去我家。”
葉清雅笑了笑,換成過去許老爺子在的時候,她沒有那麼多顧慮,可現在許老爺子已經仙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夠安全,不過她在許純良的邀請下也沒堅持,默許了前往他家住下的提議。
許純良問起葉老的情況。
葉清雅嘆了口氣道:“爺爺越來越不喜歡外出,整天就悶在家裡,你今年春節來京城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葉清雅的意思他明白,爺爺走了,在東州他已經沒有了親人,去京城一起過年,也算是兩家人抱團取暖。
葉清雅道:“對了,周叔叔已經確定成爲民政負責人了。”
許純良還沒有接到這方面的消息,既然葉清雅這樣說,估計距離公開宣佈已經不久,自從葉昌源意外身亡之後,周書記就接替了他在減災委的工作,那時就有很多說法,周書記的被重新啓用和葉老的推薦有着直接的關係,可以說周書記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並沒有讓許純良感到驚奇。
許純良還是問道:“譚新民呢?”
葉清雅道:“他因爲身體原因會在近期辭去現有職務。”
許純良點了點頭,對民政系統來說這可謂是一次大地震,難怪翟平青這次會選擇讓步,他應該也覺察到形勢不妙。許純良認爲民政的這次變動應該和葉老有關,老人家一直對兒子的死耿耿於懷,事實上譚新民在這件事上應該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許純良將車停在文廟街區停車場,去了一家新開的理髮店,葉清雅陪着他一起進去,這家店是張恆陽的老婆樑雲萍開的,剛開業不久,開業的時候許純良還讓人送來了花籃。
張恆陽給許純良送了一張黑卡,憑着這張卡,終身免費。
樑雲萍迎了出來,安排店裡兩個最頂尖的髮型師給他們。
許純良剪頭的時候,張恆陽過來了,不用問肯定是樑雲萍通知了他。
張恆陽嘴裡卻說自己過來視察嘉年廣場的餐廳裝修情況,順便來老婆店裡看看。
許純良才知道他在東州有那麼多生意。
張恆陽現在的主營一個是漢源溫泉,一個就是和花逐月合作建設的巍山島拍攝基地,聊起工程近況,拍攝基地已經接近完工。年前就會有劇組入駐。
許純良很快就剪好了頭,葉清雅那邊纔剛剛開始,於是張恆陽將他請到休息區喝茶。
張恆陽問起中韓產業園的事情,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東州商界可謂無人不知。
許純良告訴他下週會有個協調會,具體什麼情況得等會後纔有些眉目,許純良當然不會忘了自己現在的新身份,強調了一下現在自己的主要工作方向就是招商,而且他正在籌備招商大會,聯合濱湖新區一起。
張恆陽道:“這是好事啊,我可以幫忙聯絡一些商界的朋友,讓他們來東州參加。”
許純良道:“那就太好了,回頭我聘請你進入這次招商大會的組委成員。”
張恆陽笑道:“我就是個商人,您給我官帽子我可戴不住。”
兩人聊得正起勁,梅如雪打來了電話,許純良接通電話道:“梅書記有什麼指示?”
梅如雪道:“許主任,關於你上次提議我們聯合招商的事情,我在今天的班子會議上提出,沒能獲得通過。”
許純良愣了一下,這還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件事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梅如雪是濱湖新區黨工高官,她點頭的事情班子成員誰會反對?除非她自己改變了主意。
許純良道:“梅書記,你的意思是……”
梅如雪道:“你明白的。”
許純良點了點頭,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梅如雪不願意跟自己合作,自己也沒必要強求,感情上如此工作上也是如此。只是他沒想到梅如雪這次改變如此之快,豁達道:“那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梅如雪小聲道:“不好意思,希望還會有合作的機會。”
許純良等她掛上電話之後才把電話掛上,向張恆陽道:“看來這次招商大會我要自己搞了。”
張恆陽沒明白他的意思,剛不是說要和濱湖新區聯合嗎?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張恆陽當然知道濱湖新區的一把手是梅如雪,他當初在大恆的時候就知道許純良和梅如雪的關係,根據他長期和體制打交道的經驗判斷,雙方放棄合作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避嫌。
有些事情不方便問出來,在這種時刻張恆陽必須積極表明態度:“許主任,以您的能力招商大會一定能夠辦的紅紅火火,我會全力支持這次的招商大會,這樣,這兩天我就號召一下我們商會來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