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場邊,李稷輸給趙光的衝擊還未散去,姬嘉樹所在的七號場居然也爆了冷門。
雖然出線的人是孟施,在所有人心中想着的都是姬嘉樹。
畢竟七號場最出名的選手就是他。
“這到底怎麼回事?昭華君輸了,這下連春華君都輸了?”
“是輸給了誰?孟施還是莫華?”
四周議論紛紛,尤其是南楚人,大多臉上都是懷疑和不信。
“春華君怎麼會輸?難道有人使詐?”
“七號場那邊怎發生了什麼?”姜元元抓了一個從七號場跑到二號場南楚人問道,“終戰是誰和誰?”
那個修行者停住腳步抓抓頭髮,“是春華君和北魏繼子。”
這樣看來姬嘉樹是進了最終戰的。
“那就是嘉樹贏了莫華,輸給了孟施,”陳子楚嚥了口口水,“但孟施在初階大典的時候不是輸給了莫華嗎?按理說他應該比莫華要弱啊。”
“那是劍術對戰,”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嬴抱月擡頭望去,李稷從摔跤場中走出,後面跟着垂頭喪氣的趙光。
李稷在嬴抱月和陳子楚等人面前停下,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道,“這裡是摔跤場。”
“可就算是摔跤……嘉樹也比我們這邊所有人都要厲害……”陳子楚嘟囔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吧,”嬴抱月道,“我的對戰應該快開始了。”
現在絕大多數的摔跤場都決出了最終出線的人選,就剩下了六號場和八號場。
嬴抱月等人往八號場走去,就在經過六號場之時,只見周圍的後遼人歡呼雀躍。
“六號場這是也打完了?”趙光奇道,“誰贏了?”
“六號場,勝者,慕容飛星!”
四周袒胸露臂的後遼人將人羣中的小少年舉起,高高拋了起來。
“居然是風華君贏了?”陳子楚眨眨眼睛,“不過就是進個八強,後遼人至於這麼興奮嗎?”
姜元元看了一眼走在最後的李稷,聳聳肩膀,“能不興奮嗎?戰國六公子中進入摔跤戰八強的,可就只有這一位了。”
“這個……”一行人神情都有些微妙,紛紛爲剩下兩人惋惜。
然而嬴抱月卻沒有什麼惋惜,她靜靜注視着人羣中爲弟弟笑着拍手的慕容飛瀾,只因她知道,本該一個都沒有。
慕容飛瀾十年前就是後遼第一勇士,摔跤馬術射箭均是後遼天階以下修行者的第一人。
當然了,也不排除慕容飛星小小年紀天賦異稟,他們兩兄弟反正是誰慕容家都不吃虧。
好奇着姬嘉樹那邊的情形,嬴抱月加快了腳步。
……
……
“沒想到二號場那邊居然是那個郡王贏了。”
就在嬴抱月等人往七號場八號場邊趕,姬嘉樹坐在七號場邊的樹下,正在和莫華閒聊。
更具體的來說,是莫華正拿着藥布在爲姬嘉樹裹傷。
孟施站在外邊,擋着外面一波一波好奇姬嘉樹傷情和打着各種旗號想來探望的人。
“你的人望還是那麼可怕,”莫華平素總是古井無波的臉此時卻有點臭,蹙眉道,“不過皮外傷,外圍的那羣姑娘的眼神恨不得把阿施給吃了似的。”
“你要是不願意,我還是自己來吧,”手臂受傷的姬嘉樹神情有些微妙,有些擔心地打量着拿着藥布咬牙切齒的莫華,他只是傷了一隻左臂,再讓莫華爲他醫治,他很擔心他的左臂葬送在這位手裡。
“得了吧,我知道你嫌我醫術不好,”莫華冷哼一聲,臉上雖臭,但還是熟練地爲姬嘉樹裹好了傷口,“你其實是希望你那位未婚妻回來幫你治吧?”
姬嘉樹笑了笑,“她的醫術自然是極好的。”
莫華在一旁聽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不過你的醫術也變好了,”姬嘉樹看了一眼左臂被包紮起來的傷口,“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那麼擅長處理外傷。”
莫華沉默了一瞬,轉頭看向身後拉着屏障左推右擋的孟施,淡淡開口,“都是練出來的,她以前經常受傷。”
姬嘉樹愣了愣,下一刻也看向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說實話,我沒想到我會輸給她,”姬嘉樹看向手上的傷口,之前的激戰還歷歷在目。
孟施的力氣在神舞境中並不算是最大的,但一舉一動卻透露着嫺熟,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極高,尤其是腿部下盤極穩,像是牢牢紮根於地面一般。
他是在正面對戰中輸給了這個女子。
“我早就和你說過,”莫華收起藥包,淡淡道,“她的摔跤和騎射能力均在我之上。”
莫華盯着姬嘉樹的眼睛。
“你之前沒信吧?”
姬嘉樹心中叫苦,書上都說熱戀之中的人話不能信,他原本以爲莫華會這麼說是因爲戀慕認爲心上人千好百好,畢竟不說摔跤,莫華的騎射能力冠絕北魏,除非是天階,等閒人不可能超過他,卻沒想到這人是說真的。
“你非要加上騎射,所以我纔不敢信,”姬嘉樹深吸一口氣,“畢竟我初階大典馬球戰輸給了你。”
這是他少時承認唯一不如此人的地方,當時年少輕狂的他還備受打擊。
“你輸給我有什麼不服氣的,”莫華拍拍自己堅實如鋼鐵的腿,“我們北魏人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一雙腿自小和馬較勁,比你們南方人不知硬了多少倍,術業有專攻,南方修行者能贏過我們纔不正常。”
“這點我承認,”姬嘉樹看向莫華的腿,“只是我沒想到有比你的腿還硬的人。”
他在南楚遇見莫華時,本以爲此人隱姓埋名,是爲了守護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小少女。
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姬嘉樹悄悄回頭,好奇地看着那個實際年齡比莫華應該大一歲的女子。
別的不說,至少孟施是真的有將莫華摔到地上的能力。
如果她騎射比莫華還要強,姬嘉樹只能表示表示震驚,他神情微妙地看向莫華,“我現在有點明白你爲什麼會喜歡她。”
莫華翻他白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對孟施並非一見鍾情。
“我第一次遇見她不久後,因爲王室不滿能出現平民繼子,宗室舉辦了一場騎射比賽選繼子,”莫華淡淡道,“我也參加了那場騎射。”
“她搶走了我的獵物。”
姬嘉樹道,“這真是難得。”
一般人可做不到。
“這的確引起了我的注意,”莫華道,“但我之後才知道,所謂的打獵,對她而言不過是過家家。”
騎射對王室而言是消遣,是炫耀武力的手段,對她,卻是保命的唯一。
“你之後就知道她能做到什麼了。”
孟施對於獲勝的執念,在莫華看來強過任何人,這個女子爲此已經準備了整整十年。
莫華站起身來。
他來,是爲了幫她實現心願。
爲了讓她的實力能隱藏到中階大典,他初階大典的時候可是煞費苦心。
“八強就剩最後一個名額了,”莫華看着迎面走來的嬴抱月等人,回頭看向姬嘉樹,“八號場的勝者,你猜,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