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快速追上段風,攔在他的身前,斷然說道:“等等,你不能去!”
“爲什麼?”段風想要掙脫文伯的胳膊,但是一切都是徒勞,文伯的胳膊就像一根橫在眼前的鐵臂,他根本掙脫不得。
“憑你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控制體內的那幾道靈氣,到時候你會殺了那些惡奴的,雖然他們該死,但是不應該由你動手。”
“你怎麼知道我體內的幾道靈氣的?”段風詫異道。
文伯知道他的超級氣元,但是天問將自己體內靈氣分爲四道的事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但是聽文伯的語氣,他好像也知道此事。
“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在你完全控制那些靈氣之前,最好不要和普通人動手。”文伯僵直的身體死死控制住段風。
“放心吧,文伯,這段時間我對馭氣術的掌握已經很熟練了,我會注意力度的。”
“那也不行,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這樣會暴露你自己的。況且,天底下像這樣的不公之事,數不勝數,你管的過來嗎?”
“那也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你救得過來嗎?”
“可……”
“不要說了!”文伯斷然呵斥道,這是他第一次呵斥段風,作爲段府的管家,雖然身份特殊,但是也還是下人,但是現在文伯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下人,二是段風的長輩,作爲長輩他想要保護段風。
看着段風一臉不服輸的樣子,他知道段風肯定不會聽自己的,文伯臉色緩和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微微一笑道:“這樣吧,既然你說你已經控制住了那些靈氣,我就考考你,出劍,你只要能打斷我手裡的樹枝,我就讓你去。”
段風知道文伯是一個高境界氣子,但是現在也已經老了,而且自己跟文伯這麼多年從未見文伯出過手,對於他的氣境和武功自己基本不清楚,但是文伯拿着一個樹枝就敢跟自己的寒冰劍對陣,是不是也太在自大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段風並沒有說出來:“文伯你別鬧了,我真的沒時間了。”
文伯不爲所動,段風想要硬闖,但是被文伯擋住,段風的力氣在文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剛纔已經領略了文伯的力量。心想,“看來今天不動手,文伯是不會讓自己過去了,但願別傷到文伯。”
“文伯,可能你並不瞭解,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有努力修煉,已經早已不是原來的我了,我怕會傷着你。”
文伯嘿嘿一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修煉到了什麼程度?儘管出劍,不用手下留情。”
“好吧,那我就得罪了!”
段風不情願的拔出寒冰劍,只見寒冰劍閃着紫色寒光照亮整個夜空,一股劍氣降文伯齊胸長髯吹起,文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氣從段風身上發出,他微微點了點頭,嘴角輕輕一笑,擡起手裡的樹枝,靜靜的站在原地。
段風等待了了一會,因爲之前他從未主動攻擊過別人,以往都是別人攻擊自己,自己拿劍去擋,最多也就是在戰鬥中用劍砍,對於劍術自己是一無所知。當文伯靜靜的站在面前的時候,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攻擊。
段風覺得,如果自己用盡全力,憑藉寒冰劍的威力再加上體內靈氣,很有可能會傷着文伯,如果不用盡全力,那麼自己的每一次出招都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文伯面前,屆時必輸無疑。
但是時間緊急,段風顧不了這麼多,只能在心裡計算着距離將劍砍向文伯手裡的樹枝,段風心裡祈禱自己千萬不要砍到文伯。
段風飛身躍起,只見一個紫色身形飛速朝文伯飛去,寒冰劍閃着紫色光芒將空氣分割開來,文伯仍然一動不動,當劍即將接觸樹枝的時候,文伯嘴角一笑,突然消失在段風眼前。段風由於用力過猛,沒能及時停住,一道劍氣徑直飛出,將前面的幾百棵千年古樹攔腰截斷,森林裡瞬間出現一片百丈多長,十丈餘寬的方形空地
文伯突然出現在段風的身後,“不錯,有進步,只是速度太慢了。”
段風回頭一看,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回手又是一劍,這一次一道白光橫着朝文伯飛去,比之前的劍氣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周圍數十棵參天大樹被劍氣直接砍斷,截口出冒着白煙,劍氣繼續飛行,而文伯這一次並沒有躲避,而是將樹枝向面前一擋。
“嘭!”
一股熱浪迴轉過來將段風吹翻在地,而文伯依然紋絲未動的站在那裡。
“嘿嘿嘿!”文伯捋着花白的鬍子,笑道:“靈力強勁,但是還是有些內力不足。”
連續兩招都被文伯輕易化解,段風感到十分震驚,要知道他可是已經用出了全身力氣,而且寒冰劍也發揮了最大的力量,他難以想象文伯氣境到底達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看着段風一臉懵逼的樣子,文伯突然移動到段風面前,段風眼神一愣,文伯用樹枝輕輕敲了一下段風的右手,段風只覺得右手一陣痠麻,寒冰劍從手裡滑落,文伯順勢接過寒冰劍:“你輸了。”
段風這才緩過神來:“文伯你!”
文伯用手指敲了敲寒冰劍,一股寒氣從劍刃冒出,“劍是把好劍,可惜你的劍術太差,氣境太弱根本無法發揮它的最大威力。”
段風說道:“這些以後可以再練,現在你跟我走。”說着,段風拉着文伯的胳膊就向林子外面走:“沒想到文伯你這麼厲害,以前你怎麼不展露出來,在我家做個管家這不是埋沒人才嗎?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不要浪費了你這一身法力,走,跟我救人去。”
“那些人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爲什麼非要救他們?”文伯站住腳步。
段風疑惑的看着文伯,不敢相信這是從文伯嘴裡說出的話,自己認識的文伯是一個古道熱腸和藹可親的老人,這個人怎麼會說出這種冷血的話來:“文伯,你怎麼會這樣問?他們是人啊!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俠肝義膽,救死扶傷,這不是你從小就教導我的嗎?”
文伯看了看段風,嘆了口氣:“救人是沒錯,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剛纔那幫惡奴的主人是皇親國戚,你知道嗎?一旦你動手,就很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段風摟住文伯的脖子笑着說道:“這不是有你的嘛,你動手,我在暗處藏着,這樣不就行了。我們只需要趕走那些惡奴就行了,沒必要殺人的。”
“你······”文伯無奈的說道,“從小就這麼任性,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長大。”
段風調皮的朝文伯笑了笑,也許段風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從出逃以來,自己還從來沒有這麼笑過,在文伯面前段風完全放鬆了警惕,卸下來一直戴在臉上的面具,做回了自己。
段風拉着文伯快步跑回破廟,當他們爬到牆頭上往裡觀看的時候,院子裡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十幾幾具屍體在院內橫着。
段風悄悄翻進院內,走進廟裡,裡面除了一陣惡臭之外別無他物,段風又繞道房子後面,同樣也沒人,段風走到院子裡,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是那些惡奴:“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這裡不止你一個好人啊!”文伯用劍挑撥着屍體來回翻看,“有人捷足先登了,雖說不是什麼高手,但是對付這些惡奴足夠了。”
段風問道:“會是什麼人呢?”
文伯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段風疑惑道:“這話什麼意思?”
文伯用劍指了指屍體上的傷口:“你看這些人,每個人身上都有十幾處傷口,而且傷口雜亂無章,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劍法,但是殺人者所用兵器威力應該很大,因爲這些傷口深度很深,但是並不是靠靈氣形成的,而是單純的靠的兵器的力量。這些傷口每一道都很嚴重,但是每一道都避開了要害,也就是說這些人是被人砍了十幾刀之後才死的,這不像是殺人更像是用刑。”
段風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這也太殘忍了吧?”
“你可憐他們?”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這個世界本身就沒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莫非是仇人乾的?不然誰會對他們動用這種殘忍的手段?”
“不一定是仇人乾的,”文伯跨過一具屍體,“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以殺人爲樂,不一定非得跟死者有什麼深仇大恨。”
段風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人,心裡不免對這些死者感到惋惜,雖說他們經常做些傷天害理、爲虎作倀的事,但是畢竟人命關天,罪不至死。
“你早晚都得面對這些,早知道比晚知道好。”文伯說着,走到屋裡,找了一堆乾草躺了下來,“今天太晚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先在這裡休息一晚吧,明天還要趕路。”
段風問道:“什麼趕路?”
“明天你不去月光城嗎?晚了恐怕歐陽姑娘性命難保啊!”文伯翻了一下身。
段風吃驚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文伯沒有迴應,而是發出一陣陣打鼾聲。
段風疑惑的看着文伯的背影,雖然自己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文伯。段風心想,如果文伯想說,肯定會主動告訴自己,如果自己逼的太急的話,很可能適得其反,自己好不容易纔碰見這個親人,自己不想發生什麼意外。
看着憨憨入睡的文伯,段風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將院外的屍體收拾乾淨掩埋掉:“你們生前作惡多端,但願來生做個好人吧。”
文伯偷偷回過頭看着段風,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繼續睡覺。段風忙了半宿,找了一堆乾草,也顧不上什麼臭味了,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