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護送周繪敏到家,陳卓沒有下車。
“行了,你也到家了,快點上樓吧”,陳卓在副駕駛上坐着說道。
“那個,你能陪我一起上去嗎?”周繪敏站在樓道口躊躇道。
“不會吧,你家住三樓,三層高你也不敢自己上?”陳卓奇道。
中年半禿頭的猥瑣大叔鄙視般的看了陳卓一眼。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陳卓對這種目光很敏感。
“小子,雖然我很想賺你的回程錢,可你這樣玩完就無情的人,還真是少見。今天不拉你的客,給我下車!”猥瑣大叔冷哼道。
“我......”被趕下車的陳卓一臉無辜的看着的士飛快的開走了。
“說吧,爲什麼非要我送你上樓?”陳卓長嘆一聲,有點無奈道。
周繪敏將挎包在懷中抱了抱,道:“人家有點怕黑.....”
陳卓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啊,是因爲我回去有點晚,我怕媽咪擔心,有個人陪我回去,她會放心一些。”
“說實話!”
“額,我想讓你給我做個證,晚上我只是去看個電影,沒有跟別人出去鬼混。”
“這還差不多。上樓吧。”
兩人並肩上樓,到了三樓自家門口,周繪敏掏出鑰匙開門。鑰匙開門的響聲很快驚動了裡面的人,門被快速打開,露出周母關切的臉,但確實看到周繪敏之後,周母又反手關門而去。
被關在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覷。
“看什麼看,繼續開啊!鑰匙在你手裡呢?”陳卓提醒道。
“哦,也對哦”
周繪敏二次開門,兩人進入了屋內,看到周母正坐在沙發上,對着沒了節目白花花一片的電視屏幕發呆。可以看出來,老人是在等女兒,一直苦等到了十二點多。
“媽咪,我回來了。”周繪敏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還沒瞎,當然看到你這個大忙人回來啦。女兒忙起來啊,連媽媽的電話都顧不上接啦。我看再過幾天,也許忙到連自己還有個媽媽這件事都忘啦!”周母賭氣的說道。
“媽咪,對不起,我錯了。”周繪敏偎依到媽媽身邊,撒起嬌來,每當用這招的時候,媽媽都會心軟的。
“哼,你這招對媽媽已經不起作用啦!”周母哼道:“說,今天晚上幹嘛去了?是不是那個姓倪的又開車拉你出去兜風了?我告訴你多少次,不要跟他來往,小白臉,沒有好心眼的啊!”
“我沒有,我今天只是因爲無聊,去看了場電影而已。不信你問他!”周繪敏一指陳卓道。
“啊,瞎子,你是誰?”周母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陳卓。
“額,伯母你好,是我,陳卓啊。”陳卓笑道。
“哦,是陳先生啊,你怎麼瞎了,不對,大半夜的,你怎麼還戴着墨鏡呢?”
“因爲最近看東西有點亮,遮一遮!”陳卓一臉認真的說道。
周繪敏聞言撇了撇嘴,這弱智的藉口用一次就好了,竟然還用!於是,湊到周母耳邊,悄聲的嘀咕了幾句,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周母笑着笑着突然想起,自己正在生氣,於是立刻板起臉來道:“爲什麼你們兩個人會一起去看電影?”
“是這樣.....”陳卓剛想解釋,周繪敏就接道:“因爲我今天工作不順利,錄歌總是不在狀態,所以下班後心情煩悶,就讓他陪我一起去看了兩場電影,想不到看完就這麼晚了!”
“是這樣嗎?”周母審視般的來回掃視女兒和陳卓。
“啊,是的。正好我也沒事,就陪她一起看咯。”陳卓衝周繪敏挑了挑眉毛,心中暗道:“我今天替你解圍,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周繪敏把小拳頭舉了舉,皺了皺鼻子,似乎在說“休想。”
周母看到女兒和陳卓眉來眼去,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但還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敏敏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還以爲她出了事,如果你們再晚回來半小時,我就連夜去報警了。”
周母起身,到周父靈前上了一炷香,道:“老頭子保佑,囡囡安全回來了,而且還是跟着女婿一塊回來的,你可以安心了。”
“媽咪呀!”周繪敏聽到母親唸叨生氣的跺了跺腳。
陳卓則挑釁般的看了她一眼,湊到周母跟前道:“伯母啊,我能不能也給伯父上柱香呢。畢竟,我也算是家裡的一份子嘛。”
“那當然好啦。囡囡,你也來上一柱香,感謝你爸爸在天之靈保佑你安全回來。”
周繪敏不甘不願的和陳卓一起拜了三拜,將香插在了香爐裡。
“伯母,家裡供奉靈位固然是好,我老家也是這樣的。但你這個靈龕兩邊的絲綢帷幕太長了,小心火燭啊。”陳卓提醒道。
“放心吧,這麼多年了,沒事嗒!對了,你們兩個這麼晚纔回來,餓不餓,我煮碗麪給你們吃。”周母說道。
“不用麻煩了媽咪,我不餓,陳先生也很快就走了。”
“聽伯母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一碗怎麼夠,請來兩碗。”陳卓笑着對周繪敏道。
廚房裡的周母聽到後,也笑道:“好,好,年輕人能吃是福,不像我們年級大了之後,想吃東西,卻沒了胃口。”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非要賴在我家吃飯!”
“no,no,no”陳卓擺動着一根手指,道:“我是被伯母邀請,盛情難卻之下,勉爲其難的留下吃飯。這一點請你千萬不要搞錯哦!”
“也不知道媽咪爲什麼對你這麼好。吃完東西趕緊走!”
“女人真是善變,剛纔求我上樓的時候可不是這態度。我要不多吃你們家兩碗飯,都對不起自己這受了委屈的胃。”陳卓惡狠狠的說道。
不一會兒,周母端了兩碗麪出來,陳卓的碗裡還打了一個荷包蛋。
“來來,先吃,吃完鍋裡還有。”
“謝謝伯母,那我就不客氣了。”陳卓狼吞虎嚥起來,前兩天在醫院就只吃了些水果,現在肚子里正空着呢。
“好好,能吃是福啊。”周母看着陳卓的吃相,不住的點頭。只有周繪敏在一旁端着小碗小口的抿着麪湯,一臉鄙視的看着。
吃完飯,陳卓提出了告辭。
周母說道:“陳先生......”
“喊我卓仔吧”
“卓仔啊,下個月十六日是敏敏二十四歲生日,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參加嗎?”周母一臉認真道。
“媽咪!”周繪敏一臉責怪道,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年齡是秘密嗎?特別是面前這個英俊少年只有十九歲,她心中突然有一種危機感,自己似乎有點老了。
陳卓笑了一下道:“看時間吧,我最近正在拍一部電影,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來的。”
走出周家門口,陳卓剛要邁步離開,周繪敏一臉糾結,不知道是不是該勸陳卓那一天不要來。最後卻只說道:“把墨鏡摘了吧,樓梯比較黑。”
“你在關心我啊?”陳卓扭頭笑道。
“我是怕你下樓跌死啊!”
“咣噹”
周繪敏一把關住了鐵門。
陳卓搖了搖頭,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但他還是聽從勸告將墨鏡摘下,放進了兜裡。本來戴墨鏡是爲了遮擋自己鼻青臉腫的樣貌,半夜估計也不會碰上什麼熟人了,摘了也就摘了。
時光飛逝,很快一個月過去了,陳卓在陳德興的教導下,練習了踢腿技巧和躲閃技巧,越來越像一個拳手。
這一天,呂頌賢來拳館找他。
“阿卓,我的戲份拍完了,大師兄戰死擂臺這場戲,大家都誇我演的好。真是要謝謝你的指點,讓我明白了大師兄犧牲的意義。”
“呵,會用犧牲這個詞,說明你真去書店看史書了。不過,你演的再好,也沒必要真把自己弄的渾身是傷吧?”陳卓指了指呂頌賢吊着石膏的一隻胳膊道。
“陳志明這個瘋狗飾演大反派黑豹的嘛,他在臺上是真打!”呂頌賢無奈道。
陳卓拍了拍呂頌賢的肩頭道:“放心,在最後一戰,我會爲你報仇的,我保證!”
“那這條瘋狗可慘了。”呂頌賢笑道。
“怎麼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陳卓問道。
“目前有一部關於賭術的電視劇叫《勝者爲王》,邀請我出演男二號,我可能很快要去澳門拍攝了。”呂頌賢笑道。這對於他也是個打響名氣的好機會。
“賭.博.啊。隨着周潤發的賭神和周星星的賭聖風靡,現在賭片正是熱門的時候。我覺得這部片子會大熱,到時候你可就家喻戶曉了。我看好你,少年!”
“切,說的自己好像多老一樣。”
“不過說真的,拍戲歸拍戲,所謂的賭術基本都是騙術,連賭神都戴高科技隱形眼鏡,所以到了澳門千萬別沉迷賭博。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澳門每年多少傾家蕩產跳海自殺的人,引以爲戒啊!”陳卓告誡道。
“知道啦,跟我爸一樣嘮叨。”
“難道我還不是嗎?”
“好呀,你佔我便宜!要不是我吊着一隻胳膊,非掐死你不可!”
“來呀,來呀,能抓的到我,算你厲害!”
陳卓和呂頌賢打鬧一番之後,握手分別。
1991年11月5日,在陳德興的安排下,陳卓註冊了搏擊拳手資格,並在自由搏擊大賽報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