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誰是我老婆
虞太太給兒子堵了一把，心裡膈應了，掛了電話臉子拉了下去。
老大媳婦和老三媳婦在她兩邊坐着，看着婆婆這臉色好像不對，都不敢說話了，家裡事情就婆婆一個人說了算，她們能不巴結着？
榮夫人那邊硬拉着關佳人在大廳門口站着，逢人便誇。
“我這新媳婦才進門，對榮家還不是那麼熟悉，今天這酒席前前後後都是她一個人張羅的。我這老太婆要插手，都被她拒絕了，心疼我這個婆婆啊，就怕我累着了。我媳婦啊，比我家閨女還懂事。怪不得我家翰丞非她不可。”
榮夫人笑着跟進來的人介紹着，拉着關佳人往前面推。
關佳人除了笑得得體、美麗、大方外，插不上一句話。
心虛唄！
沒見過這麼能誇媳婦的婆婆了，關佳人真想給婆婆扳張錦旗。
來的這個是錢家的夫人，華南老總的小夫人。華南商城的老總原配也走了，後面這個，是住在一起，也出現在公衆場合，就是沒領證兒。
外人看來，錢夫人真是挺可憐的，大姑娘就跟了人的，十多年了，也沒有孩子，連個正經八百的名分都沒給她。
可人家錢夫人不在乎啊，沒有名分一樣得到正宮夫人的待遇，走出來大家還得敬她一聲“錢太太”。
錢夫人性子比較隨和，看着關佳人笑道：
“真是好模樣，現在能幹又漂亮的年輕姑娘真難找了。榮夫人真是好福氣，來年要給榮家添個一男半女的，那就是十全十美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是錢夫人聰慧啊，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榮夫人立馬歡喜道。
關佳人看着這些貴太太們的交流方式，倒是摸索出了個一二。
就是順着對方的意思可這勁兒的誇唄，反正誇一句自己也不會少個什麼，就是誠心有幾分的差別而已。
都是這個圈子的人，誰能不把自己僞裝起來？
錢夫人那邊進去後，榮夫人這又拉着關佳人低聲介紹道：
“剛那位太太就是華南商城老闆的人，不是老婆，沒名分的。小佳啊，今天媽跟你說的你要記清楚了，往後跟哪些人走近一點，對着誰說什麼樣的話，自己掂量着來，你這麼聰明，媽媽是完全放心的。”
雖然新媳婦進門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低眉順眼的，可榮太太眼睛不瞎，看得出這媳婦是個聰明的。比起前兩個兒媳婦，這個雖然出身差了些，可單說品貌來，是真的遠勝前面兩個。
所以榮母這次是半點沒有保留的把自己媳婦推出去，因爲相信她。
關佳人點頭，“我明白。”
嘴上是明白了，可心裡卻叫苦不迭。
她臉盲啊，今天見過太多人，她早就忘了誰是誰。難不成，婆婆那意思是要讓她往後跟這些夫人小姐們湊個牌搭子，有空沒空組個局子牽着小毛狗出去溜彎兒？
不用這樣吧……
賓客到得差不多了，限制了人數的，自然不會太忙碌。
榮家的幾個女兒在大廳裡招呼，外面就榮母和新媳婦站着接待。
沒人的時候榮母就趁機跟關佳人說着那些忌諱，該說什麼樣的話，看到哪家的夫人小姐，該問候什麼，可千萬別記錯了。
要成爲上流社會的交際寵兒，也不是那麼難，就看你在這方面用了幾分心。
榮父今天難得也出現了，榮母對這個丈夫吧，很無力。
男人就沒幾個不亂來的，榮父當年在外面那可真是彩旗飄飄。可這樣優秀的男人，愣是被榮母給馴服了，所以甭看榮母現在有點神經兮兮的，確實是很本事。
五個孩子，沒有一個長壞了的。
人都說看女人的命好與不好，這一輩子就看三點，出身，夫家，子女。
榮母算是佔全了，出身好，嫁得好，子女還孝順。主要是兒子本事啊，比丈夫還能幹。
這個圈子裡，有榮母這樣好命的，能找得出幾個來？
甭看當年榮起山在外面亂來的事兒，榮母這就是個有福的女人。丈夫在外面有人，她不哭不鬧，最後愣是把丈夫給挽回來了。
聰明女人是把出軌的丈夫拉回來，只有愚蠢的女人才大哭大鬧，把自己丈夫推出去送給別人。
男人嘛，誰不好新鮮？在外面也就是逢場作戲。
當然了，若真到了爲了外面的女人而拋棄妻子，六親不認的話，那也沒有挽回的必要，那種男人，亂刀砍死也不爲過。
榮起山顯然不到那樣的程度，浪子回頭不是？
榮父來的時候，輕輕抱了下榮母，“公司開會，來晚了。”
榮母冷笑：“別是從哪個小狐狸精的窩裡起來晚了吧？”
“當着孩子的面說這話，你這長輩怎麼當的？”榮父擰眉道。
榮母倒是沒當回事兒，畢竟丈夫也這個年紀了，他就算有那個心玩，他還能玩到哪種程度？
兒孫滿堂的男人，不至於這點分寸都沒有。
“小佳，來，你公公，不用在意，我們家翰丞跟他父親一定是不一樣的，我們家翰丞，是好男人！”榮母出聲道。
關佳人那個尷尬，婆婆您老人家這麼說話，讓公公顏面何存啊？
榮母能不知分寸？有外人在，她定不能這麼說，可眼下就只有新媳婦。這麼說，也就是存心想刺一刺老伴的。榮母就年輕時候都沒有這麼“不識大體”過，現在這地位在家裡也穩固了，當然敢說話了。
榮父那能說什麼？
一說，家裡孩子都站在榮母這邊，不管對錯，都是他的錯，榮父和榮母在家裡的地位，現階段有些反轉。
“爸，我是關佳人。”關佳人笑道。
婚禮當天也見了，但是公公太忙，好像就出現了一下就走了，這麼多天，也沒在家裡見過。
反正榮家吧，說正常也正常，可說不正常，也有些讓人費解。
比如榮家就沒有出現過男人，至少關佳人進門後的這段時間沒有。
原本還以爲榮翰丞是工作忙，所以纔沒住家裡的，後來才知道，榮家公公也不住家裡的，奇怪吧？
榮父點頭，手上盒子一個給了榮母，另一個給了關佳人。
“新婚禮物，爸一年裡就最近這段時間忙，過段時間就能閒下來了。”榮起山笑道。
關佳人點頭，覺得公公眼熟，可再一想吧，能不眼熟嗎？
婚禮當天不是見過呢嘛？
榮父退休後在倒騰果園，這就是他平生的興趣了。這個季節呢，得維護果樹，確實忙。榮母也是知道這事的，所以對丈夫在外面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也沒什麼不放心。
所以剛纔刺兒丈夫那話，兩人就是玩笑，也就關佳人有些當真了。
榮父看關佳人也眼熟啊，可男人看女人就沒那麼仔細，也就一瞬間的事兒，再有，關佳人今天這妝也有些忽悠人。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不大像她了，榮父當初也就見了她一面，還是因着佳人媽媽的事，所以這再見的時候，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中。
宴席開動了，這榮家所謂的家宴嘛，沒那麼多講究，大戶人家的家宴都是需要有名望的人來當綠葉的，上層圈子裡都這樣。
宴席開動，榮家大少爺還沒到呢，榮母心裡是着急，這混小子今兒要是不來，看她怎麼收拾他！
心裡着急，嘴上還得硬氣，讓大家都別等，主桌這邊都已經吃開了。
大女兒榮書慈一家，二女兒榮書慧一家都是帶着孩子來的，大人能等，孩子能等嗎？孩子不經餓，姥姥過壽，得讓孩子吃飽飯吧？
榮翰丞和恆志小舅一起過來的，恆志小舅呢，做酒的，自己開了個酒公司，酒就是從自家的酒廠出來的。紅的白的都做，跟法國酒莊簽訂合約之後，恆志小舅那收入是噌噌噌的上升啊。
瞧吧，這麼一大酒佬，也算是腰纏萬貫了吧，可成天跟在自己大外甥後面打雜兒當跑堂的，怪不得那些個年輕小姑娘不待見他呢，脾氣太好了，沒一點兒老闆樣兒，還長了個肥貓的身軀。
單身到如今這年紀，感覺就是天意啊。
關佳人擡眼，看到恆志小舅了，心底翻了記白眼兒，好吧，丈夫來了，她得起身去迎接。
“媽，我過去一下。”關佳人放下筷子，低聲說道。
榮母微微擰眉，剛開吃呢，這就離席？
轉眼一看，哎喲喂，她家寶貝兒子來了，這立馬對媳婦改觀，好姑娘，真沒白疼她一回。
關佳人走出宴廳，榮翰丞目光暗沉得可以，大步朝她走過去。
關佳人今天這禮服穿得就太好了，前凸後翹的，婆婆那就是本着把媳婦兒往妖精路上送的宗旨給訂的禮服啊，瞧那令人噴血的胸，愣是把前面那層布料給撐得滿滿當當的，那小腰兒啊，那個細。
榮翰丞沉着臉，看着關佳人那帶笑的臉，很想挖了她雙眼。
笑什麼笑？以爲自己美得很？弄得跟妖精的，是想勾引誰？
“你怎麼在這……”
榮翰丞上手拉人，結果美人就擱他跟前走過去了，不是對他笑，也不是朝他走去。
咳咳，是恆志小舅！
榮翰丞大掌僵了一僵，面上尷尬陡升，側身看過去。
口味兒挺重的啊，居然又看上了他小舅？怎麼，師生戀告吹後自暴自棄了？
恆志小舅有些愣，停下來看外甥媳婦。
“不用來接，不用接，都是自己人，是吧？”前半截是對外甥媳婦說的，後面是看向大外甥說的。
榮翰丞冷着臉，恆志小舅往前走了兩步，手上照樣拿了份關佳人不算陌生的資料。
關佳人揹着裡面的賓客翻了老大記白眼兒，她現在沒空搭理身邊的男人，只看向恆志小舅，聲音有些冷：
“你手上拿的什麼？離婚協議？呵，真是……”
關佳人臉撇開一邊，狠狠咬了下牙，低咒了句。
忽然用力推了一把恆志小舅：
“提親是你們，匆匆忙忙要結婚的也是你們，現在又是鬧哪一齣兒？”
“小關啊，別來氣別來氣，裡頭人都看着呢。”恆志小舅被推了一把，哎喲，這個無辜啊。
結婚這事兒他沒法兒插手，離婚這主意也跟他沒關係啊，這外甥媳婦的脾氣，真是不可愛，找誰都成，找他幹啥呢？
冤！
“這也不是我的意思……”
恆志小舅邊說邊看着大外甥，哎喲，你還站得住啊，能不能讓你新老婆消停消停？
這小辣椒的脾氣可真夠嗆的……
關佳人轉身把玻璃門給拉上，轉頭的時候看到榮翰丞了，礙喲，這作孽的……
“怎麼哪兒都有你的事呢？我們能不能愉快的達成共識，往後別再‘偶遇’了？真夠糟心的！”
榮翰丞錯愕當下，嘿，這臭丫頭！
真脾氣漸長啊，有事相求的時候，那小臉子都能笑開了花，人利用完了就逃得遠遠的，可真是過河就拆橋啊。
關佳人是看到恆志小舅，真沒法兒把火氣壓下去。
“你說你長得五大三粗，腦袋像球身體像桶，整一個肉滾滾的慫包蛋似地還嫌棄我？長這磕磣樣兒除了有幾個錢之外你能找出一點兒長處嗎？哦，有，你身上這褲子是長了一截！”
長這樣兒還嫌棄貌美如花的她？
結婚當天不出現就算了，當晚就送來張離婚協議書，怎麼着？
今兒她要不是把人攔在外面了，他手上這張離婚協議又得送進去了，衆目睽睽下逼着她離婚是吧？
有錢也不能欺負人吧？
這婚事誰先求上來的？不同意一開始就甭提！
費盡心思騙她結婚進門，這立馬就要離婚，怎麼地，當她好欺負是吧？惹毛了她，她就鬧個魚死網破！她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
要不是有個看好戲的男人在一邊站着，她真想把慫包男人一巴掌拍牆上去。
恆志小舅張口，給這女人的彪悍勁兒驚着了。平時看着多斯文多優雅的姑娘啊，這一兇起來，怎麼這麼嚇人？
恆志小舅是真有些怕這外甥媳婦了，張張口，還是沒找到該說的話，晃晃悠悠的往一邊轉，看着外甥媳婦，想說也真難爲你了，怪不得結婚前要退婚，婚後要離婚呢。
惡婆娘不好惹，好男人應該遠離。
“你躲什麼躲啊？大男人一個這麼點兒擔當都沒有？”關佳人火大得很。
當她是母老虎嘛？還躲？！
“沒躲，沒躲，就是……小關啊，你這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離婚的事兒，不是我的主意……”
真跟他沒關係啊，怎麼就非賴上他了？
關佳人挑着目光看向恆志小舅，目光就落在小舅頭頂上，**裸的嫌棄加鄙視啊，瞧瞧這個頭兒：
“有一米六嗎？男人身高沒過一米七五是一等殘廢，沒過一米七是二等殘廢，就你這個頭兒，你得殘廢成渣了吧？”
嘖……
有這麼損人的麼？這大實話說得也推傷人了，就算人家恆志那身脂肪夠厚，可也頂不住這一通言語上的狂轟濫炸啊。
恆志小舅是真的給氣到了，臉色青紅交加，肥短的手指指向關佳人。
“你，你……”
這不是青大畢業的高材生嗎？怎麼嘴巴這麼招人恨？
關佳人看了眼恆志小舅怒指的手指，忽然問說，“你兄弟不會也只有這麼點兒長吧？”
榮翰丞墓地看她，恆志小舅那個吐血啊！
“哎呦哎喲喲，我的天王姥爺，氣死我了……”恆志小舅離婚協議直接塞給大外甥，轉身趴在玻璃門上哀嚎，又一通垂着胸口。
完了完了，氣出心臟病來了。
“翰丞啊，這媳婦毒啊，毒啊……”
榮翰丞挑眉，看了眼關佳人，榮翰丞就這眼下還以爲關佳人是跟恆志小舅有關係呢，因爲出現在母親的壽宴上。這宴會是“家宴”來的，不是一般人都能進。
榮翰丞笑笑：“所以了，現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後悔還來得及，別跟我似地，結婚了再離婚，多麻煩？”
恆志小舅那還沒回話呢，關佳人立馬轉移了目光：
“呵，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在中間挑撥離間！”
榮翰丞攤手，“小舅不要你，跟我無關。這樣吧，沒人要了，跟着我如何？等我離婚了，再娶你。我家人比小舅家人多，人多鬧騰起來多有成就感？你想在家怎麼稱王稱霸都成，我罩着你，怎麼樣？”
關佳人咬緊牙關，衣服因爲激動有些下滑。
關佳人垂眼，榮翰丞那目光緊跟着走過去，落在她平口禮服邊上，死丫頭，身材，真不賴！
“再看我喊非禮了。”關佳人不拘小節的拽着衣服往上一提，冷眼看向榮翰丞。
“穿成這樣難道是給自己看的？當然是給人欣賞的。”榮翰丞好整以暇道。
頓了頓，再道：“怎麼樣，考慮下我的建議？”
“高攀不起啊，榮總！”關佳人咬牙切齒的出聲。
“真沒打算考慮我？”榮翰丞起了促狹之心，這當着小舅的面調戲關佳人，是不是有點兒……
關佳人雙手抱胸，真真是在這兩個男人面前不計形象：
“抱歉得很，我纔剛結婚，還不想離婚！我不會跟某人似地，拿婚姻當過家家的遊戲！”說着轉臉瞪着恆志小舅：死男人，你等着，等跟老孃獨處的，看老孃怎麼收拾！
榮翰丞笑，恆志小舅卻欲哭無淚，上前拽住榮翰丞的胳膊道：
“大外甥啊，她就是你老婆啊，離婚再娶，你不嫌折騰啊？也成，離了就換一個斯文的吧，這母老虎太兇了……”
恆志小舅說着又捂臉，一顆鐵錚錚的熱血男兒心，愣是被大外甥媳婦給擊碎成片狀了。
關佳人僵硬機械地扭頭，看了眼榮翰丞，又看向恆志小舅。
怎麼回事？什麼意思？
她出現幻聽了還是怎麼地？她是誰老婆？
“我是誰老婆？”關佳人聲音忽然冷了下去。
榮翰丞眸光暗沉，看着關佳人，他老婆是佳人？
不是叫關什麼雪來的？
搖頭，怎麼會是關佳人？年紀不對，身份更不對。
“小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榮翰丞直看向恆志小舅，“佳人不是跟你來的？”
恆志拍掉榮翰丞的手，這是心給傷完了：
“你兩口子就欺負我人老實吧，太讓人寒心了？我爹媽就把我生成這樣兒，你以爲是我想長成這樣的？”
太打擊人了，說他外表就算了，畢竟這三四十年來說的人不少，他早沒所謂了。可這丫頭毒啊，她居然還藐視他兄弟，哪個男人能忍受被人這麼說？恆志小舅這是真差點兒給氣吐血了。
關佳人再看向恆志小舅，微微擰眉，忽然出聲問：
“誰是榮翰丞？”
恆志小舅恨不得剜了她那雙眼，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
“還能有誰？”這話是恆志小舅的。
“我是。”這話是榮翰丞的，但兩人是同時出聲。
關佳人眼睛抖了一下：“哈？誰？”
恆志小舅指大外甥：“當然是我外甥，難道是我嗎？我外甥能長得我這麼磕磣，腦袋像球身體像桶，整一個肉滾滾的慫包蛋似地嗎？”
“……”關佳人嘴角抽搐，不要這麼小氣嘛……
機械的轉向榮翰丞，目光帶着懷疑。
“可你還有個名字叫薛容對不對？”關佳人再問。
榮翰丞撫額：“我兩度認真告訴過你名字，廣告之後一次，在農家山莊一次，你就是記不住我名字是嗎？”
“記住了……那、薛容是誰？”關佳人渾身還僵硬着，有些狀況外。
“廣告公司的總監。”榮翰丞也猜到什麼了，可還是有些不相信。
他老婆到底是誰？家裡給娶的女人，不可能是佳人啊。
但是關佳人這反應，和小舅的話……
榮翰丞的心這當下有些輕微的顫抖，呼之欲出的答案卡在胸口，緊張又嚴肅的看着關佳人。
“可你不是在那上班嗎？”關佳人腦子要炸了，到底怎麼回事嘛？
礙喲，真是……
惱火的瞪了眼榮翰丞，又看向恆志小舅：
“你呢，那你又是誰？”
“我是他小舅，你婆婆的親弟弟，趙恆志！”恆志小舅垮着臉道。
關佳人忽然轉身，雙手捂臉：“瘋了，瘋了！”
榮翰丞腳下步子踩得很小心，緩緩走近關佳人，在她身後停下，聲音有些暗啞，帶着有些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那你呢，你告訴我，你又是誰？”
是他老婆嗎？
他希望是，一定要是！
關佳人沒出聲，腦子亂糟糟的，這一時片刻還沒理清楚自己的思緒。她得好好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榮翰丞怎麼變成薛容大總監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好吧？榮翰丞這段時間都出國了，這是婆婆說的，因公出差的。當然，到底是工作出差，還是假公濟私，反正結果是人不在國內。
可她前兩天見過這人啊，在畫館的時候，還跟劉穎兒眉來眼去來着。
關佳人瞧着額頭，薛容要是榮翰丞的話，榮錦程怎麼不告訴她？
這事情，古怪得很，蹊蹺得很。
榮翰丞沒等到關佳人的迴應，自己先出聲了。
“關佳人，二十二歲，青江人，青城大學應屆畢業生，雕塑專業。佳人，我說的可有錯？”榮翰丞低聲問。
關佳人轉身，點頭。
榮母出來了，這三人到底在外面聊什麼，這情緒看起來大起大落成這樣？
“兒子，小佳，趕緊進去吃飯啊，在外面站着能站飽嗎？”榮母皺着眉看這古怪的兩人，又看着一臉受傷的親弟弟。
嘿呦喂，這到底是怎麼了？
“媽，馬上就去。”關佳人趕緊扯了絲笑意笑道，這咆哮後的女人片刻之後，儼然又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優雅得體啊。
榮翰丞眉峰抖了兩抖，忽然笑出聲：
“媽，這就是你給兒子娶的新媳婦？”
榮母點頭，“這不是見過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明知故問？
“什麼時候換人了？名字換得這麼俗氣？打扮也這麼不入流，媽，你想這樣的女人給你兒子戴綠帽子？”榮翰丞幽幽的看着關佳人，聲音放得緩緩的。
關佳人氣結，深吸氣，這該死的男人……
榮母笑笑，拍拍兒子手背道：“小佳我相信她，她是個本分的好女孩。”
招呼着關佳人先進去，看着兒媳婦木訥的走進去後，背後問了句兒子：
“這媳婦，滿意嗎？”
榮翰丞點頭，“甚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