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原本的傭人,現在的服務人員,都下意識的躲得遠遠的。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着大堂。
徐通抱着一個茶壺,面色平淡的給丹萱快速介紹着這段時間的種種變化。尤其是把剛從青山那裡瞭解的即將到來的井維夏和可能要來的紅蓮皇后的情況,迅速的介紹了一遍。
丹萱面色平靜,手裡拿着一塊絲巾,輕輕擦拭和保養着自己的雙劍。一邊漫不經心的不時迴應徐通兩句。
看起來一切正常。
只是夾在中間的青山,冷汗就沒停過。
這冷汗可不是爲了那磨人的妹妹和可怕的母親,而是完完全全來自丹萱。
在徐通聽來一切正常,甚是有點怠慢慵懶的輕哼聲。在青山聽來,充滿了森森殺機。他甚至都有點恨自己的神通,爲什麼要對聲音這麼敏感,能從聲音中大致判斷情緒。要是做個徐通那樣的木頭,是不是能活的輕鬆簡單點。
不過,那樣可能活不久吧。青山有點憐憫的看了一眼滔滔不絕的徐通,引來了徐通疑惑的一掃。
丹萱七級了,而且力量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不時的有神力散逸出來。所以一見面青山就認同了這位的加入,不光是由於這是自己最佩服的五聖教教主的親傳,也是對實力的認可。
他現在雖然自信心有點爆棚,這段時間頻繁挑戰七級,雖然輸多贏少,但也對自身實力有了清晰的認知。只要讓他突破七級,就有信心同級無敵,甚至有信心單挑同級遺族。但他絕對不願得罪這位,心月狐血脈啊,想想就怕,這不是正面戰鬥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徐通怎麼得罪這位的,不過看徐通那一副毫不知情的狀態,青山決定躲得遠遠的,絕不摻和這破事,省的引火燒身。
好在這種難受的局面,沒有持續太久,悶聲的淨街鼓聲傳來。用資格動用淨街鼓的除了重大儀式,就只有皇家出行了。就連左右二相也只有資格動用迴避牌,竹節敲擊,百米之內主動迴避罷了。
聽到鼓聲,青山臉一黑,也許局面會更難受,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下不敢怠慢,領着徐通和丹萱,身後近乎全員出動,遠遠迎出大門。
淨街鼓聲傳五里,聞聲迴避。這玩意太擾民,又兼鼓聲單調,除非重大慶典,青帝一般很煩使用。一般有資格用的只有皇后和三妃。青山他們這些皇子倒是也有資格用,但可能是受青帝影響,也都不愛用。
尤其是青山,王圓圓雖然沒收他爲徒,甚至連傳藝的工作都甩給了徐通。但畢竟是代兄收徒,也不能一點表示沒有。特意挑了一頭七級的玄角青牛,馴服後給了他當坐騎。並且明言只要突破七級,八級,九級隨便挑。
這下可把青山嘚瑟的,五毒教的生意已經逐漸做開了,現在京都貴族子弟誰不是爲有一頭銀光兔爲傲。第一批六萬只銀光兔一入京都就被瓜分完了,除了大部分被裝備了部隊,這幫貴族子弟想盡一切辦法,分到了一些。
說便宜,這些銀光兔是真便宜。六個二級青龍幣的定價,可能掉在地上,這些貴族子弟都懶得彎腰撿。說貴是真心貴,物以稀爲貴,流傳到世面的也就千把只,在市場規律的作用下,硬生生被炒到了六級青龍幣,眼看就快突破七級了。
主要是大家都是喚神師,都一樣靠兩條腿跑了這麼多年,你憑什麼就四條腿,有東西騎。王圓圓的目的達到了,騎乘坐騎的習慣在喚神師們極大的不平心態中,迅速被接納。
這時候,青山騎着一頭雄壯的七級玄角青牛,秒殺一衆騎着二級銀光兔上街裝叉的貴族子弟。巴不得被人看到,有病啊纔去動用淨街鼓。
衆人傻等了很久,纔看到一大幫人緩緩走來。
爲首一輛大車,被整整八隻銀光兔拉着。
只是銀光兔的行進方式是跳躍,起伏很大,根本不適合拉車,就見那大車隨着前進,前仰後合,晃動的厲害。
只是車上的人明顯是高手,身型紋絲不動,絲毫不受晃動影響。
這方世界的人除了少數受神血影響,有了變異的,基本都是黃膚,黑髮黑瞳,和堡壘人幾乎沒有區別。所以他們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融入。
但車上這人卻有着一頭肆意的紅髮,配着一身豔紅的服飾,就像一團肆虐的火焰。
稍稍離近了,徐通才發現,哪是紅髮啊,那就是服帖如流水的火焰。此人對火焰的掌控力,着實可怕。
再近了,車輛後亦步亦趨跟着的那位,可不是昴家的管家了,而是堂堂昴家家主,左相昴衝。
昴衝身後跟着一對青年男女。再往後就是侍衛,傭人組成的龐大儀仗隊了。
青山趕緊打了個眼色,領着徐通和丹萱迎着車架快步上前。至於管家他們可沒這資格,原地候着吧。
“青山見過大母。”
“門統副統領通,參見聖後。”
“五聖教聖女王丹萱,見過皇后。”
三種稱呼,充分顯示了三人的不同。青山自不說,徐通由於修法,極重規矩。哪怕是土著的規矩,他也不會輕易打破。所以在面對貴族時,從來不提自己的姓氏徐,並且在七級之前他也不打算使用自己的姓。
但是丹萱的傲氣和對聖教的感情,讓她絕口不提其他身份,只提自己的聖女身份。而且毫無顧忌的就把教主賜給她的姓氏說了出來。甚至都不願稱對方一個聖字。
車上女子眉頭微皺,不過看了一眼丹萱,那身上控制不住的神力散逸,反而寵溺的一笑。這位所謂的五聖教聖女她是知道的,來自青葉城,今年剛參加的喚神大典,區區幾個月就七級了,這就有驕傲的本錢。
同時也讓她確認了武學對晉升七級的幫助,確認了送閨女來的正確性。這就夠了,在七級面前,其他一切細枝末節,不足掛齒。
“青山啊,不是大母挑理。你自己算算,多久沒來給我請安了。不說我,張妃那裡,你多久沒去了,嗯?”
青山的汗啊,不敢接話。
“你看看,想見你一面,還要大母我親自上門。這銀光兔,體力倒是不錯,可這一路把我晃的,差點吐了。可是不行了,回去這車說什麼不能坐了,你說這不是受罪麼。咦?對了,聽說你這有頭牛,倒是穩當,要不借來送送大母?”
青山都快哭了,恨得只想抽自己嘴巴。嘚瑟什麼啊,天天招搖過市的,這不,被人惦記上了。還晃吐,您老人家堂堂帝國第二高手,能把您晃吐?你好歹裝的柔弱點,也有說服力。但他哪敢說啊。
“大母,早就想給您送去了。我不是想着父皇那九級的畢方還能飛,這七級的實在和您身份不符,實在拿不出手麼。我想着等我再見到王教主了,給您也要頭畢方,那個和您纔是絕配。”
“少屁話,你這玄角青牛顏色和你父皇挺配的,我要拿去和他換。既然你都說了大母和畢方配,總不能忍心你父皇沒個代步的牲口吧?”
青山還能說什麼,苦笑着和後面的左相打了招呼,引着衆人進了門統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