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註定攪動風雲的兩個人,一個被師父摁着閉關了,一個發現了新玩具,玩的不亦樂乎。外界似乎迎來了近兩年難得的寧靜。
當然這寧靜也是相對而言,各種新生事物,各種小新聞依然在不停的發生。只是相比之前那三天兩頭震撼人心的大事,世界真的平靜了不少。人們的適應力是強悍的,相比幾年前,身邊的很多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大家好像習以爲常了。
例如,上次律山五子下山,開始遊學之旅,還是個大新聞。這次,剩下的八人,包括心正鵑在內,集體下山,開始遊學之旅。也就除了心正鵑還被稍稍關注外,其他人並未激起什麼動靜。彷彿大家已經習慣與接受了律山的這種做派。
而心正鵑之所以被關注,也不是因爲其律山的身份,而是她下山後,路線直指瀾江城。這丫頭跟着徐通學法後,倒是認識到自己和青山的婚事合法合理,只是不合情。硬扛着明顯不是那麼回事。而且徐通這個師父明顯是和青山一夥兒的,關鍵時候真不一定幫誰。
所以主意很正的丫頭,認真思考後,決定去把青山打一頓,讓青山提出退婚,來分擔自己的壓力。
小丫頭也很委屈的。本來心家大小姐當的好好的,那日子,是多麼的愜意。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就告訴自己要嫁人了,嫁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憑什麼啊!
尤其是離家出走後,她其實算沒吃什麼苦了,但是作爲貴族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獨立的生活已經算苦了。更別提遇到徐通之後了,真正的悲劇纔開始。
那段時間徐通爲了考驗弟子,那可是怎麼苦怎麼來,甚至還要刻意設置障礙。這本就是門派收取嫡傳弟子的傳統,心性的考驗。就爲了看看極端環境下,一個人的真實反應。
至於心正鵑,徐通本來也沒打算收,畢竟是自己弟妹,收做徒弟有點亂輩份。讓她跟着一起受苦,本是爲了逼她趕緊老實回家。
萬沒想到這丫頭要強,不但堅持下來了,而且和法家有緣,各方面素質在這些弟子中都是頂尖的。這一下徐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爲了傳承,區區輩分是問題麼?能找一個心儀的嫡傳弟子有多難,看看兩位艦長就知道了。
所以別看心正鵑在徐通十三弟子中排名第五,但實際地位很高。她畢竟接受過最好的貴族教育,那些弟子很多基礎教育都是心正鵑在負責。例如認字,各種禮儀,一些喚神師間的規矩,等等,這些徐通本也不擅長,也沒精力教。
所以第一批遊學,心正鵑沒下山不只是要換血脈,還因爲其他弟子的教學沒完成。
只不過隨着門統在律山建立了分部,律山就能借用部分門統的情報網了。這本就是大家默認的,作爲門統的實際建立者,現任幾位統領的摯友,沒人覺得徐通能和門統真的割裂。只不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要徐通不在門統了,一切就難免有變化。這纔是帝國高層的目的。
友情這東西,是要維護的。人情是要不斷交換的。天長地久的只有利益。當門統和律山分別是兩個勢力,早晚在利益上會有糾葛。縱然高層友誼萬歲,誰又能保證下面沒有衝突。時間會逐漸把徐通的影響從門統剝離出去的,起碼帝國高層是這麼認爲的。
心正鵑有了情報來源,自然要關注一下她那個所謂的未婚夫青山了。
這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啊?我吃了這麼多苦,那貨卻穩坐釣魚臺,天天過得逍遙自在。這不公平!
這事雖然徐通知道,卻什麼也沒說。小情侶這點破事,說什麼都是錯,幫誰都是得罪人,徐通才懶得管。他現在只能祈禱青山爭點氣,力之一道真的那麼彪悍,否則自己這兄弟這次慘了。
瀾江城現在作爲門統的總部,各種規矩制度,那可是當初徐通的手筆。在那一畝三分地,法理嚴謹,可是律山一脈的主場。
失了地利也就算了,關鍵青山連人和都沒。以徐通的瞭解,這種破事丹萱和維夏這倆大女子主義的悍妞絕對不會幫青山,不幫着心正鵑一起打就算給面子了。
哎,要不要調架偵察機過去?貌似會有很有趣的場面發生。對了,不用,機甲中有記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看現場直播。
徐通壞笑着,手下不停,調教着婁泰迪。身爲貴族子弟,怎麼符紋基礎這麼爛,你看人家奎森,啥水平,練!
不行,這樣不長記性,來來來,教你一部曠世秘籍。《符紋銘骨決》,這可是爲師的起家之功。痛?痛就對了,不痛哪會記憶深刻。
不想學符紋?那怎麼行。這是大道之基,連這都不會的,你憑什麼研究空間法則。真當空間法則是大白菜啊,學起來那麼隨意。
婁泰迪遇到的那點心理問題,土著們沒辦法,只能靠個人意志。但在堡壘,多大點事,不就是戰後應激症麼,加上點戰友背叛,心裡轉不過來彎,有點小抑鬱。一點心靈干預,一些佛門經典就搞定了。
重要的是你的學啊,不但要學,還要學好學精,給你的小女友傳過去。徐通需要的是一個有實力在遺族說得上話,並有能力繪製傳送陣的小狐狸。傳送陣的核心是空間道紋,所以只能從符紋開始一點點教。好在時間還有,拼死學吧。
人族這邊平靜了,遺族那邊卻絕稱不上平靜。
受了角盤的刺激,心靈仿若經歷了一場洗滌,雷澤和象三斑不久後就突破了。
而他們的突破,給了其他得到秘籍的青年遺族精英極大的鼓舞。之前被奎森一個人打壓下去的氣勢,又被鼓舞了起來。修煉速度普遍有所提升,有幾人也逐漸接觸到了那層超凡屏障。
要說起來,這幫遺族,或者說整個喚神師體系,好像成神比着徐通和奎森成就半步,簡單了很多。這其實本就是堡壘看不上喚神師體系的原因了。
堡壘修煉者更像是一個創業者,初期積累資本,中期研究運營,後期成爲一個企業家。把一個公司從小做大,一切都是親手而爲。
而喚神師體系更像是一家大公司的打工者。初期積累混混資歷,中期經驗閱歷夠了混個基層小領導乾乾。後期當經驗資歷足夠後,機緣下被大領導看中,就能被提到中高層領導層。這個大領導就是天道,所以他們成神,更多的是有了成神的資格,恰好又有空位,就被提了上去。至於這個職位有多少實權,能發揮多少能力,聽天由命吧。
所以相比而言,徐通的小獬豸徐執,潛力遠大於目前成神的諸位。他相當於公司開了一家分公司,近乎白手起家。將來大小也是一任封疆大吏。
只是可惜,也就如此了。打工的就是打工的,幹一輩子也混不到老闆。
這些竊取權柄的神,從成神的那一刻,實力的上限幾乎就被定死了。他們雖然可以進一步感悟當前規則,短時間內會有不小的提升,但是上限已定,提升有限。
這也是上一代神爲何會分的那麼齊齊整整,因爲天道開放的職位就是那麼整齊。
相比而言,徐通他們難歸難,但是有着無限發展的可能。這纔是堡壘自信的源泉。
隨着神的增多,白象大聖的聖光會逐漸凌駕與遺族帝國之上,遺族被硬生生產生了分化。
似乎加入了聖光會的那些遺族部落纔是上位種族,而留在遺族帝國的,成了被拋棄的雜碎。甚至一些種族,內部也產生了分化。那些有天眷者的部落,似乎聞到了權力的香甜,天然有了掌控族羣的慾望。
有些部落本身強大,也就順其自然的掌控了整個族羣。但有些部落原本卻不是族羣中最強的,甚至有些還是偏弱的。這自然引起了不滿。
這時,沉寂已久的青丘終於發聲了。
青入冥的被俘,沉重的打擊了青丘的威望。當初青入冥費盡心思拉來的聯盟,也爲他人做了嫁衣,被白象大聖接手了過去。
從那以後,青丘彷彿就沒落了,在遺族中再也沒有了聲音。
但是今天,青丘聖典使青月,突然站了出來。不但以強橫的實力橫掃了青丘,成爲了新任的青丘之主。更是以神的身份,廣邀那些被聖光會排除的部落,參加她的繼位大典。
同時放出風去,要在繼位大典公佈真正的成神之法。
這下,遺族帝國徹底熱鬧了。幾乎所有的明白人都知道,到了站隊的時候了。遺族正式一分爲二,聖光會和帝國必須站隊了,否則不用人族,自己人就能把中間派擠死。
律山這邊,徐通看着有點興奮,有點甜蜜,又有點惆悵的婁泰迪。也是哭笑不得。
由於心星神咒的關係,這對癡男怨女幾乎是保持着完全相同的進度。但是公司職位一個蘿蔔一個坑,兩人註定只有一人能成神。適合他們的權柄就那一個。
事實證明,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婁泰迪主動讓了,青月成了神。這也就斷絕了婁泰迪進一步的可能。只不過看這貨一副狗糧滿滿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後悔之意。唯一的惆悵可能是考慮到以後萬一能在一起了,夫綱不振的情況吧。
這個結果徐通是滿意的,和計劃的如出一轍。甚至比他計劃的還要好。
只是看着前途斷絕,卻一臉無怨無悔的婁泰迪,徐通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畢竟是收作弟子了,哪怕出發點不純,收的也不是嫡傳。但是師徒關係已然確立,那個當師父的能容忍弟子如此不求上進。
婁泰迪莫名其妙被徐通一通暴揍後,真正的苦難開始了。
徐通多驕傲的人啊,哪怕不是自己的嫡傳弟子,但是都到這程度了,不成神豈不是顯得我無能。老子坐擁堡壘龐大積累,還帶不動你個舔狗了?
行,天狗吞這個神通的空間規則被你女人佔了。聚衆屢旗的合衆規則被婁爾哈預定了。不還有個鐵血戰旗的神通麼?爲師再給你開闢個職位。
深入研究了婁家第二神通鐵血戰旗後,徐通哭了。
尼妹啊,以己之力,調和衆多手下的實力,爲其加持,發揮出超出極限的實力。這尼瑪不就是軍陣麼?也是,鐵血戰旗,看名字就該想到,濃濃的兵家味。
之前白擔心婁爾哈了,聚衆屢旗的規則一旦成神,反而不可能有機會再領悟軍陣了。
教不教?
教毛線,佛門那種禁忌徐通還敢偶爾碰碰,兵家的紅線,他是一點不敢觸及。雖然他沒見試過兵家的威能,但是能讓魏雲這麼忌憚的力量,他有什麼資格敢觸碰。
實在不行,換血脈?反正婁金狗血脈也屬白虎一系,奎森那套辦法稍微改改,也能讓他換身黃龍血脈。
最後徐通還是放棄了,準確說是婁泰迪放棄了。這貨十分享受現在的狀態,完全沒了進取心。這讓徐通又能如何,修煉是件很私人的事,外人能幫的不多。自己沒了進取心,這人就廢了。
算了,好歹也是一個領悟了空間規則的九級巔峰高手,當個打手還是足夠了。徐通也就聽之任之了。
徐通現在自己也到了突破半步宗師的關鍵時刻,也實在沒閒心關心這個廢柴了。而且另一個徐通不得不關心的人,也到了關鍵的時候。所以婁泰迪既然自己無所謂,就由他吧。
現在徐通要操心的反而是茗怡了。
這丫頭也到了一個重要的分水嶺,當然倒不是要成神。茗怡現在不過八級,雖然比不得徐通,奎森這幫牲口,但是考慮到修煉時間,也屬頂級天才了。
但是也到了面臨選擇的時候了。
其實本來是沒什麼選擇的,只是徐通看到了奎森的選擇,才意識到喚神師也是有選擇的。是完全可以把神血全部導出,走上徹底的武學道路。
作爲身邊的親近人,徐通自然不希望茗怡被這方天道限制。但還是那句話,修煉是私人的事,徐通只能建議,選擇權在茗怡。
不過不出所料,茗怡對其本身的房日兔血脈沒有一絲留戀,甚至還有點厭惡。就是這破血脈造成的房氏一脈的悲劇,造成的自己父女分離。當然也讓她結識了徐通,不算全無優點。
只是她領悟的無影詭劍意境,有不少藉助血脈的地方。完全拋棄血脈也不現實,必然造成其修煉的倒退和停滯。
不過徐通很快有了靈感,來源正是奎森之前大戰的主角之一,角盤。角盤那種抽取自身材料,煉製成自己武器的行爲,給徐通在具裝和神血武裝以外,又看到了新的可能。
先天一炁的出現,對堡壘是場重大的變革。其中一點就是原本的最高武備具裝,貌似有些多餘了。具裝原本的主要作用是藉助靈魂分身分擔壓力。
但現在壓力沒了,具裝似乎也一下子失去了作用。單純迴歸武器的屬性,具裝很多功能似乎有點多餘。
武器嘛,工具罷了,夠硬,夠鋒銳,能傷敵也就夠了。這也是徐通具裝成了小獬豸,沒了趁手傢伙以後的反思。
所以當茗怡面臨選擇時,他也想到了自己沒有兵刃的尷尬。
正好一次解決了,也算趟條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