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方雲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在接到李億玄的第一封信筏時,他就對這一刻,十分的期待。他的意志,非常堅定,但真正面對的一刻,依然不禁患得而忠失。一一這件事情’對他干係實在太大了。
方雲沉吟良久,艱難的開口道:
我想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聲音一落’方雲的心懸了起來。
他不敢直接問。如果夫子所說的’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碼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你不是重生!!”
夫子的聲音擲地有聲!方雲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石激起千層激!
方雲心中一片驚濤駭浪,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東西’這一刻,被瞬間摧毀。
你剛網看到了。你確實走到過這裡的。來,讓我助你恢復記憶吧!””
夫子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中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方雲感覺眼前的珠簾,開始晃動起來,並且產生重影。
“轟!”
腳下的木板,似乎化作海浪。方雲感覺自己就像一塊頑石’重重的墜入了海中,驚起漫天漣漪……
無數的畫面,從腦海裡掠裡掠過。這一次’不再是斷斷續續的,而是完整的。
方雲記起來了“……”
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孱弱的學宮士子。那一天,他嘴裡吐着血,匆匆的從學宮裡逃了出來。但楊謙和李平還沒有放過他,繼續派了護衛來抓他。
那個時候’馬伕不在,方雲被逼無奈’匆匆跳上了一匹馬車’然後驅車逃跑。但他根本不是駕馭馬車,只知道馬車伕平時駕馭的時候,都抖繮繩。所以,他也使勁的抖繮繩,但沒有想到,四匹烈馬發了狂’一路往西北而去。
方雲那個時候,受了重傷。又坐在四匹發狂的烈馬拉扯的馬車上,天空又陰雲密佈,一道道雷電,從雲中掠過。他是小侯爺,嬌生慣養,以前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苦。當時心中又驚又怕。方雲只記得,自己最後看到的一幕,就是矗立的上京城的西北角的梅花林。
記憶在這個時候,產生了變化。方雲感覺自己的身軀突然變得很輕,飄飄蕩蕩的飛了起來,但他的腦海裡卻是渾渾噩噩’一片茫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就像一片被風捲起的葉子一樣,向西北角飄去。
梅花林,茅草屋,龍怨虎骨’尊貴無比的神秘人……
方雲剛網踏入到這裡的幻覺’再次出現。他依稀看”到,神秘人和屋裡面的人,似乎聊了很多很久。而天也越來越暗。
方雲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天空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而茅草屋前,那道雄偉的身影,突然彈身而起,沒入高空中之中,懸浮不動。隨後’一個巨大的灰、白太極圖案,從茅草屋中,迸射而出。
這個巨大的灰白太極圖擴張後,在虛空中一卷,然後化爲一個巨大的灰色圓球。那道神秘人影,就站在球體的中央’而自己和另外一個看不到的人,則在這道球體的下部邊緣。
方雲感覺到,站立在球體中央的那個人,曾經瞥過自己一眼。那一剎,方雲感覺他的眼睛,彷彿黃金鑄成的,耀眼刺目,滿含着不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着一隻螻蟻。
然後,他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砰!一一”
球體瞬間暴炸的瞬間’方雲看到虛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八卦範圍之內,密密麻麻,無數細小的人影正在迅速演化,再然後,方雲就被捲入了其中……
前世的經歷,再次重演。
大哥死……父親被人皇擊殺…………母親自殺盡呃……,崇陽門外,方雲的頭顱高高飛起……,…
“不!―一”
方雲大叫一聲,猛的清醒。他跪在地上’眼睛怒尊’裡面佈滿了血絲。斗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的滴落的地板上,沾溼了一大片。
他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
現在明白了嗎?你的闖入’完全是一場意外!”
夫子的聲音,從簾子後傳來’平平淡淡’波瀾不驚。
這’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方雲雙手撐在地上,喃喃道。
是夢,也不是夢!因爲你棄文習武’這場夢境的內容’已經發生了改變。然而,夢雖然發生改變,但夢,依然是這個夢,並沒有變成另外一個。”
夫子淡然道。
夫子’我不明白!一一如果這真的只是夢,爲何會這麼逼真?如果只是一場夢,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家族,並不會被滿門抄斬?”
方雲搖着頭,喃喃道。他無法相信,一直深信不疑的轉世重生’居然是假的!
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從頭給你說起吧!”
夫人的聲音’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彷彿能穿透時間:
“我周武風隆盛,各種功法秘訣無數。然而所有的武功秘訣’推本溯本,全部可以追溯到四套絕學。分別是、、、。”
你聽好了”,夫子的話,似乎帶有某種特殊的含義:者,乃是遠古三皇的武學;者,乃是上古五帝的絕學;者’指的是以東南本北正四方,以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斜四方,合稱八方爲構造基礎,預測未來吉凶變化,天機運轉的學問;至於總九丘》,指的乃是九州所有神魔的武。一一這些書,大部分已經失傳。留下來的也是殘缺不全。’’
“其中只有因爲與武學關係不大,被戰火波及的並不嚴重。最始的依據’乃是遠古天皇所得的《河圖洛書》。因爲河圖洛書不算武學,所以沒有歸於。而就是從河圖洛書中,分化演化出來的。’’
“總八索》共有三本’分別是、與。其中爲儒家所得,爲總八索當之首。總歸藏易》爲佛家所得’演化佛門法訣’現在所得者,爲吠陀洲的佛宗聖者。爲道教所得’演化道家諸多術數絕學。其中,道統最全的’是天機閣的斑譏先生。這三種’皆爲推演未來吉凶,天機運轉的先天術數之學!”’’
方雲這個時候’心中一動。佛宗聖者和旋飢先生這兩個人的名字,他都聽過。
在西部閻城的時候’他就知道。佛宗道統失落於中土的傳言,就是從這個聖者嘴裡說出來的;而楊弘鎮壓聚寶閣的時候,君念生和風太蒼,就都說是瑣飢先生請過來的!
“不管是連、、還是之首的,都能夠推演未來的變化。就在一年前,也就是你重傷昏迷,一道魂魄飄出體外,誤入梅林之時。我的茅草屋,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個位不得拒絕的客人!在他的要求下’我不得不以天地爲幕布,替他推演未來變化”――……―’’
“夫子所說的人’就是我看到的那道人影嗎?夫子爲儒家之首’難道以夫子的能力,也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嗎?’’
方雲道。
“不能!――你不如聽我說一個故事吧!’
方雲心中一凜’知道以夫子的身份’還需要以講故事的方式’隱諱表明。這件事情,必然牽連極大!
“一個將軍,來到一條河前。他想要渡到彼岸。然而河流端急,而且整務河,沒有擺渡的,只有一名準備上案的渣夫。渣夫已老,而且大限將至。將軍立即找到渣夫,但渣夫在大限到來之前,最後擺一次渡。’’
“渣夫沒有答應’然而將軍威脅’如果老渣夫不答應。就將他的子孫,全部殺光!老漁夫雖然不怕死’但卻不願自己傳下的血脈,就此新絕,於是答應’在最後再擺一次渡。”
“將軍的目的,是彼岸。而河流的前方,是一條千丈懸崖’兩者的方向’截然不同。漁夫雖然人老,但技仍在。船到中流’不料,一條驚恐的魚闖入渣夫槳下,被漁夫一撥,便高高躍起……,’
“如果魚仍在水裡遊,它的結局’毫無疑問,是摔下懸崖。然而汪夫尋尋常常的一撥,卻把它帶入了空中。也因爲這一撥,這條魚和其他千萬條魚’變得不再相同。’’
夫子淡淡道:
“因爲看到河流的前方,這條魚遊入了一條岔道’避過前方的層層礁石。然而魚雖然遊入了岔道,但岔道的終點,依然是匯入這條河流的盡頭。”
方雲臉色慘白:
“夫子的意思。夢裡的事情,依然會發生,是嗎?’’
夫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簾子後,道:
“漁夫,雖然能把這條魚撥到空中。但並不能送它平安渡過懸崖。一切’只能靠它自己。――方雲,如果你是這條魚,你會怎麼做,才能逃脫最終的命運?’’
方雲閉着眼,沒有回答。他的臉上,血色褪盡,豆大的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不可避免,不可避免,不可避免!”真的不可避免嗎?!!’’
方雲心裡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不屈!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笑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麼墜入懸崖’本來就是天命。
而我所努力的目標,不正是逆天改命嗎?、《五典當、、又如何?終究是生靈所創!我爲何要信奉另一個生靈所創絕學!’
“未來只要沒有發生’就有改變的可能!河圖洛書是遠古天皇所創,是儒家所創。二者’皆是觀察天地,而梧道理。我爲什麼,就一定要柱楂在他們的絕學裡面?即然我學文的命運可以改變’那我方家家破人亡的命運,也必然可以改變!’’
想至此處,方雲的眼中迸射出一抹明亮的光芒。他猛的坐直了身子,平靜的望着夫子,開口道:
“如果’我是那各魚。我就打破魚只能在水裡遊的規則。我要化成一條龍,翱翔在天上!不論是礁石,懸崖,還是彼岸,都要被我擺脫在下方!!’’
“呵呵!’’四面八方傳來夫子欣慰的笑聲:
“方雲’你說的不錯!一條魚,再怎麼掙扎,它的命運也只能是墜落懸崖。但如果它化成了一條龍’那什麼也狂桔不住它了”’
夫子的笑蘆斂去:
“方雲,離開吧!一一當時機到來,我會替你解答,最後的疑惑”’
夫子的聲音’在虛空中迴盪,沉寂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