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
山脈連綿,其中一座主峰上,管公明穿着華麗侯服,負手而立。魁梧的身軀盡顯威猛。在他身邊站着,周昕、楚狂、陳烈等人。
三人並肩而立,望着山林中的綽綽身影。近十萬的第二十七軍營戰士,就隱沒其中,熱火朝天的修練着武道。山林之中,龍吟不絕,從三人的位置看向去,一處處山林上方,光影變幻,在光暗變幻的深處,一條條巨龍從虛空中鑽出,威壓浩蕩。
“已經有一年半了,大軍的修練終於展現成果。大人如果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管公明看着遠處,感概道。
“是啊。消耗了這麼多丹藥。終於有了成果。當初謝靈韞十萬騎兵,擊潰了我們朝廷在北部的防線。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如今,我們已經擁有足足三萬的精魄級戰士。這股力量,如果能出征北方。恐怕立即就能蕩平狄荒和夷荒!”
楚狂點點頭道。
“只可惜。大人並不知道這一切。”
周昕突然道。
四人突然之間,都沉默下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大人的步伐越來越快,我們已經很難跟上了。他涉足的領域,我們已經無法插手了。”
陳烈猶豫着,低聲道。
話一說完,四人臉上都有些黯然。
周昕、楚狂、周昕都是當初,離開學宮,隨着方雲從軍的第一批學宮士子。可以說,是全和見證方雲在軍中崛起和遷升的過程。目睹了他在軍中,創造的一場場奇蹟。
最開始在巴林礦山的時侯,衆人距離方雲的腳步並不遠。但現在,這種距離已經在遠限的拉遠了。
目睹這種變化,談不上忌妒,更談不上怨恨。只是有種深深的黯然和無奈。感嘆自已無法給予方雲任何幫助。也感嘆,自已一干人距離方雲的世界,越來越遠。
這是一種客觀的事實,無法改變,正因如此,才更加無奈。
“真有些羨慕的趙伯言。現在,還只有他,跟得上大人的腳步。”
楚狂下意識道,一臉的羨慕。
衆人沉默。
“別說這麼多了。”
良久,管公明擺了擺手,說道: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當初大人封侯,那麼多人出來叨難,天下士子、歷任大儒、官員、將軍、朝臣、親王、侯爺……,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大人過的並不容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拖累大人。”
經歷過封侯危機,管公明變得成熟了許多。
“嗯。”
衆人應了幾聲,又交談了幾句。便在山峰上,看着山林中訓練的場景。
“嗡!”
突然之間,虛空一震,就在衆人前方,一團空間扭曲起來。三人大凜,正要厲喝的時侯,一條熟悉的欣長青影,從其中踏步走出。
“侯爺!”
管公明首先驚呼起來,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大人!”
周昕、楚狂、陳烈也驚呼起來,初始的震驚過後,就是極度的興奮和喜悅。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方雲了。
“屬下參見大人!”
“卑職見過侯爺!”
一行人立即單膝跪地,躬身行李。
“起來吧。”
方雲擺了擺手,一股真氣將四人拖起。目光打量了一眼,眼瞼也不禁跳了一下。
一年的時間,楚狂、陳烈、管公明踏入了靈慧級,而周昕居然踏入了天象級。這個結果,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四人之中,他本來以爲第一個跨入天象級的,應該是管公明。沒想到,居然是周昕。這真正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天象級對意志力的要求,比地變級還要高很多。而且其中頗有危險。就算是武道意志極強的人,也會畏首畏腳,不敢輕易衝擊天罡三十六層世界。
周昕、楚狂、管公明都踏入了靈慧級。其中管公明達到了靈慧級巔峰,隨時可以踏入天象級。至於陳烈,似乎纔剛剛踏入地變級不久。四人中相對較弱。
“周昕,你真的讓我吃驚了。沒想到,你居然踏入了天象級。”
方雲從天空飄了下來,落在山峰上,對着周昕道。周昕的表現,讓他頗爲側目。
“這都是大人的功勞。如果不是大人留下的丹藥。我們也不可能進步這麼快。”
周昕表現的倒是很平靜,謙虛道。
方雲心知肚明,從住胎境到精魄級,還可以說是因爲他提供的丹藥。但周昕接連跨過地變級和天象級,就真的和他沒有相點關係了。
要想跨過天象級,要麼意志力強的可怕。要麼就是像他這樣,心中的大堅持。有強烈的守護的願望。
周昕明顯不是那種天生意志強悍可怕的人物,方雲不清楚,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周昕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願望,居然一連突破地變級和天象級。
方雲心中微動,立即手指微掐。即便是立即運起了“一掌經”。
天機推演,很難推測天衝級以上的強者。另外,就是事實相差不大的目標,也極難推沒。不過,方雲和周昕隔了六個層次,要想推演周昕的情況,還是足夠的。
方雲低頭看了眼右手掌紋,這一看,頓時一驚。
擡起頭來,方雲看向周昕,目光復雜:“周兄,請節哀。”
管公明、陳烈、楚狂都是極詫異的望向方雲和周昕,不明白,方雲一出現,就對周昕說這種話。
周昕被衆人一看,原本冷靜、平淡的表情,突然之間,有了一絲慌亂。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雲,目光瞥過他微微屈起的右手食指,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習慣了。”
周昕的聲音儘量的平靜,但卻掩飾不住那股淡淡的哀傷的和心痛。
衆人心中一顫,雖然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也立即意識到,周昕身上恐怕發生了什麼。而他,卻一直沒對大家提過。
“周兄,到底怎麼了?”
楚狂回過頭來,着急的叫道。他和周昕這麼久,從沒聽他提過任何事。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提了。回去之後,我會跟你們說的。”
方雲淡然道。
他看了一眼周昕,目中也不禁流露一絲同情。剛剛用“一掌經”,推演周昕身上的事情。方雲才發現,周昕的母親居然去世了。
在某種程度上,他和周昕是相通的。兩個人對於母親都有極深的感情。所不同的是,方雲的母親倖運一些,雖然以女子之身,艱難支撐着整個方家,但畢竟是朝廷正式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而周昕的母親,卻是神箭侯一個侍妾的陪嫁侍女。在府中的位置,也就是比僕人高一點。地位極爲卑下。
在遇到方雲之前,母子兩甚至一直都是住在柴房裡。處境之差,可想而知。即便後來,因爲方雲的緣故,得到神箭侯的重視,也只是搬到了一般的廂房。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聽那麼多使喚。
大周朝,儒家禮家極嚴。上下分明。
像神箭侯府,這樣的王侯府第,可不比四方侯府。取的妻妾不知多少,子女也極多。府中的勾心鬥角,互相暗算,是極爲激烈。
周昕的母親,雖然享了三年清福。但早年的病根早已落下。做爲一陪嫁的侍女,生下子嗣,對她而言,反倒多了許多不應有的磨難。這才導致她的過早離去。
這件事情,對周昕的打擊,顯然極大。方雲感覺到,他似乎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武道上!
方雲大袖一捲,一股真氣裹起四人,隨後轉身一踏,直接踏入虛空。
……淮安城中,熱鬧如昔。
一座巍然、肅穆的“勇猛侯府”,矗立在這座城池的最中央。許多的士兵,在府第周圍戒備、巡狩。
這就是管公明的府第了。
“勇猛侯府”的大廳中,方雲端坐上方,身前是管公明、周昕、楚狂、陳烈。他隻手託着下顎,靜靜聽着,四人將第二十七軍營,以及軍中和四荒的最新動向,敘說了一遍。
“謝道韞繼承狄荒女皇之位,這確實是個大麻煩。此女精通兵法,同樣的戰術,用過一次,就很難再湊奇效。將來,我朝若再與狄荒交戰,必然是個極大的麻煩。”
方雲和謝道韞打過交道,即便以他的能耐。和謝道韞交手,也要極耗腦力、精力。而且,最後雙方在戰場上交手的時侯,也不是一面倒的趁勢,而是以兵換兵的慘烈撕殺。
只不過,方雲會佔些優勢罷了。兩軍廝殺,方雲如果能殺掉謝道韞八、九千的軍力的話,那麼自已也要付出七千多的兵力。
方雲微一思忖,繼續道:
“第二十七軍營暫時不要撤回淮安城,依舊駐紮在山林之中。未來,謝道韞領兵南下,這支軍隊,就能給她出其不意的打擊。”
“可是……,第二十七軍營已經離開淮安城很久了。休整了這麼久,軍機處的命令,隨時可能下來。將我們調往邊境。”
管公明皺了皺眉,說道。過早的暴露,並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沒有頂級強者坐鎮,一個天衝境強者,就能將幾萬的精魄級大軍,全部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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