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府,小跨院,關押玲瓏的房間。
一名護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進來的時候連起碼的禮節都忘記了,一進來就大聲呼喊:“王爺,大事不好了,大批羽林衛朝咱們王府過來的!”
剛剛還淡定與太平說笑的李旦臉色立馬就變了,手一抖,碰到一旁放滿棋子的旗盒,一盒的棋子掉落在地上,散得一地都是。
李旦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羽……羽林衛,他們來這幹……幹什麼……”
說完,李旦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現在羽林衛歸李東昇統領,他們來能幹什麼,李旦用屁股想也知道爲了玲瓏而來。
李旦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希望,說道:“不,他不可能知道你在這裡,就算他知道你是假的,他也不可能知道你在這裡,就連宮裡的那個太平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玲瓏看着驚慌失措的哥哥,走到了一旁,撿起那個掉落的旗盒,慢慢的將掉落的棋子放在盒子裡,說道:“旦,逃吧,你現在逃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逃回皇宮,母親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到!”李旦依然不相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他剛剛是不是派人襲擊了星盤的地方,星盤!一定是星盤的人出賣了我,我就不該相信他們,這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玲瓏慢慢將棋子撿了起來,說道:“旦,逃吧,這是太平做爲妹妹的勸告,可你一旦讓你的人拿起武器和他廝殺,那太平就不是太平,太平就是他的玲瓏,只屬於他的玲瓏,玲瓏是不會幫助旦的。”
李旦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逃,我爲什麼要逃,只要你在我的手裡,他能做什麼,還有母親,母親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殺了我的,我不會輸,不會輸!”
玲瓏看着陷入瘋狂的李旦,這還是那個小時候疼愛他的、那個傻傻的旦麼?這個旦是多麼的陌生,就是因爲那把椅子,旦纔會變成這樣的麼?
爲了權力,母親變了,旦變了,所有的哥哥弟弟們都變了,還好,自己遇到了那個壞人,不然恐怕自己也會變吧,變得和他們一樣可怕。
“殺!”門外傳來震天的喊殺聲,一名護衛衝了進來,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羽林衛開始攻打王府了!”
“什麼,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攻擊王府,領頭的是誰,是李多祚麼,他不想命了,難道他以爲李東昇就能保住他麼?”李旦拉着那名護衛的衣領大聲的吼道。
“王爺,領頭之人正是李東昇,不僅僅有羽林衛,還有左武衛,他們包圍了王府,一句話不說就發動了攻擊!”護衛一臉驚恐的說道。
“轟……轟……”這是火藥爆炸聲音。
李旦一把推開那名護衛,朝爆炸的方向看去,那裡火光沖天,他全身忍不住的顫抖:“李東昇瘋了,他瘋了,他竟然敢攻擊王府,還動用火藥,他不要命了,他就不怕我殺了你麼!還有左武衛,該死的左武衛不是負責洛陽城防的麼,怎麼也會聽李東昇的?”
李旦惡狠狠的朝玲瓏瞪了過來,玲瓏卻好像沒有看到李旦那充滿殺意的目光,她看着那火光沖天的地方說道:“旦,認輸吧,我說過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時候又有數名王府的護衛衝了進來,這些護衛臉上血跡斑斑,看上去就經歷過一場惡戰,其中一名護衛跪在李旦的面前說道:“王爺,從密道走吧,羽林衛實在太厲害了,屬下根本抵擋不住!”
“什麼叫根本抵擋不住?”李旦大聲吼道。
另一名護衛苦笑道:“一擊而潰,屬下等根本不是對手,屬下今日才知道天師大人能夠襲擊契丹王庭,砍下契丹可汗的頭顱,根本不是僥倖,羽林衛實在太強大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王爺,逃吧,逃到陛下那裡,只有陛下能護着王爺!”
李旦聽到自己的部下竟然如此誇讚李東昇,勃然大怒,一下子抽出那名護衛腰間的長劍,一劍刺穿了那名護衛的胸口,咬牙切齒的說道:“亂我軍心,該死!”
那名護衛看着胸口的長劍,依然是滿臉的苦笑,吐着鮮血的嘴說道:“王爺……快逃……”
就這樣,一名忠於李旦的護衛死了。
另一名護衛見狀立馬抱住了他,看着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輕輕用手合上他的雙眼,跪在地上說道:“王爺,逃吧!”
其他的護衛全都跪下了,齊聲哀求:“王爺,逃吧!”
李旦看着自己的部下一個接着一個勸自己逃走,他用長劍指着那些部下,大聲吼道:“逃,爲什麼我要逃,我是李氏子孫,是大唐皇族,身上流着太宗皇帝的鮮血,就算戰死沙場,也不可能逃跑!”
正如李旦自己說的那樣,他是大唐的皇族,身上流着太宗皇帝的鮮血,可是他卻沒有見過戰爭,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怎麼可能知道那些羽林衛的強大可怕之處。
李旦的這些護衛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是被擁護李唐正統的老將精心挑選出來的,保護李旦的安全。
這些護衛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羽林衛的強悍,看得出來羽林衛眼中毫無感情的目光,看得出來羽林衛對於勝利堅定不移的信念。
這樣的一支軍隊纔是一支真正的百戰不敗之師,他們以前只在那些年老的老兵口中聽說過,曾經大唐也有這樣的雄兵,那是一支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戰打天下,從未有過敗績的雄兵。
可惜大唐已經不在了,那支雄兵早已經隨着太宗皇帝死去而消逝了。
如果他們不是爲了自己的信念,不是爲了保證李唐皇族的血脈,不是爲了自己的使命,他們甚至願意投降,成爲李東昇麾下一名普通的士卒,只爲嘗一嘗那種酣暢淋漓的百戰不敗的感覺。
這種的雄獅又怎麼會被王爺府一羣護衛擊退,他們甚至連與之真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