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坐在武則天的身邊,差點沒有笑出來,她早就檢查後果李東昇了,身上別說受什麼嚴刑拷打了,連傷疤都沒有一塊,李東昇明顯又是在胡扯了。
李東昇嘆了口氣說道:“陛下,御醫就不用叫了,臣身上受的傷不算什麼,時間會慢慢撫平臣身上的傷口,可是臣心上受到的傷害,卻不是時間可以平復的!”
“心上的傷害,愛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東昇面色一沉,硬生生的擠出兩滴眼淚,說道:“陛下啊,我被那些賊人所虜,受盡萬般折磨都沒有供出火藥的配方,還找機會逃了出來。
可是誰知道臣一回來,就看到那個人……”
李東昇伸手指着張昌宗,厲聲說道:“陛下,就是這個傢伙,芝麻綠豆一般的小官,竟然能夠指使左武衛,砸了臣的太白樓……”
張昌宗此時不能在沉默了,立刻反駁道:“陛下,李東昇也指使羽林衛包圍了左武衛!”
“你給我閉嘴!”武則天忽然大聲呵斥道,“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調動左武衛的!”
“陛下,可是李東昇也調動了羽林衛……”
張昌宗此時還不搞清楚狀況,依然在那裡垂死掙扎,試圖把李東昇拖下水。
玲瓏坐在龍椅之上,譏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想和東昇比,東昇是受了母親的旨意,統領羽林衛,可以任意調動。
你一個小小的雲麾將軍,不過是行使左千牛衛中郎將的職務,沒有調兵之權,你有什麼能耐,敢讓左武衛聽你的號令!”
張昌宗此時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嚇得在那連連磕頭,說道:“陛下饒命啊,陛下,臣哪裡使喚得動左武衛,對了,是左武衛的宋元德將軍,他見臣被李東昇欺負的可憐,才幫臣的,對,就是這樣的!”
可憐的宋元德,他一片好心去幫助張昌宗,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被張昌宗賣了!
“來人啊,立刻去左武衛,將宋元德抓起來,嚴加審訊,朕倒要看看,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還私自調兵!”
“諾!”一名太監答應道,趕忙下去傳武則天的旨意。
李東昇裝作無辜的說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在回來之前,左武衛已經進到太白樓之中,要不是臣武功了得,有神鬼莫測之能,一人獨戰羣雄,將所有人都放倒了,估計現在只能看到臣的屍體了!”
張昌宗聽到李東昇這麼說,張開嘴還要辯解什麼,玲瓏卻搶先說道:“母親,東昇說的一點沒錯,明明是他們先殺人砸樓在前,東昇出手打他們在後!”
武則天1朝這個偏幫李東昇說話的女兒瞪了一眼,問道:“你都看到了?”
玲瓏吐了吐舌頭說道:“女兒當然沒看到,不過當時有那麼多左武衛衛士在場,母親一問便知,這張昌宗構陷朝廷重臣,罪大惡極,依女兒看,拖出去斬了就是!”
張昌宗一聽玲瓏這麼說,差點嚇尿了,哭着喊道:“陛下,不可以啊,臣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能這麼對臣啊,陛下……”
張昌宗如此求饒,而不是咬着李東昇不放,已經變相的承認他誣陷李東昇的事實。
武則天也不好在這件事情繼續深究下去,因爲這樣一來,倒黴的肯定是張昌宗。
李東昇雖然飛揚跋扈,在洛陽胡作非爲,不過他和張昌宗不同,一來李東昇是有本事之人,有功於社稷,有找到了土豆這天降祥瑞,別說李東昇沒有叛逆之心,就算是有,憑藉土豆之事,武則天都要網開一面。
另一方面李東昇雖然和朝中大臣尿不到一壺裡去,但是他並不像張昌宗那樣,見誰都咬誰,一般都是有人欺負李東昇,李東昇纔會反擊的。
張昌宗現在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因爲有武則天護着,他纔沒有事情。
可是這件事情一旦鬧開了,衆大臣絕對是趁機落進下石,藉着李東昇的力量,將張昌宗徹底幹掉,就算不弄死張昌宗,估計也會被髮配千里。
武則天有些不忍,朝李東昇問道:“天師,你看應該處罰張昌宗!”
李東昇在心中暗罵武則天,他既不是秋官主事,也不掌管刑律,武則天這麼問他,擺明是想讓他放過張昌宗一馬,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小白臉而已,雖說長得帥點,怎麼這麼哄得了武則天這麼開心。
李東昇聽到武則天的問話,猶豫了一下,拱手說道:“陛下,此人在太白樓鬧事,打壞砸壞的東西,臣可以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追究,可是因爲他一時意氣,殺了臣屬下三人!
陛下,這三人可是臣爲陛下訓練的細作探子,爲的是進入契丹刺探情報,好在合適的機會將契丹征服,可是現如今,三位勇士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中,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陛下,如果不將張昌宗凌遲處死,試問,天下間還有何人願意爲陛下效力,爲大周效力,爲朝廷效力,孰輕孰重,陛下肯定比臣清楚!”
李東昇將大義的帽子扣上,是逼武則天殺了張昌宗,如果武則天不殺的話,那肯定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
張昌宗徹底癱倒在地上,無力的喊道:“陛下,那幾人只是酒樓的護衛的而已,根本不是什麼訓練的密探啊,這是李東昇要置臣於死地啊,求陛下救我!”
“哼,張昌宗,此乃朝廷機密之事,你怎麼可能知道,臣早就和陛下說過,派密探監視契丹的動向,早先臣已經派人僞裝成商隊,潛入契丹境內,暗中資助那些小部落,已經徹底讓契丹陷入內亂之中,幾十年之間,恐怕都沒人能夠統一契丹,對我大周造成威脅。
這些都是那些密探的功勞,他們在敵國爲朝廷賣命,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同僚沒有死在敵人手裡,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臣很難想象,那些人會做什麼出來,陛下,三思啊!”
武則天本來還是有些糾結該不該處置張昌宗,可她聽到李東昇這話,差點沒氣炸了。
李東昇派商隊私自販賣糧食、武器給契丹人,她當然是知道的,不過她看在李東昇失蹤了,纔沒去追究,現在這個傢伙竟然厚顏無恥的將這件事情說成爲國爲民的大事,這讓她怎麼不怒。
那支商隊在契丹賺得盆滿鉢盈,怎麼沒見這個傢伙說!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