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屍體是不能夠輕易解剖的,因爲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還有一個說法,屍體不完整的話,靈魂是無法得到安息的。
所以不管什麼人死了,要想解剖,是沒人會允許的,就算是官府的人要這麼做,死掉的人的家屬也會強烈反對。
可是這些人是殺手,屍體根本沒人認領,自然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了。
仵作拿來工具,一刀剖開了其中一個殺手的肚子,結果肚子剛剛剖開,一股黑血從中流了出來,嚇得仵作往後一跳。
這個殺手的內臟竟然全都沒了,原本應該有的心肝脾肺腎的地方現在空空如有,取代而之的是一灘灘腥臭難聞的黑水。
黑水順着破開的肚皮流了出來,流在地上。
地上黑色的血水好像來自地獄的惡魔,張開嘴嘲笑着周慶生。
“世間有什麼毒會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讓人的五臟六腑化爲一灘黑水?”周慶生朝仵作問道。
臉色慘白的仵作想了一會,搖頭說道:“大人,卑職從來沒有聽過世間有如此厲害之毒,不過大人可以找萬仁堂的薛仁大夫問一下,薛大夫可能知道!”
薛仁的醫術仁心是這個洛陽都公認的醫者翹楚,一個好的大夫,肯定熟悉各種毒物,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好更快的找到解藥。
周慶生點了點頭,就讓衙役去找薛仁。
沒要多久,薛仁就跟着衙役走了進來,他一進來,對着周慶生拱了拱手,說道:“拜見周大人,不知道周大人找老夫有什麼事情?”
周慶生也不囉嗦,指着那個被剖開肚子的殺手,說道:“薛大夫,你能夠看出這人死於什麼毒物嗎?”
薛仁走過去仔細的查看,還聞了聞地上的那攤黑水,對着周慶生問道:“這幾人都同一種死法?”
周慶生點頭說道:“是的!”
“好,那老夫全都要查看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薛仁問道。
周慶生點頭說道:“薛大夫請!”
薛仁拿過仵作開膛破肚的刀子,小心的剖開每一具屍體的肚子,他看得比仵作還要仔細,甚至於還切開了兩個人的咽喉。
解剖的場面是很血腥,比直接一刀將人殺了還要血腥,就連見怪死人的仵作都受不了了,跑到外面吐了,更別說其他人了。
解剖五個人的屍體薛仁用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多時辰以後,渾身汗水的薛仁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周慶生使了個眼神,一個衙役走了過來,扶住了疲憊不堪的薛仁,另一個衙役拿着一個面盆走了過來。
“先洗洗吧,不急!”周慶生說道,這是周慶生籠絡人心的手段,他不管事情有多着急,也先會爲自己的手下考慮,這樣他的那些手下才會心甘情願的爲他賣命。
薛仁將手洗乾淨,又用冷水擦了擦臉,這才恢復了一絲精神,說道:“周大人,以老夫行醫多年的經驗,這六人死的非常蹊蹺,可是卻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你說什麼,沒有中毒?”周慶生不相信的問道。
薛仁說道:“我剛剛解剖了死者的屍體,發現死者死亡的時間離現在不過兩個時辰,也就是剛剛死亡不久。
能夠短時間內將屍體化爲膿水的毒藥,老夫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這種只將內臟化爲血水,去不傷害身體的,老夫聽都沒有聽過。
而且老夫查看了那些黑水,甚至抓了一些老鼠,將黑水餵給了那些老鼠,一個時辰過去了,老鼠依然安然無恙,所以說這人肯定不是中毒而死!”
“不可能!不是中毒死的,人的內臟怎麼會化爲一灘血水!”周慶生不相信的反駁道,可是薛仁是一名很有名氣的大夫,他嘴裡說不相信,可是心中已經信了幾分。
“如果這人真是中毒而死的,一定是世間奇毒,不過恕老夫才疏學淺,並不認識這種毒藥,不過我倒知道一個人,沒準他知道這種毒藥!”
周慶生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問道:“什麼人?”
“劉家村的李東昇,就是那個傳言中東華帝君轉世的人,這人心中有萬卷書,知世間各種千奇百怪之事,沒準能夠知道。”
周慶生看着薛仁,眼神很古怪。
薛仁被周慶生的看的全身發毛,他不知道周慶生爲什麼這麼盯着他看。
周慶生看到薛仁全身不自在的樣子,覺得薛仁不應該是在耍他,這些人都是李東昇殺死的,讓他再去問李東昇,這不是nc麼!
他嘆了口氣說道:“薛大夫,你還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李東昇殺死的!”
“什麼,他殺的?”薛仁先是大吃一驚,而後非常堅定的說道,“不可能,我認識東昇,他不是這樣的人!這中間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在薛仁的眼裡,一個費勁心思,不惜得罪清風觀,只爲了救一個村民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周慶生說道:“當時在場有很多人,他們都親眼看到了李東昇殺的人,而且李東昇自己也親口承認了,不可能有什麼誤會!”
薛仁斬釘截鐵的說道:“那些人一定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不然東昇不會殺了他們!”
薛仁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那麼相信李東昇,恐怕連李東昇都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偉大。
薛仁對於李東昇的這麼盲目的相信,讓周慶生感到意外,他沒有想到薛仁和李東昇竟然有這樣的交集,看來薛仁不能用了,一個對李東昇這麼有好感的人,他也不敢用。
周慶生想了想說道:“薛大夫,你的意見本官知道了,至於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本官會調查清楚的,那些人要是真的死有餘辜,本官會還李東昇清白的。”
“多謝大人!”薛仁對着周慶生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老夫先回去了!”
周慶生點了點頭,對那衙役說道:“送薛大夫回去!”
那衙役扶着薛仁往外走,可是薛仁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對周慶生說道:“周大人,想比東昇被周大人捉拿下獄了吧?”
“不錯!”周慶生回答道。
“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老夫能不能夠見見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