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友18672397、moshaocong、Cute小詩子、晴空碧璽、三顆黃牙等兄弟的打賞。謝衆兄弟的票。)
首場演出的轟動是毋庸置疑的,演出結束之後,觀衆們反響極其熱烈。他們怎麼也不明白,劇院中的那些光怪陸離的效果是怎麼做出來的,他們也不明白,明明只是個普通的故事,爲何會如此的讓人震撼和打動人心。他們像是親身的經歷了劇情中的一切一般,就像個劇中的人物在旁旁觀,感受頗深。
他們當然不明白,林覺已經將一場普普通通的演出結合了衆多觀感體驗,不再是僅僅用劇情用詞句,用演員的表演來打動人。而是輔助以多種手段。實際上,那已經是後世地球上的舞臺劇乃至電影中的一些手法了。這種朝出時代的嘗試,在杭州時便被證明是成功的,在京城自然也不例外。
演出結束之後,全體演職人員上臺謝幕十餘次,觀衆們這才罷休。當他們帶着滿足的笑容議論紛紛的走出劇院之後,立刻將對演出的讚歎主動和身邊的人分享。連續三天,免費散場演出之後,實際上江南大劇院在京城的名頭已經響徹一方。街頭巷尾,茶館酒樓,乃至春日慵懶閒散的衙門官署之中,關於新開張的江南大劇院的演出的盛況成爲極爲熱門的話題。其熱烈程度直逼即將到來的春闈大考。
然而,有趣的是,雖然看過的人都會口沫橫飛的描述在劇場中看到的那些絢麗而奇幻的景象。但因爲他們不知其所以然,所以說的熱鬧,卻語焉不詳。這更是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有的人不信這麼邪乎,所以想去看。有的人是被他人的描繪所吸引。特別是幾乎每一個看過的人都表達了相同的意思,那便是不去看大劇院的戲會後悔不已。所以,在三天免費的場次之後,大劇院的正式開張售票進行的出奇的順利。
本來,林覺在定出票價的時候,連財迷謝丹紅都嚇了一跳。林覺給普通的五百個坐席定下了八百文到一兩五的價格。根據位置的不同,價位也自是不同。這樣平均下來,每一張票約莫一兩紋銀。也就是說,光是普通的坐席票,一場便有五百兩的收入。這個票價,已經超過杭州江南大劇院票價的三倍之多了。
對此,謝鶯鶯和謝丹紅都表示了擔心,這麼高的票價如何能讓人承受的起?
林覺卻非常樂觀,林覺告訴她們,以京城百姓的收入,一兩銀子的票價只佔他們每月收入的一成到兩成之間。他們完全有這個消費能力。而且他們也並非每個月都來看戲,或許一年來個兩三回,那整體的消費佔比更是微不足道了。京城百姓穿着打扮吃喝用度都是很闊氣的,這足以說明,過去的這百年太平光景,京城這片絕對的太平之地中,百姓們還是腰包殷實的。但這一切還只是其一。
林覺的第二個理由是,京城人口一百五十萬上下,大劇院卻只有自己這獨一家。所以,其實無論如何市場都是求大於供。就算大劇院連軸轉,一個月連演三十場,每場五百餘人入場,也不過一萬六七千人的觀衆量罷了。而對於京城龐大的人口和需求而言,這個數字微不足道。
對於江南大劇院而言,一個月是一本劇目演出的基本時段,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時間,便會演出下一本新戲,這也是劇院能夠保持長期吸引力,並滿足觀衆需求的保證。在這種情況下,觀衆的選擇必然是要經過選擇的。如何選擇,便是通過高票價的篩選了。這既能保證得到一片家境殷實的鐵桿回頭客,又能夠讓江南大劇院得到更多的受益,何樂而不爲之?
至於說,藝術要爲普通大衆服務,要滿足廣大普通百姓的需求這一類的口號,林覺是不打算遵守了。掙銀子纔是第一位的,銀子實在對林覺太重要了。
除了普通的坐席,近三十座包廂的價格更是貴到令人咂舌。包廂分兩種,一種是普通包廂,這種包廂的面積稍小,一般只有兩三張椅子和一張桌子的面積而已。另一種便是豪華包廂,面積巨大,裝飾豪華。配有專人伺候。內裡可容七八人同時落座,不受外界打攪。兩種包廂都有一些共同的配置,譬如可放在眼睛上方磨得薄薄的千里鏡,可以將舞臺上的演員燈光道具看的細緻入微。再譬如夏天有專門製作的木風扇,那是一種用繩索拉扯可以急速轉動扇風的裝置。還有各種專供於包廂客人的設施。每一樣都代表着一種在大劇院中的特權。
這些包廂對於京城這種地方實在是太重要了。京城中本就豪門大戶高官之家多如牛毛。這些人家到哪裡都是要享受特權的,他們可不願跟那些普通百姓坐在一起看戲。所以,京城大劇院中的包廂數量也比之杭州江南大劇院的包廂多了一倍,且豪華程度也無可比擬。
這樣的兩種包廂,價格自然都是不菲的。普通包廂,每場的票價五十兩到一百兩。這是根據角度和位置定出的價格。而豪華包廂,價格更是直接從一百二十兩起,到最豪華的位於二樓正中,正對舞臺的那間高達三百兩的包廂止。
這種價格,已經比杭州大劇院的包廂價格整體高了十倍。所以,謝丹紅和謝鶯鶯都覺得林覺價格定得太高了。
然而,從第四天上午售票開始,事實便擊碎了謝丹紅的擔心。五百六十多張票全部售罄,包廂普通坐席滿滿當當,無一空缺。豪華包廂中坐了不少身份神秘的高貴的客人,他們低調的從側首的貴賓通道進入,直接上二樓進入豪華包廂之中。這些人男的一個個衣着華貴,器宇軒昂。女的舉止優雅,蒙着薄薄的面紗。顯然都是一些京中的貴人。
第一天正式收費演出結束時,謝丹紅結算了收入,一場下來,兩千四百兩毛收入。這個成績,讓謝丹紅開心的要發瘋。高興的恨不得趴在地上給林覺舔鞋底了。
當然了,這只是毛收入,但所有的花銷開支除去,淨利可得一半,也是個令人咂舌的數字。用日進斗金來形容,怕也是不算誇張的。
林覺也終於可以稍稍的放下心來。雖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既然打算在京城發展,那便需要按照在杭州的模式招募演員進行培養訓練,以便演員輪換,增加場次或者是開辦新的分號。再有,劇場管理方面的事情還要分工細化運轉如意。一干人手還必須更加的精於業務,這一系列的問題都還未臻於完美,都需要操心費神。但是畢竟現在開了個好頭,已經開始大賺銀子,之後的事情慢慢的做便是了。
但此時,林覺不得不將暫時放棄關於大劇院的事宜,將心思轉到另外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上。那便是,春闈大考已經迫在眉睫了。
汴梁外城南薰門內御街左右的大片面積,是大周朝最高的科舉學習機構坐落的地方。御街西側是武學學館,所佔面積不大。但是在東側的大片區域,坐落着太學、國子監、貢院三座科舉機構。這裡樹木蔥鬱,幽靜清雅的地方。相較於汴梁城其他地方的鬧哄哄的喧嚷雜亂而言,這裡是汴梁城中的一片靜地。
平時,這裡出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學士大儒,太學那些出身高貴的學生們,國子監那些才氣斐然的監生門纔有資格出入這片氣氛高雅之地。這裡絕無市井中的雞毛蒜皮討價還價的喧嚷,這裡的人交流的都是詩文心得,典籍觀點這些高雅的爭論,是一處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
然而每隔三年,這裡便要熱鬧一次,因爲全大周規格最高的貢院考場便設在國子監和太學的東側,那一片巨大圍牆圍起來的,面積超過方圓三裡之地的樹木森森的清幽場院之中。
寸土寸金的汴梁城中,能專門開闢出一片如此巨大的平時並沒什麼用處,只每三年纔會動用一次的場地,足見大周朝對於科舉的重視程度。一個負責任的朝代,自然會爲本朝的長治久安和人才積累和選拔不吝血本。大周朝在過去的百年正是這麼做的,這也是百年來大周朝蒸蒸日上,繁榮昌盛的重要原因之一。
汴梁的貢院並非大周最大的貢院,起碼跟杭州的貢院相比,在容納考生的數量上便遠遠不如。然而,兩者其實在規格上沒有可比性。一個是地方解試的場地,一個是朝廷省試的考試之所,這種差異也造就了規格待遇上的巨大差異。
地方解試因爲人數衆多,所以有的州府貢院考場面積甚至比汴梁禮部貢院大的多,容納的人數也數以萬計。但是正如林覺曾經在杭州府貢院所經歷的那三天噩夢般的大考一般,地方貢院中的號舍年久失修,破舊不堪,狹小.逼仄,到處瀰漫着潮溼黴變,蚊蟲蠍蛇。在那樣的地方經歷三天大考,簡直是在地獄一般的地方呆了三日。就算是富庶如杭州府,也一樣如此。更別說那些貧窮的州府了,定是更加的不堪。
但汴梁禮部貢院便大大的不同了。這裡雖然只能容納數千人大考,但是論號舍的大小和裝修的程度跟地方上簡直如天壤之別。地方號舍只是一小間狹窄的走廊一般的面積,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簡直如豬圈一般的髒髒和逼仄。但在這裡,號舍被分爲上下兩間,下方有桌案,上方有牀鋪,還有一處小小的暗格,可放屎尿桶等物。
雖然地方沒有大多少,但卻更加的人性化。睡覺和考試,吃喝拉撒都可以分在不同的地方,給了人一種心理上的安定。所有的號舍也絕對不存在什麼漏雨發黴潮溼之類的問題。京城禮部貢院有專人管理修繕,房舍傢俱以及裡邊的地面牆壁都管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