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二章 亭中細細談

(二合一)月色如水一般從涼亭廊柱之間照射進來,青石地面泛着淡淡的光暈,讓這亭子裡的光線倒也並不昏暗。桌椅之上有不少落葉,這正是前日那場大風雨的傑作。

林覺用袖子拂掉桌椅上的落葉和水漬,轉身對站在亭子外邊的白冰笑道:“白姑娘請坐。”

白冰不答,慢慢的走進來,款款坐在一張春凳上。

“林公子來找我,有何貴幹?”

林覺走到白冰面前,拱手笑道:“我是來向你表達謝意的。那天大劇院門前,倘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怕是事情有些難辦。這兩日我衙門裡事情忙,一直想去道謝,卻又沒騰出功夫來。故而今日特來道謝。”

白冰點點頭道:“原來是這件事。那也不必道謝了。我可不是爲了你家的大劇院而出手,我是爲了我姐姐而已。倘若不是我姐姐要落足於你江南大劇院中,我可不會管那件事。你不必爲此謝我。”

林覺笑道:“無論如何,你總是出手相助了,謝還是要謝的。雖然……我並不需要你幫忙,但你既幫了忙,林覺豈能不知禮數。”

白冰一愣,皺起眉頭來。自己雖然說不需要林覺向自己道謝,但林覺說這話也太無禮了。什麼叫不需要自己幫忙?難道說還怪自己多管閒事不成?

“白姑娘是不是覺得我這話聽着刺耳?我這個人呢,不喜僞裝,有一說一。當日倘若姑娘不出手,我也自有應對的。”林覺笑道。

白冰終於忍不住了,冷聲道:“這麼說,倒是我多事了。早知如此,我該不出手。林公子想必是深藏不露武藝高牆之人是麼?”

白冰的話語中帶着揶揄的味道,她早看出林覺根本就不會武技。自己在林家住了大半個月了,也從沒看到這位林公子練功習武。倒是經常看到他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起牀。

林覺呵呵笑道:“你錯了,我根本不會武功。”

白冰吃驚於林覺的坦白,皺眉道:“那倒是有些好奇,那日左氏兄弟的武功你也見識過了,你既不會武功,卻還跟人訂什麼生死狀,難道你的解決之道便是去送死麼?”

林覺笑道:“白姑娘說話真有趣,誰說不會武功的人跟會武功的人動手便是送死?倘若只是切磋武功高下的話,會武功的人自然比不會武功的人厲害。但倘若是生死相搏之鬥,那便不一定了。”

白冰聽的一愣一愣的,睜着一雙大眼睛疑惑的問道:“恕我愚鈍,公子這話我聽不明白。”

林覺笑道:“我給你解釋解釋。兩人打鬥,倘若是切磋武功,點到爲止,那麼武技高強者自然可以完勝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因爲普通人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制服有武技的人。但若是生死相博,情形便大爲不同了。以讓對方斃命爲目的,手段可無所不用其極。武技可不是唯一殺人的手段,還有很多厲害的手段可以讓生死立判。武功再高,倘若被人一招秒殺,那也只是個武功高的死人罷了。”

白冰愣愣的發呆,她聽的似懂非懂。這林公子說的理論跟自己師傅所說的理論可是完全不同的。師傅說的是,只有武技越高,才越是立足於不敗之地。照林公子這說法,武技在生死相博之中似乎沒什麼大用。

“林公子的意思是,生死相搏之中武技高下根本無關緊要?”

“我的意思是,看你有沒有手段能彌補武技的不足。譬如,打鬥的時候給對手喂一顆毒藥什麼的,教他立刻死在當場,武功再高也沒用。”林覺道。

“噗嗤!”白冰笑出聲來,“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了。公子慢慢在這裡說胡話吧。告辭。”

白冰起身朝亭外走,她實在不想跟這傢伙廢話。這傢伙胡說八道煞有介事的,自己可懶得跟他浪費口舌。

“姑娘不信?我可沒說瞎話啊。”林覺叫道。

“林公子,那麼倘若那天我不出手,你打算用什麼妙招贏得和左氏兄弟的對戰呢?”白冰冷笑譏諷道。

林覺咂嘴道:“大半夜的,實在不好向白姑娘展示,怕驚嚇着大夥兒。有了,可以這麼着。”

林覺開始脫衣服。白冰嚇了一跳,伸手摸向腰間的青笛,皺眉喝道:“你做什麼?”

林覺快手快腳的已經脫了長袍,好在裡邊還有件夾衣,並沒有赤身裸體。

“白姑娘,你瞧着便是。”林覺從腰間的皮套中取出了黑乎乎的王八盒子槍,咔吧咔吧麻利的上了藥囊。然後將脫下的長袍團吧團吧裹在王八盒子外邊,像是手上套了個布球。

“應該會有隔音效果的,這裡離後宅也有些遠,應該不會驚動他人的。”林覺自言自語的將胳膊伸直,將手上的圓球對着亭外不願的假山。

白冰滿頭的霧水,不知林覺在做什麼。只覺得他的樣子很是好笑。手上裹着個球站在那裡對着外邊比劃,這是什麼意思?

“白姑娘,爲免意外,請你捂上耳朵。”林覺道。

白冰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林覺點點頭,轉過頭去,手臂一震。一聲沉悶的‘轟隆’聲響起。一陣黑煙裹挾着火星在亭子裡升騰而起。聲音雖然沉悶,但卻讓毫無防備的白冰耳朵裡嗡嗡作響,她下意識的已經將腰間青笛抽在手中戒備。

撲啦啦!撲啦啦!

前一個撲啦啦是亭外假山一角的坍塌之聲,後一個撲啦啦是花樹從中棲息的夜鳥受驚而飛的羽翅之聲。

“哎呀,聲音還是這麼大,這不要吵醒了薇兒她們了麼?”林覺懊惱的聲音傳來。

“那是……那是什麼玩意?”白冰驚問道。

林覺不答,沿着石階往下走到假山石旁東張西望。白冰好奇心起,不自覺的也跟着下去。來到假山石旁,白冰順着林覺的目光看去,頓時驚的目瞪口呆。假山一角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已經缺了一角,碎裂的茬口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纏繞在假山上的藤蔓和幾棵生長在縫隙中的花木寸寸碎斷,散落在地上。

“這……這居然是……那東西造成的?”白冰驚呼道。

林覺笑了笑道:“白姑娘,人的骨肉跟着假山石頭相比如何?”

白冰輕聲道:“豈能相比?這要是人身子的話,怕是已經是個血肉破碎之軀了。”

林覺笑道:“那就是了,但不知左氏兄弟的筋骨有沒有這石頭硬。”

白冰終於明白了過來,林公子手握奇怪的暗器,當日倘若生死相博,只需一擊便可必殺,故而雖然身無武功,卻根本不懼。這便是他所言的,生死相博跟武功的高低其實並無太大的關係,手段纔是最重要的。

“左氏兄弟又非銅牆鐵骨,豈能抵擋。”白冰輕聲道。

“那麼白姑娘呢?你能抵擋麼?”林覺笑着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白冰擡頭看着林覺,忽然間她臉色大變,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月光下,林覺的臉上似笑非笑,右臂舉起來對着白冰,圓球前方一個黑洞洞的槍口讓人毛骨悚然。

“你……幹什麼。”見識了這東西的威力後,白冰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不要動,除非你覺得你能躲過我的轟殺。我不妨告訴你,這裡邊發射的是無數個小鐵球,分散射出,力可碎石。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你也未必能全部躲得過。只要有那麼幾粒打中你的臉,便可深入腦髓。即便未及要害,你能幸運活命。但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卻是一定廢了。”林覺冷聲喝道。

白冰本是想着要想辦法反制的,但聽了林覺的話,她放棄了這種想法。最主要是林覺最後的你句話。被打死倒是不太可怕的,可怕的是臉被毀了,那可全完了。毀容比死還可怕,這是少女們普遍的共識。

“把那東西挪開,你拿它對着我作甚?”白冰鎮定下來,沉聲問道。

“白姑娘,有幾個問題,我想請你回答清楚。希望你不要欺騙我。我若覺得你回答的不盡不實,也許我的手指一抖,你的花容月貌便成了個爛西瓜。”林覺笑道。

白冰身子一抖,怒道:“林公子,你怎可如此無禮?我和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作甚?”

“休說那些,先回答我的問題。第一,你到底是什麼人?第二,你來此的目的何在?第三,你這一身武藝從何而來?跟誰學的。說。”林覺冷聲喝道。

白冰臉色發白,氣的渾身哆嗦。但見林覺面色凌厲,卻也不敢妄動。只怒聲道:“我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我跟你進水不犯河水,那日我也出手幫了你,就算你不需要我幫忙,也算是幫你解了圍。你怎好這麼對待我?”

林覺道:“人心叵測,不得不防。我和秦曉曉本就不太熟,更別說她的妹妹了。還是個有着一身武功的妹妹,失散了多年突然出現。而且用的武功還是很怪異的武功。林某在京城也有些仇人,難保有人對我不利。爲了我和我家人的安危,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白冰冷笑道:“我若有害人之心,早就動手了,還容你們活到現在?我在你宅中住了大半個月,動手的機會多得是。”

林覺冷笑道:“那可難說的很,也許你是想來刺探消息什麼的。再說了,你的目標是我,而我和你接觸的可不多。你也未必有好的機會下手。”

白冰氣的語塞,怒道:“好,既然你執意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你要殺我便動手,我可不受人脅迫。本來這些事你好好的問我,我或許會告訴你。你這般逼迫我,休想我說一個字。”

林覺皺眉道:“你不怕我轟爛你的臉?”

白冰冷笑道:“我怕,但我卻不會爲此受你脅迫。毀了容大不了一死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林覺咬牙喝道:“好,那我便成全你,一槍轟爛你的頭,讓你死在這裡。”

白冰身子顫抖,心裡驚懼之極,但卻咬緊嘴脣不出聲。見林覺惡狠狠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槍口都要頂到自己的臉上了,白冰閉上了眼睛,反而不理會了。

漫長的沉默之後,白冰沒有聽到轟鳴聲,只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白冰睜開眼時,林覺已經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空空,神色如常。

“開個玩笑而已,白姑娘好硬的骨頭。你是我見過的骨頭最硬的女子。毀容你都不怕,你還怕什麼?”林覺笑道。

“開……開玩笑?你跟我開這種玩笑?”白冰差點暴跳起來,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扼住他的喉嚨,朝着那張帶着可惡笑容的臉抽上幾個大耳光。可是一想到他腰間那個暗器,白冰便有些不自信。倘若自己沒能快過他,豈非要糟糕。

“這有什麼?我跟綠舞開過很多次這種玩笑。又一次我淋了滿頭的雞血,倒在院子裡裝死。綠舞以爲我真的死了,當時便要拿刀自盡。很好玩的遊戲。”林覺笑道。

“你是瘋子,我明日便離開這裡,我不跟瘋子住在一起。”白冰冷冷喝道,轉身便走。

“白姑娘,你的武功是不是出自魔音門?”身後傳來林覺的詢問聲。

白冰再次一驚,轉身回頭驚愕道:“你怎知魔音門?你是什麼人?”

林覺笑道:“這話該我問你的,你反倒是問我了。姑娘那天你用的武功,有人認出了那是魔音門的功夫。白姑娘是魔音門的人麼?聽說,那是個邪魔的門派……”

白冰對林覺怒目而視,恨得牙齒癢癢。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不是偷偷離開師傅從漠北來中原救自己的姐姐,而是她顯露了魔音門的功夫。師傅早跟她說過,魔音門的功夫不到萬不得已不得用處,否則會招致無窮的麻煩。而自己那天動手時卻忘了這些。事後雖然想過這件事,但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希望沒人能認出來。但現在來看,卻是被人識破了。

“白姑娘,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姑娘這個年紀,魔音門當年的事情應該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跟我其實也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聽人這麼一說,所以好奇問問而已。我對白姑娘沒有絲毫的敵意。”林覺笑道。

白冰點頭道:“那就好,我對你也沒有敵意,我姐姐今後在大劇院落腳,希望林公子多加照顧。至於我,我明日便告辭離開,公子不必擔心我對你不利,也不必擔心其他的事情。”

林覺點頭道:“明天就離開?不等到你姐姐首演之後了?漠北之地有什麼好呆的,姑娘既然離開了那裡,又何必回去那苦寒之地。姑娘難道一輩子都要呆在那樣的地方?松鼠雖然可愛,可它不能說話啊。松子雖然好吃,可比不上中原的山珍海味啊。”

白冰雙目圓睜,厲聲斥道:“你敢偷聽我說話?”

林覺聳肩攤手道:“我只是來找白姑娘,白姑娘正在賞月,我不好打攪,於是便在旁等候。誰能想到白姑娘會自言自語一番。我又沒帶絨絮堵上耳朵,無奈何只能被動的聽到了一些。”

白冰氣的咬牙,把偷聽說的這麼好聽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倒像他是被迫無奈一番。

“白姑娘,原來你們兩姐妹的身世這麼可憐可嘆。哎,這人世間不知有多少骨肉分離,生死未卜之事。白姑娘能和你姐姐團聚,也算是一大幸事。我爲你們兩姐妹能團聚而高興。可白姑娘說要回漠北去,丟下你姐姐孤零零一個人,你於心何忍?”林覺嘆道。

“關你什麼事?要你來管?”白冰怒斥道。

林覺搖頭嘆道:“自然是不關我事的,我只是替你姐姐着想罷了。你姐姐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如今落足於我大劇院中,我也希望能讓她安頓下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大劇院也並非世外淨地,很多人來找麻煩的。競爭對手會來搗亂,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會來滋擾。那天那個衙內,你也看到了。他是本朝呂宰相的兒子,是不好惹的人。這一次雖然他灰溜溜的走了,下一次呢?難保不懷恨在心到處惹事。分號開張,你姐姐要成臺柱子,這之後名氣越大,也必然會招惹來更多的是非。倘若遇到這些滋事的狗東西,你姐姐受了委屈,誰來保護她?你遠在漠北無法救援,我呢?也沒什麼權力。你要我拿火器去殺人,那也是不現實的。那麼做的話,我得殺人償命。做生意要和氣生財,我也不能遇到事便跟人拼命不是?你說,你姐姐豈不是要受委屈?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她在揚州青館裡呢。”

白冰心中一驚,倒也有些犯嘀咕。林覺的話也有些道理。自己這一走,恐怕再無機會回到中原。姐姐在這裡孤零零一個,豈非悽苦?大劇院雖然收留了她,但遇到棘手的事情,恐怕也是退讓。姐姐在這裡受人欺凌,自己如何能心安?

“那你說怎麼辦?”白冰皺眉問道。

林覺微笑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就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你說。”白冰忙問道。作爲一個在漠北無人之地長成的少女,她是沒有什麼處事經驗的,自然一時也不知道對策。只能順着林覺的想法走。

“很簡單,一個辦法是,你乾脆帶着你姐姐去漠北,這樣你們姐妹團聚,也再無瓜葛。雖然對我而言,我是不希望這樣的,畢竟曉曉姑娘必定將來是我大劇院的臺柱子。我也希望她能留在這裡。但我不得不爲她的安危着想,也不想你們姐妹骨肉分割。”林覺咂嘴道。

“不成,這怎麼成?我住的地方她是住不下去的,那裡苦寒荒涼,尋常人根本無法活。再說,那裡寂寞孤寥,姐姐那性子是待不住的,會活活的悶死。而且……師傅她……也必不允許。”白冰蹙眉道。

“是呢,我倒是沒想到這些。白姑娘說的漠北之地我也有所耳聞。風雪嚴寒貧瘠荒涼,令姐這一輩子都生活在東南之地,來到京城都有些不太適應,更遑論是漠北。那不是要了她的命麼?再說一輩子呆在那樣的地方,豈非活活悶殺了她。令姐的性子跟你可不一樣,她可是活潑愛熱鬧的。”林覺點頭附和道。

白冰皺着眉頭看着林覺道:“那,還有什麼辦法麼?你似乎主意挺多的。”

林覺道:“若是她不能跟你走的話,怕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白冰忙問道。

“你留下。問題便解決了。”林覺沉聲道。

“我……留下來?不成,不成,絕對不成。”白冰小手連擺道。

“爲何不成?此乃情理之中的事情啊。你們姐妹二人歷經磨難好不容易團聚,怎可再次天各一方。你若能留下來這不是一家子團團圓圓美美滿滿了麼?我想,令尊令堂在天之靈也一定是欣慰的,他們看到你們姐妹團聚彼此照顧,必會含笑九泉。”林覺打起了煽情牌。

“不是……你不明白的,我不能……留下!”白冰皺眉搖頭道。

“哦,我明白了,白姑娘是不是已經成家了?有了心上人?或者是有了孩兒?那也簡單,將他們一起接過來便是。京城這麼大,又不是容不下多幾個人?”林覺笑道。

“哎呀,你說什麼呢。誰……成家了?誰又有孩子了?你這人,說的什麼話。”白冰氣的直跺腳。

林覺本就是逗她玩的,早知白冰根本就沒有這些事情。漠北荒涼之地,鳥不拉屎的地方,哪來的什麼心上人。有心上人還跟松鼠玩?可玩的東西多了去了。

“抱歉,抱歉,瞧我這張嘴。原來是我誤解了。”林覺伸出巴掌作勢打自己的嘴巴子,但打的都是空氣。

“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爲何不能留下來?你擔心生計麼?你放心,就憑你這一聲武技,我聘你爲家中護院。什麼事都不用管,只管替我們打發搗亂的人就成。薪資絕對豐厚,還可以爲你和令姐提供車馬僕役和住處。”

林覺繞了半天,終於順理成章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麼個武功高強之人,林覺是絕對不肯放走的。現在身邊缺的便是這種人,總有一種不安全感。總要請幾個武技高強的保鏢護院鎮鎮場子,以備不時之策。這便是林覺今晚來找白冰的目的。

第一三五三章 主動出擊第一二一七章 救命稻草第六十四章 帷幕拉開第四二六章 發動第一一零零章 屠殺第一三八三章 雪中人第九六十四章 推諉第九五六章 大有收穫第三二七章 連番棄權第五三七章 撫琴而歌第八一一章 黑鍋第二一一章 成事不足第一四四一章 惡戰第九四六章 脣槍舌劍第八四九章 兵發何處第三二四章 黑幕第二三三章 生天第一四九七章 虛實難測第三十八章 人世艱難第九四四章 密會(續)第一一九九章 巧舌如簧第八五三章 忽悠,接着忽悠第九一四章 掃清障礙第一千零四章 喜宴第五七八章 局面第一五六三章 神秘之物第三六二章 豪奢第五三四章 兄弟之間第一三五四章 轉變第一三八二 全力猛攻第一二九八章 現實第一零九六章 荒野賊蹤第八四八章 形勢判斷第十九章 故地猶在第一二六十四章 大遼名將第一一五一章 簡單有效第一二一一章 相助第一五四八章 質疑第五六零章 會面第六七九章 終脫樊籠第一二八三章 襲殺第五七六章 聯營第一六三八章 追隨第一六零九章 大首領的堅持第四七一章 捅了馬蜂窩第一零二二章 松柏之性第一四一一章 山中喜事第一九零章 心跡第一四六三章 廊橋之會第二五七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第一零五三章 小發明第七十五章 共眠第七百章 搏殺(續)第二九二章 易主第一六三八章 追隨第一三六六章 君子之戰第一二九八章 現實第二十七章 牽線搭橋第三三九章 迫見第一零一章 花式秀實力第一二一六章 南方來的大富商第八五一章 博浪沙第一四五九章 一鳴驚人第一三零五章 長路第一一二四章 驚惶之夜(二)第六六二章 山中事第一一六八章 會議(續)第八八二章 血腥鏖戰第七六六章 強顏歡笑第一一二六章 驚惶之夜(四)第三一四章 故人如舊第八五四章 兵臨城下第七百三一章 搭救第五六零章 會面第一二三章 擊其弱點第八一一章 黑鍋第六八七章 回山第一六零五章 思緒第四九四章 大事終決第七六七章 歸衙第一六零三章 得計第一一六三章 療傷第三四三章 策反第一四八八章 運氣第一五九三章 百廢待興第四九零章 完美落幕第一一四一章 喋血黎明(十一)第九二七章 餘毒第一一六三章 療傷第一二三七章 歸途第五二五章 約法三章第一五七四章 二對二第一一四八章 置換第一五零零章 使命第一二四二章 失控第三六五章 大肆斂財(續)第一零六八章 上位第一三七二章 遼陽城下第一一一九章 血色黃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