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國2公府暗流洶涌
桌子上擺滿了美味珍饈,可飯菜再美味,也引不起那欣格的興趣,他的眼睛望着對面的三個人,心裡不住的在想着他們提議的可行‘性’。
大周的皇位之爭現在看起來也已經非常明朗化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就不在競爭者之列,只有三皇子還依靠着魏國公府,現在又想拉攏着他來助其成事。自己這才只帶了幾百人逃了出來,這在大周龐大的御林軍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提。三皇子希望自己在太子冊封大典上出手暗算四皇子,他原來倒是有信心,可自從遇見了樑伯韜許允馨蘇潤璋以後,他方纔驚覺自己這個北狄第一勇士實在是徒有虛名。
現在樑伯韜竟然主動顯示了誠意,這讓他又喜又憂。能不和這羣可怕的人做對手,這當然是喜事,可他本來就是逃到大周來找三皇子結盟的,現在卻要和別人暗算他,從道義上邊自己都不算是個正人君子,所以那欣格看着一桌子美味,卻覺得嘴裡寡淡。
樑伯韜見那欣格猶豫,也知道他心裡所想,笑着對他說:“那兄,我也不‘逼’着你現在就表態,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再說,你想清楚了,可以直接來樑國公府找我,也可以去鎮國將軍府找我表妹……”見蘇潤璋橫着眼睛看着他,趕緊又加上一句:“或者去蘇太傅府找蘇家四少爺。”
那欣格點點頭道:“那好,容我想上一想再做回答。”
知道這事對於那欣格可謂至關重要,樑伯韜也不‘逼’他,笑道:“那兄,我們就等你傳來的消息了。現在不去想這些事情,就咱們兄弟幾個喝酒、吃菜!”
小紅趕緊爲那欣格倒滿了一杯酒,殷勤的把酒杯送到了那欣格的手上,那欣格看了看身邊貌美如‘花’的‘女’子,漸漸的忘記了自己的煩惱,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來。
這時就聽包間‘門’外有人叩‘門’:“世子爺,樑國公府派人找你回去,說是有急事呢。”
樑伯韜聽說府裡有急事找,也顧不得再輕鬆自在,站了起來朝那欣格拱手道:“那兄,我家中有事,暫且先回府了,你和蘇四少爺,許六小姐繼續暢飲罷。”
走出‘門’去,便見府裡一個家丁,滿頭大汗的候在‘門’口,見到了他,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來:“世子爺,夫人命小的即刻來找你回府,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
樑伯韜聽得心驚,騎上踏雪飛一般的回了樑國公府。
大步奔到‘玉’晏堂,便見樑國公夫人一臉凝重的坐在中間,心中更是忐忑,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走上前去行了一禮:“母親,有何急事?”
樑國公夫人正坐在‘玉’晏堂回想着這大半年來的事情,總覺得韜兒被皇上免職,跑到涼關去從軍,件件皆是和這位蘇家九小姐有關,定然是她八字不旺夫纔有不好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不對,不是不旺夫,是剋夫!樑國公夫人想到這裡,心裡似乎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韜兒擔任的是御前帶刀行走,青衣衛暗衛,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以後他肯定還會上陣帶兵打仗,哪一樁事情不是危險的?這蘇家九小姐竟然是個剋夫的八字,自己便是拼了命也不能同意他們這樁婚事!
見樑伯韜奔到面前,樑國公夫人恍若回到了他年紀小的時候,喜歡到處跑,讓自己去尋他,現在兒子雖然聽說自己找他便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可若是他成了親以後,還不知道跑去哪邊呢!
“韜兒,你老實告訴母親,這八字批文可是真的?”樑國公夫人拿出了那張八字批文,手都在發抖:“你和母親說實話,可不許騙我!”
樑伯韜奇怪的看了一眼樑國公夫人道:“母親,這是我派暗雨去楚監正那取了回來的,自然是真的,難道還會有假?”
“韜兒,你莫非以爲瞞住母親就可以了,你真糊塗啊!”樑國公夫人生氣的把那批文一擲,那頁紅紙便在空中打了個旋兒,似乎要落到地上,卻被樑伯韜伸手接住,還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番,生怕它沾上半點灰塵。
“韜兒你……”樑國公夫人看着樑伯韜這舉動,氣得手直髮顫,那蘇家九小姐真是個狐狸‘精’,竟然把韜兒‘迷’得七葷八素,連自己的‘性’命都罔顧了!“你不要以爲母親不知道原來那批文的內容!蘇府那個九小姐剋夫啊,你難道就想這麼輕輕巧巧的隱瞞過去嗎?韜兒,母親實話告訴你,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娶了她!”
樑伯韜皺起眉頭看了看樑國公夫人道:“你又聽了誰的閒言碎語?我和璃兒分明是八字極爲相配,天造地設的一對,哪來的什麼剋夫之說?真是無稽!就算萬一璃兒和我八字不和,多出點銀子給楚監正,叫他幫着改命便是,這又有什麼要緊?”
“有什麼要緊?”樑國公夫人擡起手來微微顫顫的撫了撫‘胸’口,只覺得一口氣閉在喉嚨口,半天都吐不出來:“難道這還不要緊?她剋夫,剋夫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
“母親,你是在咒我嗎?這也是誰告訴你的?璃兒怎麼會剋夫,她肯定是旺夫的命,楚監正的批文上說得明明白白的!”樑伯韜把批文伸到樑國公夫人眼皮子下邊:“母親,你看,四句批文多吉利,多喜慶,哪裡寫着剋夫了?”
樑國公夫人見樑伯韜死活講不通,一心想着要娶蘇家那九小姐,不由得一口氣化作了滿眶的眼淚珠子,飛濺了出來:“我怎麼就生下了你這個造孽的兒子!誰家裡還能找出第二個如此忤逆的兒子出來嗎?京城貴‘女’這麼多,不拘隨便挑個合意的便是,爲什麼一定要選那個剋夫的‘女’子!”樑國公夫人哭得哀哀切切,不時還拿着帕子擦着眼睛,偷偷的從帕子裡溜着看兒子一眼。
“母親,你就少來這一套了,我和你原來就說清楚了,我只娶蘇潤璃,別的‘女’子,我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也不知今日你爲何突然說起她剋夫,剋夫又如何,你想要你兒子命大,就趕緊‘花’錢讓楚監正去改命!”說罷,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八字批文揣到了懷裡:“這批文現在便由我收着,我怕母親看着不順眼會把它撕了!”樑伯韜看了樑國公夫人一眼道:“希望母親體諒兒子的心意,不要一意孤行,最後‘弄’得母子離心!”
看着樑伯韜旋風似的出了‘玉’晏堂,樑國公夫人放下手中的帕子,驚愕的看着他的背影道:“韜兒,你真的爲了那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麼?”
彩雲在一旁見着也是傷感,夫人和世子爺之間現兒可真是越來越說不上話了,那位蘇府九小姐日後要是進了‘門’,恐怕也難過日子呢,夫人對她這麼大的成見,保不定每天都會挑鼻子挑眼的。
“彩雲,你倒是說說看,他怎麼就能這樣不顧我的心情呢?”樑國公夫人無助的把雙手一攤:“我這不都是爲了他好嗎?”
“夫人,奴婢倒是認爲您且聽世子爺的話罷。估計蘇府也是‘花’了重金讓楚監正改了命的,楚監正改命是京城一絕,您也該放心,這婚事應當也無大礙。”彩雲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慢慢勸解,反正不是有句老話兒?這婆媳就是天生的死對頭,兩個人永遠都在爲搶一個男人而戰鬥。爲了不讓樑國公府這把火燒得太旺,她也只能未雨綢繆的勸解下樑國公夫人了。
“改命,改命,若是萬一沒有改好呢?哪有天生就八字相配的好!”樑國公夫人猶在嘮叨,但聲音明顯小了些:“唉,兒子大了就管不住了,一‘門’心思都在向着外人了。”
“夫人,不會這樣的。方纔你說有急事找他,他可不就立刻跑了回來?”彩雲扶着樑國公夫人站了起來:“過兩日便是徐國公府老太君壽辰,夫人也該想想準備些什麼禮物送過去,先想想這事兒罷。”
樑國公夫人被彩雲這麼一說,倒也記了起來:“瞧我這記‘性’,被韜兒氣糊塗了,卻忘記這重要的事情了!快來幫我挑挑看,哪些更合適。”
徐國公府老太君便是樑國公夫人的母親,彩雲這話已經成功的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備壽禮上邊,看着樑國公夫人滿腦子都在想着壽禮的事兒,彩雲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心想着等樑國公回來,再慢慢勸解着,夫人這心結說不定也會打開了。
主僕二人好一陣議論,該送些什麼去徐國公府,總覺得這也不成,那也不就,因爲徐國公府老太君今年六十五,算半個整生,也該是大場面,恐怕京城勳貴都會去,自己若是禮物送得輕了,少不得叫人看了笑話去。
“夫人,劉姨娘過來了。”就聽外邊有丫鬟通報。
樑國公夫人一皺眉:“她來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傳。”
穿着一身翠綠‘色’衣裳的劉姨娘慢慢的挪了進來,那種翠綠,生生的把人的視線‘逼’成了一片模糊,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塊菜地裡一般。樑國公夫人見着她那身打扮,不由心生嫌惡,這種衣裳,也虧得她還挑着往身上穿。
劉姨娘向樑國公夫人行了一禮,臉上堆出勉強的笑容:“夫人,婢妾今日求見夫人,確是有一事相求。”說到這裡,擡起頭來看着樑國公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兒期盼:“過兩日便是徐國公府老太君壽誕,老爺和夫人定會去許府罷?”
“這還用問嗎?”樑國公夫人驚詫道:“難道還有母親壽辰,‘女’兒‘女’婿不回去賀壽的不成?”
“夫人……”劉姨娘鼓着眼睛,神情熱切的望着樑國公夫人,好半天才遲遲疑疑的開口道:“那能不能把威兒也帶去徐國公府,讓他也到外邊去長長見識?”
樑國公夫人臉上輕蔑的看了劉姨娘一眼,看得她蕭瑟的縮了□子,儘量的把頭低了下來,口裡猶在小聲說:“威兒今年也十五了,還沒有帶他出府做客過呢。”
“出府做客?”樑國公夫人嗤嗤笑道:“素日裡請了客人到府上來,哪一次他不要惹出點事來?我還敢帶他出府做客?真怕他丟了我們樑國公府的面子!”
劉姨娘聽着樑國公夫人這話,眼裡閃過一絲不甘,臉‘色’兒變得蒼白,她‘摸’着椅子扶手慢慢的跪了下去,對樑國公夫人磕了個頭:“夫人,請您看在我盡心服‘侍’老爺夫人這麼多年的份上,就帶威兒出府走走罷,他都十六了,眨眼就要去參加科考,若是都沒有人認識樑國公府的次子,到時候怕仕途不會順利。”
看着劉姨娘趴在自己面前,身子一抖一抖的,樑國公夫人心裡升起一種快意,這個庶子成天好的就是鬥‘雞’走狗,文不能唸詩書,武不能動刀槍,就是一個蠟樣銀槍頭,中看不中用,帶他出去也沒什麼,反正他也蓋不過韜兒去,只是自己心裡不爽利罷了。
“夫人,你就發發慈悲,也讓威爾跟着出‘門’罷!”劉姨娘見樑國公夫人不說話,表情和悅了些,伏在地上哀哀請求,拼命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也罷,我便帶他出去一次,只是你得向他‘交’代清楚,絕不能胡‘亂’行事,少不得丟了我們樑國公府的臉面!”樑國公夫人瞧了瞧那匍匐在地的劉姨娘,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歡喜,看着她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的哀求,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快意:“你起來罷,去和他說清楚,若是惹了事兒,別怪我不給他面子!”
“婢妾謝過夫人!”劉姨娘向樑國公夫人磕了個頭,這才站了起來,抹了把眼淚,縮頭縮腦的往外邊去了。
“他那兒子如何能跟我的韜兒相比?帶了去剛好讓別人看看,庶子就是庶子,姨娘生的,畢竟上不了檯面!”樑國公夫人‘脣’邊‘露’出一絲笑容:“這小‘婦’養的,還想叫我拿出來裝‘門’面不成?我自有韜兒在呢,她那威兒豈不是剛好去做陪襯?”
樑國公夫人想着後日的場景,心裡頗有些快意。徐國公府賓客滿滿之時,自己帶着韜兒和那庶子一起去給母親祝壽,人家少不得說自己賢惠,對待庶子和嫡子一個樣兒,同時也可以讓別人看看,庶子怎可與自己的韜兒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