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矇矇亮,西嶽廟就來人說華山上有人來接引了。
李浩隔老遠一看就知道,這弧線,必是嶽不羣無疑,靠近了果然是她。
“李公子,此前兩次相見,卻是不知道你居然是昔年全真派弟子的後人,這麼算來你我是同門啊!”
嶽不羣快步迎上來拉着李浩的手盈盈一握,還不算完,又要摟李浩肩膀,卻被李浩不留痕跡的躲開。
他也不在意,洋溢着微笑又看着精靈妹二人說:
“當日我看姑娘輕功雖不熟稔,但法門是高明的。沒料居然是古墓派的輕功,難怪如煙雨燕行,不留痕跡。”
雙方敘敘舊又客套了一番,很快嶽不羣就明瞭這三人做主的是李浩,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開口相邀,四人一塊上山去了。
到了“通天一門”的金鎖關,李浩、歡兒功力尚可,不覺得如何,精靈妹已經嚷着要休息了。
金鎖關東西兩側壑深千丈,關前僅有一米寬的臺階石徑,是一等一的險要之地,所以華山在此有弟子數人守山。四人就在金鎖關駐守的華山弟子處喝了些水,順便觀觀景。
李浩放眼望去,環周古鬆蒼翠,奇石林立,有祥雲環繞,風光非常迤麗。
過了金鎖關,山道愈發難行。
走不多久,李浩忽然看得前方一塊巨石上坐着一位身披道袍、髮鬚皆白的老道。
嶽不羣這時候扯着李浩袖子說:“這便是尊師寧清羽,也是華山派的掌門。”
李浩聞言一驚,“此人是個有鬍子的。但他是掌門肯定是先天,應該是割過的,莫非練了天地一柱?也不像啊!”
天地一柱不周山法走的是陽剛之道,練成後必定是肌肉猛男。可眼前這老道身子骨不弱但決稱不上壯碩。
李浩正揣測間,老道似乎也看出他的疑問來,擺了擺拂塵,做足了仙風道骨的派頭,說道:
“本門紫霞鎖炁流雲法隨脫胎於葵花寶典,但卻已經跳出藩籬,另得一番天地了。
本門在先天境要由無根之人轉女,復轉爲男,經此變化,才能領悟天人之意,修煉到先天巔峰。”
李浩拱了拱手,“謝前輩,謹受教。”
老道也不在意,就帶着路往山上走,路上詢問李浩的身世來歷。
李浩自然早有準備,又把之前編好的瞎話講了一遍,還填充了不少細節,讓自己說辭更可信些。
老道引着路,沒往弟子門人居住多的東峰去,卻一路到了南峰。
李浩還在自顧自的講着自己編的歷險故事,寧清羽突然手往旁邊一指,李浩順着他所指望去,見岩石倒坎頂端刻着三個字‘全真巖’。
“這石刻好書法,好劍法!”李浩知道硬菜來了,故作不知的問:
“不知是哪位大家手筆?刻的全真巖三字,莫非是郝祖師?”
寧清羽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是門內一位名爲賀志真的祖師留字,有些年頭了。”
李浩點點頭,“原來如此。”,就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一拍腦袋,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先祖諱字志雲,這位賀祖師亦用了個‘志’字。難道說,這位賀祖師和先祖是同輩弟子?”
寧清羽神秘莫測的笑了笑,不搭話了,繼續引着李浩他們四處賞景。
“老狐狸!”
“小狐狸!”
突然精靈妹腳下一滑,李浩連忙拉了她一把,剛好和旁邊裝作賞景的寧清羽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笑點點頭,然後接着賞景了。
......
眼看到了中午,太陽越來越曬,寧清羽這結束了試探,帶他們到了朝陽峰一處偏殿招待。
酒飽飯足,該談正事了。
李浩拿出從古墓裡得到的《全真心法》、《全真劍法》、《全真大道歌》三本秘籍就要給寧清羽嶽不羣看。
“這可不行,這秘籍留着呈於祖師殿即可,我們無須讀閱。”寧清羽推辭到。
李浩是斷然拒絕的,你不看怎麼知道我這秘籍是真的呢?這可都是楊過晚年的手抄本,比真的還真的玩意!
李浩知道,之前自己諸多試探應對的都還可以,但是精靈妹歡兒難免有些差漏。
眼下這寧清羽最多信了三分,看了這真真的秘籍,他反倒要懷疑之前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多信幾分。
“先祖遺言要歸還秘籍,定是希望能傳與全真後輩,發揚光大!前輩但看無妨!”
李浩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反而真讓寧清羽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推辭再三,這纔看了秘籍。
大概掃視了一遍秘籍,寧清羽是越看越心驚,但面上不動聲色,看完後把秘籍交還李浩,安排到:
“過幾日便找個良辰吉日,操辦一次祭典,到時候呈於祖師吧!也把令祖的牌位請入祖師殿,也不枉後人辛苦一場。”
“不羣,我記得你旁邊的小院是空的吧?幾位貴客就暫且落腳在那裡吧!”
跟着嶽不羣去了小院,等他走了李浩三人才聚在一起悄悄交談。
“浩哥,你覺得他們能信幾分?”
“我看一半一半吧。關鍵這老狐狸試探了你們那麼多次,你倆怎麼沒反應過來?漏了馬腳?幸好秘籍一出,他應該能信一半吧。”
與此同時,嶽不羣返回了此前偏殿,與師父也在交談。
“師父,您覺得這李浩所言,幾分真假?”
“我原本是一分都不信的。”
“啊?可那祖師之名諱,常人哪能知道?本門二代祖師確實大部分都中間帶了個志字啊?”
寧清羽開口道:
“這算什麼?全真道如今是天下道門顯宗,有心人想查總能查得到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信了他十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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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不羣懵了,你自己說不信,現在又全信了?什麼情況?
“這秘籍都是真的啊!這些都是上百年的古本,而且手抄之人功力怕是不遜色於我。
全真劍法和本門華山劍法有五分相像,古樸大氣,全真心法和本門華山心法也是相似而不同。這大道歌更是正本無疑,比我之前在龍門隱修派看到的丘處機祖師註解的還要精妙,怎能不真?
說不定這就是王重陽祖師親手所注之本啊。
如此大禮,別說他大概率是真的,就算他真是假的又何妨?
這小狐狸恐怕是拿準了這點纔有恃無恐啊!
我猜他大概不是自己所說的全真遺脈,而是古墓傳人,如今看天下大變,想給自己找個靠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