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雲沉厚,沉沉甸甸,烏烏層層,層如從這座城市就共同誕生的陰暗,一直徘徊在天際,注視着這座城市。
綿雨一直下,瀝瀝不停息。
大地荒廢,房屋連綿如牛毛,多數屋頂不過兩層,雜草藤蔓叢生。曾有過化學工廠在這一片大肆泄露出污染物,有着對人體有害的污染物,放射性物質。
即使是流浪漢,無家可歸,陰暗,藏污納垢的黑暗,也不會長期的住在這裡,挑選這裡作爲居住的地點。
亞歷克斯佇立在屋頂,軀體直如標槍,立在世間,淡靜神肅的輪廓靜息屏氣,安靜的等候着。
綿綿蒙雨落在他的西裝上,細細水珠粘在他的髮絲上,在黑夜中,仿若給他帶來一層晶瑩出衆的光芒。他極有儀態,戴着眼鏡,風度卓越,翩翩盈立在黑夜中。
他的背後,戈登和迪克臉色複雜,面面相覷,心中升起擔憂。
面前這個男人,不同於蝙蝠俠所遇上的任何敵人,高大俊美,丰神如玉,他們兩人從背後看着亞歷克斯,就陡然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像是注視着插穿雲霄的山峰,心嘆自己的渺小。
這種高山仰止的背影,給他們心靈帶來莫名的壓力。
他指名道姓就是要打一頓蝙蝠俠,把他們拎到背後,當做觀衆。信心十足,全然沒一絲的顧忌,不達目的不誓由。
最重要的是,他詭異,並且強大的能力,輕動指尖就可以收割人命,操控人體如傀儡,操生控死,在他一念之間,讓人心底陡然發寒。
他們兩人,臉上憂色滿滿,情不自禁的擔心起蝙蝠俠。
蝙蝠俠雖然厲害,但是絕對沒有面前這個人強大。
‘轟…’
黑夜烏雲下的天空,細微的沉悶轟隆聲音,從黝黑的天際。
亞歷克斯虎軀一震,眼眸精芒閃動,昂首,就看見在厚厚的烏雲裡,一架蝙蝠俠戰機,在黑夜裡,如同一隻張開翅膀,龐大的蝙蝠,黑漆的鋼鐵凌厲冰冷,藉着黑暗的夜色,在天空翱翔,飛躍天際的來到此處,帶起狂風飆雨撒潑。
亞歷克斯淡靜屹立在此處,右手輕輕一劃,向着自己撒潑而來的綿雨,被劃開兩邊,朝着飛去。他在黑夜中依舊瀟灑自如,從容不迫。
只是苦了他後面被‘點穴’定住的兩人,蝙蝠戰機從遠處而來,攜帶着的雨量可不少,一陣狂風全潑給他們,讓他們眼睛滲水,酸溜溜,一張臉都緊皺了起來。
蝙蝠戰機擁有着極其卓越的性能,懸停在黑幕上,隔斷綿雨,凜凜如張開蝠翼,俯視大地的黑暗王者。
一個黑影在蝙蝠戰機上站了起來,遙遠和亞歷克斯的相望。
黑夜裡,兩道目光,在蒙雨裡刺在一起。
蝙蝠俠腳踏在蝙蝠戰機上,背後是烏雲厚頂,黑色的蝙蝠披風咧咧揚起,仿若黑夜中凜然恐怖的黑暗主宰。
他居高臨下,目光沉着,凝目看下,就看見亞歷克斯出色的相貌輪廓,在雨下彷彿有着晶瑩的光芒散發,那是亞歷克斯動作磁場念力能力,微微沾上的蒙雨水珠,令他看起來像是發光一般的神祇。
其實他與亞歷克斯並沒有深仇大恨。站在他的立場,利用一下亞歷克斯嫖娼的事情尋找節日殺手,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願意道歉。但是賠償一億美金這種事情,就蠻橫沒有理由了。
但亞歷克斯顯然不認同。
道歉?
誰要空飄飄的道歉?我允許你利用我了嗎?
“下來吧,除非你想在蝙蝠戰機上,用航炮掃射我。”亞歷克斯雙眸閃動,凝視着蝙蝠俠,勾動嘴角,冷笑輕喝。
他的輕喝,在磁場念力形如喇叭的操控擴展下,成爲一聲巨大無匹的聲音。
聲音震宵蒼穹一般,把蒙雨震激盪,激起漣漪音波,朝着蝙蝠俠的方向倒捲過去,把他用蝙蝠俠戰機帶來的雨幕翻卷過去,聲勢駭人。
這像是一言喝令天地失色,聲震衝宵,颶風驟現,雨幕翻卷,比起軍用的警示喇叭還要巨大,景象恐怖,震撼心靈。
只是一聲喝聲,就造成聲波震盪,天地迴盪着音浪漣漪,雨幕翻卷,比喇叭還要巨大的音浪,這還是人嗎?
戈登和迪克心中驚駭,瞳孔緊縮。
這不過是把磁場念力能力形成層層疊疊的擴音效果,把音浪擴大,造成的聲勢音浪浩蕩,對亞歷克斯來說只是小技巧。
戈登和迪克不瞭解亞歷克斯的能力,心中陡然升起幾分驚懼,又爲蝙蝠俠的安全升起緊張的憂心了。
蝙蝠俠面具下的雙目,更加的深沉了。
宏大的音浪伴着蒙雨滴滴的倒卷,撲打在他的下巴上,滲入鬚根,帶來一絲絲的冰涼。一波波音浪迴響在他的耳邊,震耳欲聾。
看見這種音浪層疊涌來,整個天地都彷彿形成這把巨大的聲音。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仍然感覺到有一些深沉和心驚。
他曾聽亞歷克斯對銅虎所講解的磁場念力。由肉體達到極限,超越極限而達到操控人體磁場,形成念力的效果。有着想之不盡的效果應用。
而現在,也是用磁場念力能力,形成的聲音擴大和迴旋增大效,造成音浪滾滾,蒙雨倒卷,一喝天地失色的驚人視覺。
儘管知道原理,他也可以用科技造出來,但這一刻看到亞歷克斯由肉體造成這樣的效果,還是感覺到震撼。
超越人類肉體極限……
蝙蝠俠深沉的目光閃過思考。
接着,他在戰機上縱身一躍,黑色的蝙蝠披風高高揚起,他舉手持着一個升降繩索,在降落下來,目光始終和亞歷克斯沉着對視着。
他從黑夜裡降落了,落到一間天台上,膝蓋微彎,卸力,蝙蝠披風在他背後順着掉下來,便挺着健壯的身軀,直視着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你想要做什麼?”
蝙蝠俠立在一棟二樓的屋頂,在黑夜蒙雨下和亞歷克斯不遠相對望,深沉的目光帶着凌厲。目光掠過亞歷克斯,轉而看向他背後的兩人。
迪克和戈登,在他的背後,正在擠眉弄眼,用韋恩氏密碼眨眼,暗示他要小心。
蝙蝠俠不相信亞歷克斯會如此簡單,就這樣因爲誣陷嫖娼罪來打自己一頓出氣。他認爲有陰謀,暫時不知道亞歷克斯想要做什麼。
就憑他控制着戈登和迪克,就足以讓蝙蝠俠揣摩出不少黑暗的陰謀,揣摩出針對自己的,針對哥譚的各種陰謀。
他內心有着防備。
亞歷克斯把定製的西裝脫下,把一點蒙雨都沒有沾到的黑框眼鏡脫下,輕輕的放在西裝裡面,避免被蒙雨淋溼。
然後,他把西裝疊好,輕手放下在天台一角。
黑夜下,他白襯衫的身軀丰神挺拔,隱約見到輪廓壯健宛如藝術品的肌肉條線,黑色髮絲在蒙雨下晶瑩發亮,髮絲下的雙目閃出凌厲的光芒。
他縱身朝着蝙蝠俠奔躍,飛快越踏過幾棟屋頂,像一隻白色的獵豹,風姿卓越的帶出白色殘影,跨越屋頂,目光如炬,鎖定目標,身影伴着喝聲而來。
“沒有什麼威脅要挾,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我今天就是要打你一頓!”